笔趣看 > 快穿之教你做人 > 200.农家子的荣华路

200.农家子的荣华路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

一秒记住【笔趣看 www.biqukan.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正妻和姨娘之间总归会有摩擦, 乔家还算好,因为乔福来不是贪图美色在纳妾,他至始至终没疼过两人,姨娘便不敢闹腾。

    十几年下来, 最近应是两位动作最频繁的时候,以为新夫人年轻,也跟她们一样憧憬京城里的富贵生活。没想到,任你说干嘴她无动于衷。

    最倒霉的是, 事情让乔越撞破了。

    紧跟着, 这事传到老爷太太耳中,太太气了一场,正想给两房妾敲敲警钟,乔福来先发作了。女子遇事爱念叨爱训, 男子不同,他们通常只同看得上眼的人说道理。

    乔福来给他那两房妾简单提了个醒,说是太太瞧不上你生的女儿才由她管你叫娘,“娘”听久了就忘了自己是妾?还管起嫁娶事来。

    “那两个丫头许给哪家由太太说了算, 太太不管也当由本老爷说了算, 本老爷不怕告诉你,皇城根下的高门大户你想都别想, 别说人家没可能看上你生的这个, 就算他瘸眼看上了, 求我面前我也不会同意。”

    “人不聪明就老实点, 嫁个普通人家过安分日子, 别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

    乔福来只差没说谁欠她荣华富贵了?

    别人做梦都想嫁进县里,她现在有机会嫁到府城还不知足?

    姨娘简直理解不了,照她所想,让女儿嫁去王府或者公侯府上也不全是她们获利,府上不也有好处?结亲是最靠谱的联合手段,亲家之间不得互相帮扶?

    为什么老爷好似看不见这背后的益处,明明能让女儿风风光光出嫁,他偏不!这么做到底图个什么?

    所以说,人的眼界造就了追求的不同。乔福来觉得他这样已经是为庶女考虑了,高门大户你攀不上你也玩不转,真嫁过去是给人看猴戏,明知道前面是死路还不改条道走?傻啊!

    这话兴许不中听,他还真不是在害女儿。

    但是听在两位庶女的亲娘耳中,就是成心同她们过不去,是在害她们。

    她们认定了嫁得越风光日子就越好,你不让她往京城靠,还要她就近嫁到县城府城,如何顺气?

    姨娘噗通给乔福来跪下了,抹着眼泪说庶女也是女儿,老爷不能这么偏心!又问老爷这么讲是不是因为她们冒犯了少奶奶?“我去给少奶奶赔不是!我给她磕头还不行吗?我女儿是侯爷的妹子,怎么能随便嫁了?要说亲总得讲究个门当户对您说是不是?……”

    没想到,乔福来还满是认同,点头说是啊,结亲要讲究个门当户对。

    “我儿子封了侯那是他有本事他能耐,老子说是侯爷的爹,实际不过是个乡下地主,乡下地主的女儿合该嫁给乡下地主,这才叫门当户对!”

    姨娘说得越多心里越凉,这会儿已经拔凉拔凉的。

    她凄凄惨惨喊了声老爷!

    乔福来听着还当谁活不下去准备投河自尽了,险些给她吓着。

    “能说的本老爷都说了,滚吧,别杵跟前碍我的眼。两个女儿当嫁给谁我心里有数,用不着你瞎操心。”

    姨娘过来的时候想着哪怕磕响头磕出血也得说服老爷,结果这人油盐不进的。

    比起庶女的婚配问题,乔福来更关心他儿子,乔越成亲之前给他调养身体的大夫过来诊脉,说了个事,他让乔老爷要有心理准备,乔小侯爷子嗣恐怕非常艰难。

    乔福来听完傻了,问大夫是什么意思?

    人家讲说乔小侯爷从出生就喝药,喝到及冠,二十年有了,有些药是会妨碍子嗣的。可明知有碍,你还不敢不喝,为什么?为了争命!

    这其实都是年前的事了,隆冬那会儿,那阵子乔越灌的药多,大夫原本也在犹豫是说还是不说,想到若是不讲新夫人进门来一直没动静,还要连累她被乔家怨怪,他才私下把乔越的情况说与乔福来,让他最好是心里有数。

    乔福来问是不是没可能有了?

    大夫讲说基本上是,也不绝对,又说双亲其中一方身体这样差,日日不离汤药,哪怕得老天庇护幸而怀上,生下来不见得好。

    ……

    年关之前,乔福来有十天半个月都很不好,他一直迈不过心里这道坎。兴许是因为日有所思,后来有一天他就做了个梦。

    他梦见儿媳妇进门之后三年好不容易怀上了,阖家上下都很高兴,她怀的还是个儿子,结果生下来和小越当初一样,甚至比他还弱,看着就很不好,哭起来像是猫儿在叫非常小声,感觉随时都能撒手没了。

    在乔福来的梦里,全家因为这个孩子抹了不少泪,贞娘甚至哭瞎了眼,她怪自己,觉得孙子不好是因为儿子,儿子不好全要赖她。

    本来好好一个家,因为儿孙排队喝药,一年到头没几天松快日子,寒暑两季更是天天提心吊胆。

    这个梦做得特别真实,一直到孙子有次夜里不当心踢了被子,见了风着了凉,他当夜起烧,烧到人事不知,眼看就要撑不过乔福来惊醒了。

    这是过年那会儿的事,他顾不得天寒地冻,坐起来喘了好几口粗气,再躺下也没睡着,好歹把心里的结解开了。

    天老爷不会叫你圆满称心,他给了你泼天富贵总要收回点什么,天潢贵胄都有不顺意之事,更别说乡间地主。都说读书考科举是逆命而行,有些事总归要认命的,他后来又去求教了大夫,问有碍子嗣无妨,儿子怎样?儿子好不好?

    听大夫说已经比从前好很多了,这两年他积极乐观不少,让喝药也肯配合,极少胡闹,虽然经常不顾寒暑往地里跑,不过也还成,没有大碍。

    得了这话,乔福来心下一宽,这就好!这就好!

    看儿子的情况在转好,儿媳妇也是个懂礼数讲规矩的好女子,乔福来很高兴的。高兴归高兴,他心里也不是没负担,子嗣这个问题总归存在,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太太跟儿子跟儿媳妇说。

    儿子那个性兴许不会在意,儿媳妇呢?乔家其实挺对不起人,之前去说亲的时候只是讲乔越身子骨稍有些单薄,没把实情告诉他们。现在儿媳已经明白乔越身子骨有多差,也不见嫌,还主动同大夫商量调整用药,又是熬药煲汤又是嘘寒问暖……看她这样,乔福来很惭愧,想着世间少有妇人不想要孩子,照大夫说,他俩基本没可能有,咋才能让她接受?

    不说儿媳妇了,太太那头咋说?

    看儿子略有些不好她都要哭一场,回回翻老黄历说是她怀孕的时候没把儿子照顾好,她起的祸头。

    要是让他知道为了保儿子的命妨碍到传宗接代,只怕太太受不住。

    人人都道如今的生活好,乔福来是明里高兴,背后犯愁。

    他心里揣着事,自然而然影响到身体,开春之后食欲差了很多。郁夏中西医都通一些,看公爹的状态他的气色就料想到有心事,做媳妇的不好过问,她夜里同乔越提了一句,让他抽空去关心关心。

    虽然是行房时说的,老婆交代的事乔越总能记得,后一日,他便找上老爹,问他愁什么?

    乔福来在说和瞒之间犹豫了一下,想到儿子这个性,该是三人里最有可能坦然接受的,就委婉的提了两句。

    乔越点头说哦。

    乔福来以为傻儿子没听明白,又道:“爹说的你听懂没有?大夫告诉我,说你喝的那些药可能会妨碍子嗣,你这辈子兴许都不会有儿女。”

    只听见哐当一声,有什么东西摔在地上了。

    父子两个齐回头,就看见满脸惊愕的王贞娘。

    “老爷你说什么?小越他怎么了?”

    “我是不是听错了?还是在做梦?”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

    看儿子一脸没所谓,乔福来赶紧去扶太太,王贞娘非要个说法,他叹口气,讲了。

    “你可记得小越刚出生那会儿?比现在糟糕太多了,大夫都说这孩子很难养大,咱们到处求医,好不容易才保住儿子的命。儿子长大了,身体比幼时好了很多,他还凭种地得到朝廷赏识封了候,可世间事哪里就有十全十美的?小越喝的药又多又杂,大夫说,于他子嗣有碍。”

    王贞娘眼一翻晕了,乔福来又是拿清凉油抹她穴位,又掐她人中,才把人弄醒。她醒来之后倒是没哭天抢地,就是不住抹眼泪,哭!

    哭够了才想起儿子还在房里,她扑到乔越跟前,说“娘对不起你”“娘对不起你啊”!

    乔越心里有数,小黑屋没打算让他俩生,配置上不是不孕就是不育,总归有点问题。他觉得也没什么不好,经历的世界是真实还是虚拟架设的没人知道,退一万步讲就算是假的,但凡生了就会有很多牵挂。他这人寡淡,心里装的事不多,走就走也不会去想之后是什么样,总归只要老婆在身边就成,怕的是老婆多想。

    所以说,听乔福来讲你药喝多了可能会影响生育,乔越他根本难过不起来。

    看王贞娘哭成这样,他还愣了愣,然后才拿帕子给擦了擦,说:“没什么关系,别哭了。”

    “老话讲,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小越你不能生是娘害的,娘对不起你,也愧对乔氏祖宗!”

    乔越牵她到旁边坐下,让坐下慢慢说。

    他尽量去安慰了,还说要子嗣还是要活命,是人都选命。能不能生有什么关系?假使非要人继承家业,从宗族里过继一个也不妨事,谁就敢说一定能生出儿子,靠过继传承香火的还少了?

    因为乔福来和乔越都不怪她,还反过来安慰她,王贞娘心里才好受些许,又道:“过继来的同亲生的能一个样?”

    “这种事在皇家也不鲜见,有什么不一样?”

    乔福来也宽慰说:“贞娘你别想着是因为你咱们儿子吃了这么多苦,现在连子嗣也不会有,有个说法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没准就是老天爷看咱们儿子苦,才降下福祉给他,托梦教他种地。等小越封了侯,老天爷又一看,福气给得太多了,他想收回一些,这样讲是不是也说得通?这世上有多少人做梦都想封侯拜相,假如你告诉他只要绝嗣便能得泼天富贵,多数人毫不犹豫一定同意,要个儿子不难,过继便可,要封侯却得祖宗十八代积德。”

    有些事要想明白不是一朝一夕,不过听了这番话王贞娘的确好太多了,她拿手帕拭了拭泪,说:“儿媳妇那边怎么说?亲家那头又怎么交代?”

    这也是乔福来头疼的,他正要叹气,就听见乔越讲:“夏夏她学过一点粗浅医术,平常有个头疼脑热都能自己看,她时常给我诊脉,说不准早知道了。”

    乔福来:……

    那一瞬间就一个想法,老子愁了这么久,心里装着事还要保持微笑,到底图个什么?

    “小越你是说儿媳妇她知道了?她不介意?”

    乔越好像在冥思,他想了想说:“诊脉能诊出来的话,她应该就知道了,没说介不介意,只是要我保重身体。”

    乔福来想起儿媳妇进门之后同大夫商量着改过小越的药方,替换了几味药,说是选择了药性更温和更容易接收并且不伤身体的。

    这么看,她很有可能真的早就知道了。

    知道还能心无芥蒂心疼相公侍奉公婆,真是好媳妇!

    想到这里,乔福来虎着脸骂乔越说:“你小子要是胆敢对不起人老子头一个不答应,得请家法收拾你!”

    王贞娘还在心疼儿子,听了这话不依,说你胡说八道什么?

    乔福来就把他心里的猜想说了,王贞娘又是自责又是感动,她抹了把泪,说老天爷总归还是心疼小越。

    “行了,你也别哭了,哭成这样回头消不下肿儿媳妇看了又该担心。”

    “你想想,平常你咳一声她都要问好几句,前几天不过下场夜雨,大晚上儿媳妇还让丫鬟过来说降温了提醒咱们添褥子。她对我们两个老东西就跟对亲生父母一样,你双眼肿成这样她看了不得心疼?”

    乔福来说,乔越跟着点头,王贞娘有再多难过也难过不下去了。

    毕竟所有人都没所谓,就你痛得撕心裂肺,看着也怪傻。

    过程虽然一波三折,好在问题解决了,压在心里的大石头一搬开,乔福来就感觉松快不少,本来消减下去的胃口也涨回来。至于王贞娘,她对郁夏比之前更好,家里的事都由媳妇安排,从不会被别人鼓动出来扯后腿,还帮她收拾了不安分的姨娘庶女。

    既然已经十三四该说亲了,那就说!

    嫁了也好,省心!

    两个庶女的亲事还没看好,乔氏宗族里就出了个事,乔福来有个堂侄子,比乔越大几岁,他是落户在丰江县的,开春之后,丰江那边升温特别快,一个没弄好,这人就病了,本来以为是小病,他就让乡里的赤脚大夫抓了点药随便喝喝,喝了十天半个月不见好,不知怎的还咳起血来,人竟然撒手没了。

    这家老人都过了,倒是有个兄弟,兄弟家底不厚,没有说要接过侄子帮忙抚养的意思,等于说三四岁大的儿子得由寡妇自己带着,这女子软弱,立不起来,就想把儿子托给乔氏宗族,自己回娘家去,她还年轻能改嫁。

    要是刚出生的孩子也就罢了,三四岁已经知晓一些事的,很多人都不愿意要。毕竟是儿子,要说谁都看不上也不至于,有人意动,在亲眼看过之后也打消了念头。

    这孩子不知是怎么养的,瞧着又狠又戾,像狼。

    他和他病死的爹和只会抹眼泪的娘根本一点儿也不像。

    他让族里很头疼,毕竟是乔家血脉,不能说直接丢了,养着吧,谁也不愿意接,就怕费心费力供出个白眼狼。

    就有人说不如带去给乔福来看看,一则他家富裕不在乎多养个人,二则乔越一直病歪歪的,要是他哪天蹬腿儿没了,至少还能有个指望。

    这个三岁多大看着瘦骨嶙峋的孩子就被带到乔家来,领他过来的族老正想把情况同乔福来说一说,这孩子先吭了声,他直愣愣盯着乔家新夫人,嘴里喃喃自语,在喊娘。

    之前亲爹咳血死了,亲娘准备改嫁不要他,都没见他有多大反应,这会儿竟然哭起来。他眼泪啪嗒啪嗒一直掉,迈开腿儿往郁夏跟前走,就喊娘,一直喊娘。

    那模样看得人很是心酸,郁夏略有迟疑,跟着蹲下来拿手帕替他擦脸,轻声哄他,让他别哭。

    那孩子伸手就抱住她脖子,还在轻声说:“娘!我是阿荣。”

    他很小声,除了郁夏就只得刚过来的乔越听见了,郁夏没明白他在说什么,乔越听到阿荣这个小名恍然大悟。

    是那个拗口难读的小说里头曹耀祖和发妻生的儿子,叫曹显荣,在那本书里这孩子戏份不多,他娘死的时候他也才到开蒙的岁数,他爹对他十分严格,后来进门的夫人看起来和善,私下不是那么回事,没亲娘照拂在高门大宅里日子应该挺不好过。具体怎么回事乔越不清楚,毕竟那本书讲的是曹耀祖,在他儿子身上着墨挺少的。

    不过看他这样,总归心有不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应该很惨了。

    乔越难得有一丢丢同情心,没把这个冲上来就抱着别人老婆一阵哭的臭小子拉开。非但没拉开,还劝了一句说别哭了。

    这孩子根本不搭理别人,抱着郁夏就不撒手,怎么哄都不行。郁夏没法,只得把人抱起来,温声细语同他说话,给他擦眼泪,端温水让他喝。

    送他过来的族老还说呢,这是缘分啊!

    一个两个好像忘了臭小子有多难搞,可劲儿替他讲好话,吹嘘他可怜,爹怎么没了,娘又不要他。

    乔福来看这孩子的确喜欢儿媳妇,想来真是有缘的,他有些意动,问乔越怎么说。

    自私的想法是才懒得养个儿子,又一想,多个会体贴维护夏夏的儿子也好,不知道还要在这边待多久,有个儿子能少听点闲话。

    乔越看向老婆,让她说,喜欢就留下。

    那孩子双眼还水润润的,满是孺慕看着郁夏,一双大眼睛长在略有些干瘦的脸上,看着特别可怜。

    郁夏摸摸他的脸,点头说:“留下可以,他族谱得改,别等以后我费心费力把人养大,又出来个自称是他亲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