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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绝望之念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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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翁擎问道:“你想激起他的斗志”

    “嗯。”初心点头。

    翁擎无奈摇着头,道:“可惜,对象弄错了,他发怒的对象是我。”

    初心道:“不管对象是谁,只要他还有斗志便好。我不希望他在幽都无望的挨着岁月。”

    “可是”翁擎停下话语,他看看怀中无力的初心,继续说道:“如果他下定决心对付绝煞,那便是你的死期来临的时候。你,不会不会觉得遗憾吗偿”

    初心摇摇头:“我的幻境你已经看过,能够活到现在,已经很满足,没有什么遗憾可言。对于师父,或者对于你还是羲合他们这些神仙,我只是你们漫长岁月之中的一个匆匆过客。你们不用担心,也不必耿耿于怀放在心中,时间会冲淡一切。”

    “是吗”翁擎忧伤神情道:“五千年的时间是长还是短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难道还要让我再等另一个五千年吗撄”

    初心抬头望着翁擎,轻轻喊道:“翁擎,你不会是”

    虽然她的问话没有说完,翁擎已经知道她的意思。他幽幽道:“我不知道有没有,只是,也许,可能如果你不在了,我又要等上五千年,甚至更久的时间。”

    “翁擎,你”

    翁擎拍拍她头,宠爱说道:“别惊讶,别责怪,一切尽在不言中。你当做不知道,我也当做我自己不知道,就是这样,这样便已经足够。”

    初心窝在他怀中,没有再说话。此刻,她的内心是安静的,她只想着好好睡一觉,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翁擎在她耳边轻轻说道:“明日去安慰安慰你师父,别让你师父到最后留下遗憾。”

    “嗯。”初心慢慢闭上眼睛:“我想睡觉,你抱我回房间。”

    翁擎抱起她,将她送回房间,轻轻放在床榻之上。自己坐在她的旁边看着她静静睡着的容颜,心中想着:“丫头,看来我真是高估了我自己,你确实是一个人见人爱的姑娘。这一世,你深爱步辰殇,我不会说什么。我一定想办法,留下你,哪怕只有残缺的一魂或者一魄。只是,等到那个时候,你便是完完全全只属于我翁擎一个人。没有人能够将你从我身边抢走,没有。希望你到那个时候,能够爱上我。”

    俯下身子,翁擎在初心额头轻轻印上一个吻。

    第二日

    太阳升起,初心睁开眼睛,头扭向窗外。

    翁擎从外面走进,轻声问道:“你醒了”

    “嗯。”

    初心从床上爬起,走出屋外。仰头看看天空,蔚蓝色上飘起几朵白云。太阳浓烈,正好晒在她的身上,温暖和煦。

    “悲泉神君,今日是你。”

    翁擎走近初心,伸手从她后面抱住,道:“去看看吧,辰殇已经在那等着你。”

    “师父他他已经来了”

    翁擎道:“他那么爱你,怎么会不来呢”

    “可,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他一直问同样的问题,我该怎么办”

    翁擎道:“你也不希望后悔,这样的伤害他能否承受,不会起到反作用吧”

    初心的眼泪已经流出,她的心已经远远飞到师父身边。初心想激起师父的斗志,不想他跟绝煞如此下去。她不是想故意打击师父,她只是希望师父在她死去之后,绝煞不会再威胁到他以后的生活。

    “去看看吧”

    初心点头:“嗯。”

    翁擎放开她,牵着她的手向西园堂屋走去。

    远远,步辰殇站在堂屋外,看见远远手牵着手走过来的初心和翁擎,他的心滴着血。整整一个晚上,他都无法平静下来,恨不得飞到心儿身边,将她抓到自己身边不让任何人看见觊觎。

    步辰殇快步走到他们面前,一伸手将初心拉入自己的怀中。脚轻轻点地,带着初心飞上空中,向远处飞去。

    翁擎原不想追去,却又不能不追,因为寒幽王已经先一步追过去。

    空中

    初心喊道:“师父。”

    步辰殇抱着她,一句话不说。他的速度极快,他知道后面一定紧追不舍,故意加快速度想要甩开他们。

    “师父,你带我去哪”

    步辰殇冷冷道:“师父带着心儿一起去死。”

    初心一惊,抬头看着师父的脸,“师父,你怎么了”

    步辰殇道:“难道还要问为师你喜欢上别的男人,要抛弃师父。师父宁愿跟你死在一起,也不会把你让给别的男人。”

    “师父,心儿早已经是别人的妻子。这些您都能接受,为何这次却如此想不开”

    步辰殇冷冷道:“你嫁给萧乙,只是出于对他恩情的报答,并不是爱他。可如今我却亲耳听见你亲口承认你爱上别的男人,为这个男人你要抛弃师父。”

    “师父,心儿对不起您。原本心儿不想让您难过的,可心儿不能骗你,不能喜欢上别人却还要欺骗师父。心儿知道对不起师父,对不起。请您原谅心儿,对不起。”

    步辰殇痛苦表情看着心儿,“师父不要你道歉,师父只要心儿不离开师父,永远陪着师父。”

    初心心中痛苦,她何尝不想跟师父在一起,何尝不想永远跟师父在一起。只是她自己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将结束,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让师父痛苦接受自己永远的消失,还不如让他以为自己移情别恋爱上别人。

    “师父,如今已经在幽都生活,有绝煞陪着您,您别”

    初心还没有说完,步辰殇的吻已经印上初心的红唇之上。

    “唔”初心呻吟着,师父霸道的吻令初心几乎窒息。

    步辰殇像是久旱逢玉露,尽情吮吸着属于心儿口中独有的芬芳甘甜。他的舌头轻轻撬开她的贝齿,舌头与舌头的纠缠,情与情的纠葛,人与人的纠结。

    初心的头脑一片空白,师父热情火辣的吻令她晕头。

    翁擎从后面赶超到他们面前,见步辰殇正强吻住初心,他的心中一阵没来由的刺痛。

    步辰殇的手伸到初心的身体上,解开她的衣带,手伸进初心的衣服里面抚摸着她的肌肤。初心已经瘫软在他怀中,没有任何挣扎的力气,只得任凭他的亲吻抚摸。

    翁擎飞近,伸手拽住步辰殇的身体,用力往旁边一拉,步辰殇的身体被拉离开初心。翁擎举手臂一接住,初心倒入他的怀中。

    步辰殇怒目而视,看着翁擎怀中的初心,他眼睛变得通红,猩红猩红露出可怕的光芒。

    “心儿是我的。”

    翁擎望着辰殇此刻状态,心中一惊。没想到他爱小心竟会爱到如此地步。

    “辰殇,别这样。小心如今爱的人是我,为何还要如此”

    步辰殇拼命摇着头:“不,不,她爱的人是我,一直都是我。她不会爱上别人,我知道,她是在骗我,欺骗我。她不会爱上你,不可能爱上你,不会。”

    翁擎佩服他们之间的感情,无论小心如何骗他,他都不肯去承认初心会爱上别人。突然,他好像开始羡慕辰殇,羡慕他终于找到一个情投意合的爱人。而且彼此还爱的如此痴缠悱恻。

    初心不敢看师父,她只能将头埋进翁擎的怀中不出来。

    翁擎抱着她转身便往回飞,步辰殇紧追不舍,一来二往,翁擎跟步辰殇便已经动起手来。初心在旁边看着干着急,寒幽王从后面赶上,看着他们为初心而打起来不禁摇摇头。

    一边打翁擎一边开口说道:“真没想到,你还是一个情种,爱女人到达这般田地。”

    步辰殇道:“我爱她,你放开她。”

    翁擎道:“我爱她,她也喜欢我,为何我要放开她”

    步辰殇道:“她是我步辰殇的妻子。”

    “已经不是,这点,你难道还要我提醒你”

    步辰殇拼命摇着头:“不,不,她爱的人是我,一直都是我。她不会爱上别人,我知道,她是在骗我,欺骗我。她不会爱上你,不可能爱上你,不会。”

    翁擎问道:“凭什么这么自信”

    步辰殇道:“你放开心儿,放开我的心儿。”

    寒幽王劝解道:“仙尊,我们该回去了。小心既然已经找到她所爱的人,作为师父的您一定要想开。”

    步辰殇看着他们,突然“哈哈哈”大笑起来,手指着他们:“你们,你们全在骗我。心儿,你既然舍得丢下我。哈哈哈,哈哈哈。”

    眼泪水顺着步辰殇的脸颊流下落地成珠,啪啦啪啦滚落在地。翁擎惊讶万分,他说了一声:“晶莹珠”

    初心问道:“什么意思”

    翁擎道:“我是说你师父眼中流下的泪水,落地便成为珍珠。这种泪水我们神域称作晶莹珠”

    初心问道:“这么说师父也是神域的一员难道神域中的神都有晶莹珠吗”

    翁擎道:“这种晶莹珠的确是神域中一些天神所具备的,不是每个天神都有的。”

    步辰殇根本不在乎他们之间的谈话,他只是希望他的心儿不要离开他。

    初心问翁擎道:“难道师父本身便是属于神域”

    翁擎道:“他的母亲是神魔的妹妹徽落,当然应该属于神域的一员,只是他从小离开神域,不愿意待在神域便是。”

    初心道:“这么说,师父不是仙而是神,神域之中的神”

    翁擎点点头:“神域中的散神。不过,他离开神域,通过自己的努力修炼成神仙尊,算是功德圆满,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初心问道:“那师父到底是属于仙家还是天神”

    翁擎道:“这个很重要吗”

    “不是。”初心摇摇头。

    翁擎道:“既然不是,那是神是仙又有什么关系”

    初心笑笑:“对,是我太执拗了。”

    步辰殇根本不在乎自己是仙是神,他此刻心中的念头只有一个,那便是心儿,他的心儿。

    “心儿,为师再问你一句,你是真的爱上翁擎他而不要师父”

    初心最后狠狠心点点头:“是。”

    “好好好,你还是不要师父啦。”

    初心低着头,小声说道:“对不起师父,一切是心儿不好,您当从没有遇见过我。”

    步辰殇立在那,看着初心好一会。

    突然,步辰殇一个转身,向远处走去,寒幽王紧追其后。

    初心的身子一下子瘫软在地,再也不憋着,“哇”一下子稀里哗啦哭出。

    翁擎也不去劝解,任由初心哭着。

    步辰殇毫无目的在路上走着,寒幽王跟在后面。

    周边的一切景象跟他已经没有多大关系,他的心彻底死掉,他的眼没有焦距,他的脸没有表情,他的周身没有气息,一切的一切好似全部死寂,他如一具行尸走肉横冲直撞。

    寒幽王的心中也是一片凄凉,这一年来在幽都和步辰殇相处,他是亲眼见到步辰殇对初心的思念,亲眼瞧见步辰殇周.旋在绝煞几乎天天的温柔情感攻势之下。他比谁都能感受到步辰殇对初心那种刻苦铭心的爱恋和思念。可以说初心便是步辰殇心中唯一的希望与念想,只要想着初心在外面等着师父,步辰殇的心中才会有力量,才能够有气力去应付绝煞每日对他的扰。如今,却让他亲眼看见初心跟别的男人亲亲密密,让他亲耳听见他最爱的女人承认已经爱上别人,让他感受到初心是真的不再需要他,真的不要他。他步辰殇如何能够接受,如何能够承认,如何能够放开,如何能够承受挖心般的折磨。这样子,还不如直接要了步辰殇的命干脆。

    寒幽王不敢带步辰殇回幽都,怕他这个样子当场会跟绝煞翻脸,更何况他如今这副模样,一点斗志也没有,真正翻脸之后,他也无法打赢绝煞。

    寒幽王自作主张,伸手拽住步辰殇的胳膊,将他带往冥界地府。

    冥界,地府,幻冥地宫,大殿。

    冥昊急急忙忙从寝宫跑到大殿,看见步辰殇站在那里,他激动的跑上前一把抱住他,兴奋的叫道:“步辰殇,冥昊好想你的,你还知道来看我。太好啦”

    十殿阎君闻讯从各殿纷纷赶过来,他们见到冥昊高兴的抱着步辰殇。可他们很快便发现,有些奇怪的地方:步辰殇没有任何反应,呆呆痴痴站在那一动不动。

    冥昊当然也发现这点,他松开他的身体,眼睛直直看着毫无表情的步辰殇的脸。冥昊伸出手轻轻抚上他的脸,捧着他的脸,步辰殇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冥昊吓坏了,他轻声问道:“步辰殇,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

    步辰殇的眼睛空洞,眼神涣散,根本不知道他到底在想着什么

    冥昊和十殿阎君纷纷将疑问的眼神投向陪他一起前来的寒幽王。

    没办法,寒幽王将事情经过讲诉给他们听

    听完之后,冥昊跟十殿阎君齐齐摇头,“不会,不会,你们一定弄错,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小心不会抛弃步辰殇。”

    鬼魃道:“小心宁愿自己丢掉性命也不会让她师父受到半点伤害,她怎么会不要她的师父不可能,坚决不可能”

    鬼魅道:“要是说别人会爱上别人,我相信。可是,说小心爱上别人,我是万万不会相信的,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信。”

    鬼魖慵懒的看看发呆愣神的步辰殇,开口道:“我相信。否则他也不会成这个样子。”

    冥昊扶着步辰殇,让他坐在椅子上。他站在步辰殇的身边,将他搂进自己怀中,紧紧抱着他,想以此给他多一定的安慰。

    鬼魍问道:“对方真的是神域之中大名鼎鼎的战神”

    寒幽王道:“是。”

    鬼魅问道:“他的样子难道比步辰殇还要好看”

    寒幽王道:“好不好看,我不知道该如何评判反正在我看来,他们是一样的。”

    鬼魖叹口气,道:“这么看来,外表的优势便没有了。至于修炼功夫方面,人家毕竟是战神,一定不会输给步辰殇。那么,剩下的还有什么有什么可以比比的”

    众人一言不发。

    “心儿爱我。”步辰殇突然的开口将大家吓了一跳。

    冥昊抱着步辰殇,他弯下腰,他们脸对着脸,轻声问道:“你,没事吧”

    步辰殇的眼睛好像回过神来,他看着近在咫尺冥昊的脸,然后摇摇头。

    冥昊见他终于有反应,高兴的笑起来,手捧住步辰殇的脸,温柔说道:“知不知道,你吓死我啦。我以为你傻掉。”

    见冥昊一脸关切神情,步辰殇伤痕累累的心总算还能够感受到那么一点点的温暖。他说道:“我累了,想休息休息。”

    “好好好。去我寝宫好不好”

    步辰殇点点头。

    冥昊搀扶着步辰殇来到寝宫,将他送到床上,替他盖好被子。

    看着一脸疲惫绝望神情的步辰殇,冥昊心疼的要命,他将身体俯下,轻轻趴在他的胸口,孱弱声音说道:“千万别骂我,也别赶我,让我这样,一会便好。求你”

    步辰殇原本伸在半空的手停下,过去好一会,他的手落在冥昊的后背上,轻轻放着。

    冥昊道:“我知道你难过,可是就算再难过也不能委屈自己。知不知道,刚刚那个样子,冥昊看着心疼。”

    步辰殇开口道:“我不能让心儿这么离开我,不能。”

    冥昊问道:“你想怎么做”

    步辰殇道:“抢回来,从翁擎手里抢回来。”

    冥昊覆在他胸口,感受着他不寻常的心跳,知道他为初心的事情而忧心。

    “你如今还在幽都,自身难保,还怎么去抢小心。”

    步辰殇的语气坚定,甚至有些恨戾:“先解决绝煞,再抢回心儿。”

    冥昊的心一震,不知为什么,他听见步辰殇的话之后,感觉到他的全身冰凉透骨,好似自己也要被冰冻一般。

    冥昊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步辰殇道:“杀掉绝煞,毁去魔界,抢回心儿。”

    暮然,冥昊从他身体上一下子直起身子,他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身下步辰殇的脸,希望在他的脸上看到一丝丝柔软哪怕冷漠的心绪。可是没有,此刻,他的脸上除去绝望,还是绝望,绝望之后的恨戾在他的脸上表现无遗。

    冥昊害怕了,虽然他和大家的想法一样,希望步辰殇能够不要那么歉疚对待绝煞,希望他能够带领仙界各山消灭绝煞消灭魔界。他却一直拒绝,一直心软,一直在做着最后的努力。可是,此刻,当真正听他亲口说出杀掉绝煞,毁掉魔界的时候,他的心不知是怎么回事,突然一下子变得好冷好冷。也许并不是因为他说的话,而是他说话时候的神情与态度。还有他从骨子里透漏出来的恨戾与残暴的气息吓坏了他。

    步辰殇根本不去管冥昊会有什么样的神情反应,他继续说道:“你帮我把西弇和太长请来,我有话跟他们商量。”

    冥昊问道:“现在吗”

    步辰殇道:“对,就现在。”

    “好吧,你休息一下,我去去便回。”

    冥昊走出寝宫,回到大殿,他吩咐鬼魃:“你们去把西弇和太长请来。”

    “好。”

    鬼魅离开。

    鬼魃问冥昊:“步辰殇怎样”

    冥昊道:“他受到很大刺激,说是要解决绝煞,毁掉魔界,抢回心儿。”

    大家听见全是一惊。

    寒幽王问道:“他真的这么说”

    冥昊点头。

    鬼魃对寒幽王道:“大家相处这么久,我们说话也从来不会避开你,我们是有什么说什么。小心曾经说过,你和我们都是一家人,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这点希望你能够明白。”

    寒幽王点头:“知道,我是一直都知道的。”

    西弇和术子匆匆赶到地府。

    一进大殿,西弇便问道:“怎么回事小心爱上别人,不要他师父了”

    冥昊道:“这不,步辰殇受到太大打击,既然说出解决绝煞,毁掉魔界,抢回心儿这样的话语。”

    西弇道:“他早该这样的,如果一开始便下定决心,也不会将事情弄得如此复杂。大家都懂的道理,只有他下不了决心,只有到最后连小心也失去掉,他才会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