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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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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着裴十柒向着自己说话,言若敏也跟着说道:“臣女也以为,成绩既然已出,就不该随意作废,或者重新补录,难道那些寒门学子有发挥不好的时候,也能求陛下给他们补考的机会吗?”

    看言若敏都敢和自己这样说话,宁寿长公主气的眉毛拧起,但很快她就想通了。

    既然言若敏一心寻死,那就让她死!反正自己安排的事神不知鬼不觉,就是言若敏真的如何了,也和她无关!

    可裴十柒哪里能让她如意。

    在彩头被拿来后,她打趣道:“我与这彩头失之交臂,心里实在是羡慕言姑娘呢,不如言姑娘在此将匣子打开,也让我们都开开眼,看看里头都有什么好东西。”

    “不可。”宁寿长公主一时有些慌了手脚,但很快就冷静下来:“既然是给言姑娘的东西,言姑娘还是回去自己看吧,毕竟此处都是女子,难保不会有人嫉妒于你。”

    这话说的就是裴十柒。

    言若敏也不算很在意匣子里都装了什么,她只为了言家而来,想让宁寿长公主出面劝说马家,同意哥哥言鸿泽纳妾,给言家延续香火。

    裴十柒用胳膊肘碰了碰朱玥,朱玥立时明白了她的意思,连忙开口道:“方才我瞧着有一支钗子很合心意,没有得到彩头的能耐,正想着看一眼记下样式来回去好打一支呢,言姑娘可不准小气。”

    言若敏闻言有些不知怎么做了,回头看向李漾春,眼神带着求助之意。

    李漾春明白了她的意思,当即说道:“若是喜欢什么就去打一支一样的,满京城戴着相同的首饰,也不知你是拿了她的,还是她偷了你的,实在有些不合适。”

    范遥却在此时说道:“这可真是人嘴两张皮怎么说都有理,朱姑娘只说想打一支样式相仿的,又没说一模一样,长公主殿下的首饰,想必也不会是大街上随处可见的俗物,郡主又何必这么紧张呢?”

    裴十柒没想到范遥会在这个时候帮腔,不解的看向朱玥。

    朱玥扯着她袖子小声道:“这范姑娘的脾气可冲着呢,据说以前还同郡主打起来过。”

    看来是她死后的那一年发生的事。

    “为何打起来?”裴十柒问。

    朱玥想了想,声音更低了一些:“好像是与两年前的苏家有关,这位范姑娘眼里不揉沙子,谁和她关系好她便维护,她看不上的人可进不来她的眼,当年那位苏姑娘虽然和她相处不多,却十分得她欣赏,郡主说苏姑娘的坏话,她自然忍不了。”

    原来还有这么一档子事。

    一个是宠妃的妹妹,一个是长公主的女儿,身份都贵重的很,也不知建阳帝是如何处理的。

    “这范姑娘可受罚了?”

    “那是自然,郡主的母亲是谁?那是当朝长公主,哪怕是贵妃也没那个面子维护,更何况这范姑娘牵扯的是罪臣之女,陛下自然要惩罚。”说到此处,朱玥叹了口气:“因她愿意到处游走,陛下可关了她半年的禁足呢,连她二姐的婚事都没能参与,后来解禁了她便出去又玩了许久,前不久刚回来。”qqxsnew

    看来这范遥实在是个性情中人。

    李漾春见范遥开口替朱玥说话,顿时脸色一变,想起之前与范遥的恩怨,下巴微微扬起说道:“这哪里有你说话的地方?”

    范遥不紧不慢道:“长公主殿下下了帖子请我来,我也是竞争这匣子彩头的人,方才婢女拿着匣子匆匆从众人面前走过,我可什么也没看清,趁此机会我瞧清一些,才能知道自己错失了什么,这对于郡主来说难道不好吗?有没有我说话的地方我也是被正儿八经请来的,郡主方才的话语和语气,倒是让我听出一些别的,难不成是长公主殿下太过操劳繁忙,疏忽了对儿女的管教,才能让郡主说出这等没规矩的话。”

    “你休在那里胡说八道!”李漾春眉毛竖着,一脸的愤怒:“我母亲的东西,愿意给谁看就给谁看,不愿意给谁看那就不给谁看,你啰嗦什么?”

    范遥也不甘示弱:“哦?那长公主殿下究竟是不愿给我看呢,还是不愿给朱姑娘看?我也就罢了,从前和郡主有过冲突,长公主殿下不喜欢我也是应当的,哪怕我姐姐是得陛下宠爱的贵妃,在长公主面前我也不敢放肆。可朱姑娘父亲是前不久刚进京的长春侯,长春侯是救过先帝性命的人,难不成长公主是对长春侯有意见?”

    “你别在那血口喷人,我母亲何时对长春侯有过意见!”

    李漾春越说越把自己憋进了死胡同,虽然她不怕什么范遥,也不怕正得盛宠的贵妃,但她却怕范遥方才的言辞传出去,外人还真当长公主府对长春侯府有什么意见。

    这里人多口杂,保不齐就会有那么两个人愿意往外传,再添油加醋两句,岂不是给她母亲找了麻烦。

    看着两人争执,朱玥说道:“好了,我们也不过是想看看彩头究竟是什么,方才的确没有看清,郡主这样遮遮掩掩,想必定是有些原因的,我们尊重理解,不看就是,大家都回了吧。”

    这哀怨又有些瞧不起的语气,仿佛在说这宁寿长公主拿不起贵重的玩意当彩头,骗人充面子。

    李漾春气的脸色很不好看,可她又实在不能真把匣子打开,毕竟那匣子里究竟有什么东西她也不知道。

    这时,宁寿长公主发话了:“想看什么东西,等言姑娘回去了挑选两支喜欢的戴在头上,还愁看不到吗?我们公主府的东西,自然是贵重的,本来让你们看看也无妨,可你们这些年轻人实在年轻气盛,让我实在有些反感,原想着大家因为京城里最近的乱事心情都不佳所以才邀你们出来玩闹一番,不承想竟然被你们如此怀疑。”

    说罢,宁寿长公主转身往回走:“怪我,不该请贵妃之妹来,生了一张巧舌如簧的嘴,也不知范大人又是如何教养儿女的!”

    李漾春见母亲发话,她自己也有些得意,数落道:“瞧瞧,惹我母亲生气了吧?你别以为自己的姐姐是贵妃就能多得意,不过是靠年轻些又漂亮些,可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年轻又漂亮的女子,等哪日贵妃的宠爱被别人分了去,看你用哪只嘴说出张狂的话来。”

    范遥眼睛一眯,盯着李漾春的脸,让李漾春不由有些害怕。

    可上一次二人争执,建阳帝显而易见是帮着她这边的,想到这点后李漾春的腰板挺了挺:“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难不成觉得我说的不对?瑜贵妃这些年来没个一儿半女的,陛下不过是觉得她年轻而已,等再过两年,脸上的皱纹一多,也不知陛下还愿不愿意见她!”

    这回,李漾春算是把之前被打的恶气吐了个干净。

    可她哪里想到,这范遥是个脾气爆的人,上前一大步动作极快,李漾春身边的婢女压根没反应过来,就听清脆的一声响,接着是李漾春的尖叫,等婢女看向李漾春时,她的右脸上已经有了一个红彤彤的印子。

    范遥是个不愿废话的人,她挑了挑眉道:“既然你说我张狂,那我就告诉你,我张狂的原因并非是我姐姐身为贵妃,而是在我姐姐身为贵妃的同时,我父亲是朝中二品大员,我兄长正在边关戍守杀敌,我二姐姐嫁了户好人家,这就是我张狂的资本。你若不是命好投了个好胎,只怕现在不知在哪个鸡笼子里等着被宰呢。”

    她的话说的很快,嘴又利的像是把刀子,一下将李漾春的骄傲全部剥开。

    李漾春被气的直跺脚,宁寿长公主也停下了脚步,气愤的转过头,见自己女儿被打再冷静不下来,吼道:“你个没礼数的东西,来人呐!范家四姑娘以下犯上,目中无人,赏她四十巴掌,再让她那好父亲亲自来接!”

    当成满京城贵女的面儿范遥被打三十巴掌,这别说范遥本人,就是整个范家连同宫里的瑜贵妃都要颜面扫地!

    眼看两边冲突渐大,裴十柒看向了身边的言若敏。

    趁着公主府的下人去撕扯范遥时,姑娘们有的想求情,有的生怕殃及自己,挤的挤躲的躲,裴十柒也顺势推了一把言若敏。

    言若敏狠狠一个手抖,被她捧在手里的匣子摔在地上,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里头许多昂贵的首饰都被摔落,宁寿长公主顿时变了脸色,言若敏也吓的心里一颤,跪在地上眼睛都急红了,一边道歉一边捡。

    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此处时,一条细如手指头顶通红浑身绿色的小蛇从匣子地步窜了出来,一下咬住了言若敏捡首饰的手。

    言若敏惊呼一声,众人也都看了个真切,吓得乱作一团四下跑开,场面顿时乱作一团,李漾春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回身逃的时候踩住了旁人的裙摆,二人双双倒地,将更多的人弄摔在地上。

    这些人哪里能想到,早已该冬眠的蛇,竟然会出现在这个季节。

    朱玥也白了脸,她指着那条咬着言若敏手指的蛇说:“我知道这种蛇,它是有剧毒的!”

    因为自小不是生长在京城的,朱玥的老家有许多蛇,什么蛇有毒什么蛇无毒她基本都能认出来。

    听完朱玥的话,那条蛇仿佛给她面子一般,松开了言若敏的手落在地上,向着其他姑娘们爬去,这更吓得大家尖叫逃跑。

    宁寿长公主哪里能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此时她的脸色比那条蛇的颜色还要难看的多,跺着脚说道:“没用的东西们,还不快抓住它!”

    眼看那条蛇逼近旁人,裴十柒果断捡起一旁的箭弓,拉弓搭箭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剑尖对准蛇头,一箭将它钉死在石砖上。

    闹剧结束,言若敏也不知是被吓到了还是毒性发作,睁着眼睛倒在了地上,面色惨白。裴十柒过去测了鼻息,确认人还活着,立马吩咐道:“快差人送她回去,并把太医请去言家。”

    宁寿长公主此刻也回过神来,也跟着说道:“对,对,再把这条孽障给我烧了去,真是吓死人了!”

    “且慢!”裴十柒站起身来,直视着宁寿长公主的眼:“那条蛇是从装着彩头的匣子里窜出来的,在场众人皆亲眼所见,而彩头是长公主您所准备,这条蛇和您有无关系?”

    “和我没关系,你别在此处信口雌黄!”宁寿长公主一甩衣摆:“可能是整理东西时不小心让它钻了进去罢了!”

    裴十柒却咬死她不松口:“不可能!且不说长公主您所住之处不可能会有这种东西,难不成您每日与蛇同寝同食,朝夕相处,才能在收拾首饰时碰巧让它钻了进去,又碰巧一直无人发现?再者,蛇本就不是这个季节有的东西。”

    “方才我让人将匣子打开,在众人面前都晃了一圈,若是有蛇大家早就看到了!”宁寿长公主狡辩道。

    朱玥现在终于明白裴十柒的意思了,冷笑一声说:“只怕事情的关窍就在这里了!天气冷的时候,蛇会陷入冬眠不动也不会出没,所以您只需要将各种首饰盖在它的身上将细小的它遮住,又在我们面前只晃了一遍,又有谁会发现?可方才我注意到,放置这匣子的地方正是火炉旁,蛇被暖意唤醒自然活了过来,谁开这个匣子她就会冲出来咬谁!”

    听完朱玥的话,在场的姑娘们纷纷想起当时的场景,匣子的确被宁寿长公主的婢女搁置在了火炉旁。

    再联想到她们母女无论如何也不准人将匣子打开的事,这不禁让众人汗毛倒数。

    其中就有人问道:“那岂不是,谁赢了这三把游戏,谁得了彩头,谁的名字就在阎王爷那被打了叉?”

    “没想到堂堂长公主竟然如此歹毒!我们与她何仇何怨!”

    薛骋没做到的事,裴十柒要做到,于是她直接说道:“之前我调查到梨花村的事与您有关,我还不信,毕竟一个妇人哪里会有这样狠毒的心思,如今我却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