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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银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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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衣人肿着脸,看着流萤手里拿的托盘瑟瑟发抖,嘴里的东西被取出去后大声哭喊道:“贱人,你院子里都养的是什么人!”

    流萤一手拿着木质的厚底托盘,一手掐着腰,累的气喘吁吁还不忘冲他发火儿:“再啰嗦,我就活活打死你!”

    裴十柒笑了:“我院子里的姑娘,都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别与他啰嗦了,这么个人在你院子里不方便,我来审审他。”

    “大哥不必审他了,昨晚妹妹已经审过了。”

    裴昭肆眉头一皱:“你怎么这样大胆?这人可都是刀尖上舔血的东西,你就不怕他伤了你?”

    “以后我注意。”裴十柒知道怎么拿捏裴昭肆,立马认错道:“我再也不敢了,好哥哥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我饿了,想喝大厨房炖的鱼汤。”

    裴昭肆拿这个妹妹没法子,指着她说:“等父亲回来了我再收拾你!”

    “等父亲回来了,都不用大哥哥去说,我先跟父亲承认错误,到时候父亲就知道是大哥哥保护我不用心,让这么个登徒子进了我院子,就怕那时候挨打挨训的都是哥哥你。”

    “你这丫头!”裴昭肆气的脸都绿了,狠狠一甩手:“将人带走!”

    裴十柒还不死心,追出去和裴昭肆说:“大哥哥,这人可不是什么好人,他的主子是马国舅!我都盘问清楚了,你直接帮我将人处置了就是。”

    裴昭肆问道:“你是想让我杀了他?”

    “大哥哥若是不杀,本来我也是要杀的。”

    “你可真是胆大包天!”裴昭肆气的直跺脚:“等父亲回来了,我必要当着他的面儿狠骂你一顿!你简直是莫名其妙,胆大妄为,仗着父亲不在家,你要翻天不成?痛快儿给我回院子里反省,再有什么事这样鲁莽不顾自身安危,我非打断你的腿!”qqxδnew

    裴十柒歪着头,一副不服的模样:“好哥哥,你若是真打断了我的腿,父亲还不要了你的命。”

    眼看着裴昭肆生气了,裴十柒跑着回了霁月居,关上门变敛去了脸上的笑,当着霁月居所有下人的面儿吩咐流萤:“让霁月居的人都把嘴巴闭严了,这种杀人不眨眼的人夜里潜进霁月居,丢了名声惹人嘲笑是小事,惹来杀身之祸是大事。”

    这些婢女都是跟着裴十柒很多年的,自然都长了同一条舌头,知道什么话能说,知道什么事不能外传,齐齐的答了是。

    裴十柒满意的一点头,看向流萤和银烛:“你们跟我进来。”

    进到屋里后,裴十柒坐下说:“流萤,你去帮我取出二十两银子出来,跟着银烛去买些吃食和衣裳。”

    流萤有些疑惑:“是姑娘想买新衣裳了吗?”

    “并非是姑娘,而是姑娘在外头养了一些女子,那些人都是可怜人,姑娘瞧着心里不舒坦,便准备养着她们为自己做事。”说到此处,银烛又补了一句:“流萤姐姐,这事别叫旁人知道了,那些女子都是京外的,一个一个混进京的,不会有人知晓,咱们就更不能透露了。”

    听她这么说,流萤就知道事情的严重了,立马说道:“姑娘,大多多少人?”

    “有七八个人吧,有大有小,衣裳也要买的合身,银烛知道,你跟着她去置办就行。另外我记得我去年过生辰时,父亲在银杏巷子给我买了个小院子,你差人把那收拾出来给她们住吧,钥匙选一个年岁大些的交给她。银烛,你让厨房做一些精致可口的点心,装几个食盒带给她们,若是府里有人问,就说是给朱姐姐送去的。”

    两人齐齐答了一声便退下了。

    折腾了一整日,裴十柒觉得有些累,躺下睡了一会儿。

    等她再醒来时,外头已经是傍晚了,银烛和流萤还未回来,秋光守在外头问:“姑娘,晚上了,厨房今儿炖了鱼汤,还做了姑娘喜欢的酱汁肋排和炝炒油菜心,现在摆饭吗?”

    裴十柒起了身:“摆饭吧。”

    秋光端着托盘进来,将菜品一样样的摆好,边忙边说:“大公子院里来人传话,说人已经处置安静了,尸身也被秘密运出府去,姑娘放心吧。”

    裴十柒嗯了一声,盛了一碗鱼汤:“等会儿流萤她们回来,让她们也喝一些,天凉了喝些热乎的暖脾胃。”

    此时,流萤和银烛刚买完好些衣裳和吃食,雇了一辆马车送到那院子,丁钊带着那些女子穿梭在小巷之中,最终停在了银杏巷的巷口。

    流萤带了人来,进去将房子收拾利落,本身也能住人,只是缺少被褥箱柜,流萤一次都给置办齐全了,她们住起来也方便。

    为首年岁较大的姑娘,今年也不过十四岁,只因半年前练功伤了身,脖子上有一道还没褪去的疤,所以葛叔一直没给她派任务。

    银烛问过了,才知道她叫金叶,下头的都是她的妹妹们,平日里也算是听她的话。

    “银烛姐姐,要替我们谢谢姑娘,这院子收拾的很好,流萤姑娘费心了。”

    “我们姑娘既然说了要照顾好你们,必不会叫你们风餐露宿,过的不舒坦。”银烛说道:“只是你们现在身份特殊,不太方便出门,这就需要你帮着约束妹妹们了,如果被马家的人发现姑娘安置接济你们,也会给姑娘添麻烦。”

    “银烛姐姐放心,她们都是懂事的,往日里意趣也不多,都在那院子关的没了心思,能在这儿住的很安稳,我也会尽力约束她们。”

    银烛喜欢这金叶懂事的样子,欣慰道:“你们能记得姑娘的好就行,这儿是我们姑娘吩咐厨房做的几盒子点心,里头还有些果脯干果,都是易放的玩意儿,你和几个姐妹一块儿吃,这些日子姑娘还会吩咐我们来给你们送吃食衣裳,天气也要冷了,炭火柴火都要准备好。”

    流萤将几身衣裳分发给姑娘们,这些女子中身量都不同,流萤给她们每人置办了三身衣裳,一身平日里穿的常衣,一身稍微厚一些的,还有一身平时替换的,足够她们穿些日子。

    “等过一个月半个月,到了十月天气就冷的厉害了,早晚温差大,姑娘会吩咐我们再给你们送衣裳来,我还准备了一些睡觉穿的衣裳,你们好好照顾自己。”流萤说着,还将剩下的碎银子给了金叶:“出了巷口往左转,有一家小吃街,里头卖饼卖面,你们姐妹想吃什么可以去走走,但是不要一次去的太多,以免被人注意到。”

    看裴十柒把一切都安排的如此妥当,金叶满眼都是感激,忍不住跪在了地上,认真道:“请两位姐姐回去替我谢谢姑娘,我们这些女孩儿没人疼没人爱,自小离开父母,在那小院子里受磋磨,跌打摔惯了,从未感受到什么温暖,是姑娘的安排和两位姐姐的奔波,才让我们有了家的感觉!若是姑娘日后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只需告诉我们,我们虽功夫不精,但也是练了多年的,会为姑娘拼命的!”

    流萤笑着将人扶起:“姑娘是个有主意的,她心里有杆秤,知道谁好谁赖,不然也不会将你们留在这儿,你的谢意我会替你转达的,这院子是姑娘过生辰时国公爷给添嫁妆的,平日也不会有人来,你们就放心住。”

    像类似的院子,裴十柒手里不知道捏着多少,甚至有一个景致极好的大宅子。

    离开银杏巷后,丁钊架着马车送二人回去,流萤从帘子里头伸出一只手,手中拿了一个饼子。

    丁钊愣了一下,接过饼子问:“这是做什么。”

    “听银烛说,你跟着他们忙碌了一天,没吃什么东西,拿这个饼子垫垫肚子吧。”

    “谢谢了。”丁钊吃着饼子,只觉干的厉害,口渴的紧。

    正巧街边有一处卖汤水的,浓浓的牛肉香将丁钊的馋虫都勾出来了,马车也不受控制的停在了摊位边上,两粒碎银子扔在摊主的摊位上,高声道:“来三碗牛肉汤,再来三个饼子!”

    牛肉汤里头满满都是萝卜丝,时不时有几片牛肉上下浮动,丁钊越吃越馋,忍不住又要了一碗。

    两个女孩还没吃到一半,他已经两碗下肚,起身刚要去驾车,旁边两个男子架马而过,惊了丁钊的马。

    丁钊忍不住骂:“没长眼啊!都天黑了在街上还骑这么快!”

    两人已经走远,并未搭理丁钊,三人清楚的听见他们到了不远处正在巡逻的一队官兵旁边,吩咐道:“国舅爷说了,那几个女盗贼必须抓到,她们危险的很!”

    官兵们齐齐答是,两人骑着马又走远了。

    三人对视一番,丁钊明白他们找的是谁,低声道:“快上马车,近几日就别来这儿了,以免她们被发现。”

    回到梁国公府后,流萤把此事告知了裴十柒。

    鱼汤已经热过,她和银烛一人手里捧着一碗,只因刚刚喝了牛肉汤,所以喝的很慢:“婢子听他们提起了国舅爷,应该是马国舅的人。”

    裴十柒冷笑一声:“马赋祥的耳目倒是灵的很。”

    银烛有几分担心:“他的人脉广,在京城的手脚也长,不会发现此事和姑娘您有关吧?”

    裴十柒摇了摇头:“不会,当时在场的人都被杀干净了,他可能是派人去那院子有什么事,却发现人死了,那些女孩们都不见了踪影,怀疑是她们杀了葛叔等人,又一路追查进京,哪里会想到与我们有关。”

    与此同时,马家正热闹着。

    马赋祥和马赋财相对而坐,马赋祥狠狠一拍桌子:“这姓葛的可真是出息,能被那帮自己调教出的姑娘取了性命,老子就不该那么信任他!”

    “大哥,别生气。”马赋财在马赋祥面前一直卑微,毕竟马家这几个人里,就属他胸无大志,说话时也就没那么硬气了:“我觉得,光凭几个小丫头,不见得能杀那么多高手,还离开了那院子,大哥你的人追着她们的痕迹到了京城,可她们那帮人这小半辈子都没来过京城,哪里能知道怎么走?”

    他的话让马赋祥冷静了下来:“你说的也在理,但那些贱人也有几个死的,杀她们的刀法很利落,看起来确实和葛东不太相似。”

    “若真是有人帮助她们,会是什么人呢?那院子这些年都没人知晓,更是无人去过。”

    马赋祥深吸一口气:“等明日天亮了,我要去趟瑞王府,将此事告知瑞王。”

    等马赋财离开后,马赋祥又叫来了自己的属下,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通。

    属下跪在地上:“属下办事不利,实在不该开脱,但属下的确没追踪到裴十柒的痕迹,通往新兵营的马车的确有,但属下在回程路上拦住了他们,有一个是朝廷送东西的内侍,还有一辆则是外乡人走错了路拐过去的,压根没有裴十柒的踪影啊!”

    马赋祥手握成拳:“这个裴十柒,什么事都有她在里头,却又实在查不出什么不对劲来。”

    属下眼睛一瞪:“要不要属下去把她处理了?”

    “不可,那样会打草惊蛇。先等等吧,你们以后做事也当心些,别给人留了把柄握着,至于那个裴十柒,等梁国公府出了事,全家下狱流放,她也逃不掉,到那时就不足为惧了。”

    “属下明白。”

    “我让你去搜的名单,你可找到了?”

    这话让他这属下冒出了冷汗,以额贴地道:“国舅爷饶命,属下无能,没能找到那份名单!”

    马赋祥刚刚还有几分冷静,听见这话后却十分暴怒,一脚踹在他下属的肩上,将人踹倒在地。

    “窝囊的东西!那名单上详细记着这些年培养的眼线,全归葛东管着,连我都不知晓几个,你竟然没找到!”

    这瞬间丢失了许多眼线,他们的大业岂不是受到了重创!

    “属下该死,属下无能!但属下猜测,那份名单或许被什么人拿走了,因为属下留意房间被翻过的地方不多,只一处锅灶下头被挪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