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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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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阳帝直到此时此刻,还在为宁寿长公主开脱。

    “你且冷静些,你说此事是皇姐所为,那你可有证据?”

    “回陛下,在场的众多贵族姑娘都是见证,她们不可能说假话!陛下不信可以随便召几个进宫详细问问,她们是亲眼看见那条蛇从装着彩头的匣子里窜出来的!”言夫人激动道。

    宁寿长公主一声冷哼:“那难不成也有人看见我将蛇放进了匣子?”

    这话让言夫人吃了一憋,半晌才回答道:“那倒是没看见。”

    “没看见不结了?”宁寿长公主眉眼有几分得意:“既然没看见,足以证明你们毫无证据,拿这种莫须有的事栽赃于我,你可知这是什么罪名!”

    “可我无法相信世上竟然有如此巧合的事,一条毒蛇养在花房随意游走,还能不小心粘在婢女的身上,又不小心掉进了匣子里,你们糊弄鬼呢?”言夫人瞪着宁寿长公主说:“况且你明明心虚,不敢让众人看匣子里的东西,这你如何解释!”

    “我已经解释过了,你不是聋子,想必已经听到了,又何必再问。”宁寿长公主翻了个白眼,看向建阳帝说:“陛下,此妇人想必是因为女儿被蛇咬了,太过急切所以脑袋有些发懵,您也多多理解她,就不要重责于她了。”

    建阳帝不悦的看向宁寿长公主,此时他这位好姐姐一脸的得意,知道这件事对于她来说只能说是不痛不痒,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并没有人看见她亲手将蛇放进去。

    言夫人见她如此说,气的肺都要炸了:“你害我女儿这样,怎还有脸辩驳!”

    “不是我害你女儿这样的,分明是她命里无福,和我有什么关系?害你女儿的婢女我已经命人打死了,一命抵一命,你还嫌不够,难道还要我也抵了命你才满意吗?”

    这下言夫人可不能再忍耐了,她爬起身冲向宁寿长公主,拽着她的肩膀将她按在地上,两只手左右开弓给了宁寿长公主两巴掌,手心都沾染上了熏炉里的烟灰。

    可她知道这些不够。

    她的儿子为了在梨花村的案子里包庇宁寿长公主,被建阳帝冷落至此,言家受尽外人嘲笑和羞辱,女儿又险些死于长公主府中,自己的一双儿女被如此对待,言夫人哪里能容忍。

    看言夫人竟然敢动手打人,建阳帝气的眼睛都直了,忙喊道:“你们都是死人吗,快把她们两个拉开!”

    宫人过来扯言夫人的肩膀,言夫人气的头晕,却也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抓着宁寿长公主的头发不松手。

    从小到大一直养尊处优的宁寿长公主何时被人打过巴掌?她也气的心里哆嗦,顾不得眼下身在何处,直接拔出了头上的钗子,狠狠划向了言夫人的手。

    只听一声惨叫,言夫人捂着血流不止的手,宁寿长公主被人扶起来,建阳帝气愤道:“皇姐你这是做什么!”

    “一个刁妇,她要杀了我!今日敢因一点事对我动手,明日怕是就能对陛下您动手呢。”宁寿长公主扔下了手中带血的簪子:“陛下,这个刁妇断不能轻纵啊。”

    建阳帝气的伸手指着宁寿长公主,但终归是没有说出口,只说:“扶言夫人回府,请太医好生治伤,言姑娘也务必要救活。”

    言夫人不满意这样的收场,捂着小臂说道:“陛下,臣妇求您严惩毒妇。”

    “事情朕已经了解清楚,该偿命的人也已经死了,言家也该明白什么叫息事宁人,不可再对此不满。”建阳帝的语气充满了帝王的威压之感:“来人呐,再去锦缎百匹,黄金玉器摆件各十件,珍珠十壶,随言夫人一道回去,算是朕替皇姐向言家赔个不是,教导下人无方是她的错。”

    这下言夫人算是彻底明白了,说什么也是无用,建阳帝明摆着就是护着他这位皇姐。

    看着言夫人被挣扎着带了回去,宁寿长公主抬起脸来,像是打赢了胜仗一般:“活该!”

    “你给朕住嘴,跪下!”建阳帝一声怒吼,吼的宁寿长公主肩膀一颤,转过头来满脸不可思议。

    “陛下,您可是恩准过我,进宫可以不向您请安的。”

    “朕的确说过这样的话,可今时今日,你实在太让朕失望了!”建阳帝眼中满是怒火:“不止是言家丫头的事,经过了此次禁足,朕以为你已经明白收敛,知道不该惹是生非,不承想你还是如此毒辣莽撞,险些带垮了皇家脸面!”

    不止是言若敏的事,那也就是说还有其他事了?

    宁寿长公主顿时有些心虚,跪下擦泪道:“陛下,您可不能轻易相信了那刁妇的话,什么面首养在公主府,根本就是没有的事。”

    “你给朕闭嘴!朕日日让人去你府上送东送西,你府上是个情形朕难道不知道?早几年就知道你府上养男人的事了,但想着你孀居多年,养着也就养着,如今却已经传了出去被臣妇所知,你可是当朝长公主啊,身份如此尊贵的长公主,你真是丢尽了朕的颜面!”

    “陛下,李政走的早,他对我也没感情,漫漫长夜没人陪伴,日子过的甚是无聊,我甚至多次想过要寻死,若不是夜里有人陪在身侧打发寂寞,恐怕我早就在阎王殿了。”

    建阳帝这会儿却丝毫不吃她这一套,恶心的转过头不去看她:“你肯寻死?你肯抛下这泼天的富贵去寻死?别骗朕,也别骗你自己!”

    宁寿长公主摇头道:“我是真的想过寻死的。”

    “既然你要寻死,你又何必残杀那么多的百姓,恶事做尽只为一粒可以长生不老的丹药?分明是为自己找后路的说辞罢了!”

    这一句话将宁寿长公主怼的哑口无言,建阳帝又继续说:“之前都是朕太宽纵了你,想着你从前的那些好处,始终不敢重责于你,没想到你不仅不知收敛,反而变本加厉,若是朕还不管制,你怕是要把天捅个窟窿。”

    宁寿长公主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紧张的问:“你要做什么?”

    “来人,将她拉下去,打十大板,送回长公主府上,停两年的年俸,一年内不准食荤,算是为梨花村和大庆村那些枉死的百姓恕罪,等翻了年你赶紧给朕回你的封地去,没朕的旨意不可再回京!”

    “陛下!”宁寿长公主还想再说什么,可建阳帝根本就不听。

    他直接转过身去,任凭身后的宫人将宁寿长公主带了下去。

    第一块板子落在她身上时,宁寿长公主就发出了一声尖叫,这种疼痛对比上一次刺客用刀刺她,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十板子打完,宁寿长公主已经晕厥过去,宫人询问用不用找太医瞧瞧,建阳帝却直接说道:“瞧什么?长公主府上有医女,直接将人送回去,让医女照顾吧。”

    这一切很快传遍了整个后宫,马皇后得知此事,手狠狠一抖,装着热茶的杯子脱手,烫的她眉头一皱。

    宫婢吓得连忙为她擦拭,马皇后却顾不上这些,抓着宫婢的手问道:“你没骗本宫?”

    “皇后娘娘,婢子有多大的胆子敢骗您啊!千真万确,这会儿人已经被送回长公主府了,听说打的都出血了。”

    马皇后目光呆滞,跌坐在位置上。

    这些年,她与宁寿长公主、瑞王走的很近,原因无他,有利益瓜葛,彼此知道彼此的弱点和把柄,所以他们十分牢靠。

    就算马皇后做了什么事,建阳帝想要责罚时,有宁寿长公主出面解决,宁寿长公主需要吹什么枕头风,也不过是托人给马皇后带句话的事。

    马皇后知道自己在建阳帝心里的位置一点也不重要,可宁寿长公主作为最受建阳帝尊敬的姐姐,那位置是相当重要的。

    这些年马皇后眼看着宁寿长公主坐下种种恶事,建阳帝都仿佛看不见一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来不曾重罚过宁寿长公主,马皇后就知道有这位长公主做盾,她可以在皇后这个位置上坐到死。

    可今日的事却让她不敢想,建阳帝竟然让人打了宁寿长公主的板子,还要过了年把人送到封地,不准进京城?

    看来是真的气狠了,也说明宁寿长公主在建阳帝的心中并没有那么重要。

    殿内明明有火龙,马皇后身边还有火炉取暖,可她整个人还是冷的厉害,狠狠打了个寒颤。

    “皇后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宫婢吓了一跳:“快喝些茶水缓一缓。”

    马皇后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让七公主停手!”

    宫婢不解:“您不是一直在催七公主暗害瑜贵妃吗?七公主早已经准备妥当,如今箭在弦上,恐怕轻易停不得啊。”

    马皇后一声怒吼:“本宫让她停她就要停,她是本宫养大的,敢不听本宫的话?”qqxδnew

    宫婢全身一颤,惊恐道:“是,皇后娘娘。”

    “前头长公主刚出了事,接着范氏那个贱人就跟着出了事,陛下若是彻查,难保不会查到七公主和本宫头上,此事再等一等,起码要等现在这段时间过去。”马皇后有些疲惫的用手托着头:“下去吧。”

    不仅是马皇后宫中,就连瑜贵妃宫里也是对此事了解透了。

    瑜贵妃也有些意外,但她并无半点惊恐,反而摆弄着刚刚染过豆蔻的手指甲,笑着问:“呦,四妹刚刚传了消息进宫,长公主便出事了?看来外头那几个姑娘还挺能干的。”

    “四姑娘是聪明人,外人都觉得她做事有些鲁莽,可贵妃娘娘您最是了解自己的妹妹,四姑娘这性子实际上最是沉稳不过了,没把握的事她不会做。”

    听到这里,瑜贵妃叹了口气:“除了之前替苏家那可怜丫头争辩,打了长公主那不争气的女儿,那次的确是她鲁莽了。不过这一次说起来,梁国公府家的姑娘可是出力不少吧?”

    “四姑娘来信说她看的清楚,就是梁国公府家的那位姑娘推了言家的姑娘,才让匣子掉落蛇钻了出来,果真是有心有胆,不过她是如何料定匣子里有蛇的?”

    瑜贵妃也不知什么所以然,她猜测道:“恐怕她不知里头有蛇,却知道里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脏东西。本宫记得四妹在信中写,那裴姑娘有一箭射中细蛇的能耐,几个姑娘家比箭法,她怎会输?恐怕是早就想好让言家那倒霉丫头为她挡灾了。”

    “贵妃娘娘是猜测,长公主今日这行为,是冲着梁国公府家的姑娘去的?”

    瑜贵妃点了点头:“我也只是猜的,当时梨花村的事闹的沸沸扬扬,裴姑娘与三皇子一同前去调查,回来后也闹了个满城风雨,本宫记得二妹进宫时说起过,妹夫夸赞那个裴姑娘是个很有能力且聪明的人,想必不会差的。宁寿长公主的把柄被她抓着,自然要想办法封她的口。”

    宫婢吃惊道:“这长公主胆子可真够大的!就敢直接借着自己送出去的东西杀人?”

    “你怕是不懂,越是这样旁人就越没办法怀疑她,毕竟东西已经被带离了长公主府,后头有人往里头放了什么东西谁又能知?她有的是法子为自己辩解。裴姑娘兵行险招,让她的计谋当着所有人的面露出了大破绽,这也是长公主没能想到的。”

    “如此说来,这位裴姑娘可真是一位妙人。”

    瑜贵妃收回了自己的手,眼神之中闪过一丝狡黠和坚定:“这些皇子之中,父亲也好,弟弟和妹夫也罢,都觉得三皇子才是能当大任的人,现在的这位太子身子骨弱,又是皇后所生,日后若是登了基必没本宫的好果子吃,几位皇子之中左挑右选,也就是这位三皇子了,如今又明确三皇子又裴姑娘打下手,岂不是胜算又大了几分?”

    在后宫中身居高位的两人,此时却是完全不同的心境。

    宫婢问:“这会儿陛下定是发了大火儿了,贵妃娘娘不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