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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2 荣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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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82荣焉

    宫旬被请进了秋菊苑,只是看他那面色,还有不时瞪路曼声一眼,就知道他怒气未消。

    本来在宫旬的心目中,路御医是最不需要他挂心的那一种。

    她不冲动、不爱吃醋、也没有女人那些通病和矫情,总之是一个很省心的女人,只要不和她在原则问题上发生争执,路御医一直都会安安静静地呆在那里。

    但最近,宫旬发现路曼声越来越做一些会让人担心的事了。

    之前受伤,后来又碰上了闻喜,好不容易安生几天,又开始玩那种要命的实验。他觉得再这样下去的话,他一定会神经虚弱。路御医的病人簿上,可能要加上大尧太子宫旬的名字了。

    看到太子殿下余怒未消,路曼声因为心中有虚,也不敢多说。在那里坐着,低着头喝茶,一句话都没有。

    虽然平时路御医也经常这个样子,但和她在一起呆了这么长时间的宫旬还是看出路曼声那一点小惭愧、小紧张。

    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一来,心里的怒气就消了一半了。

    他并不是一个容易满足、轻易谅解别人的人。许多的臣子对他敢怒不敢言,还有不少人认为他冷酷残忍、难以满足,心思不可捉摸。但在路曼声面前,宫旬发觉自己有的时候就像是一个要糖吃的孩子。

    哪怕对方一点点表示、多在乎他哪怕一点点,不管是好的、还是不好的,在意他,抑或是顾及,都能让他情绪发生起伏和转变。

    只有一点,宫旬知道自己仍然是贪心的。他会因为路曼声每一个不经意的关心和在意感动,对于她的感情却很不满足。

    他要得到她一百分的真心,希望能占据她的内心,不让她有想起别人的机会。

    这个过程固然曲折,他却全身心地享受着这一点一滴的变化,还有内心升起的每一点喜悦。

    爱,真的是一种很恐怖的存在。

    以前在宫旬看来只是停留在口头上、政治博弈筹码和全力争夺维系品的东西,不知不觉间就变成了让宫旬本能地渴望又戒备的东西。

    他渴望一个女人的感情。

    也害怕着失去。

    纵然他是大尧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会忐忑地思考自己能否为那人带来幸福、保护她的安全、为她提供最强大的荫庇……

    这一系列陌生的情绪在这些日子里一齐向他涌来,哪怕是宫旬也会困惑。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在面对那个女人时,会发自心底的喜悦,会在察觉之前不自觉地便大笑起来,同样的也会在那些彷徨不安的时刻、手足无措——

    怎么办?

    喜欢就喜欢了,有的时候会觉得麻烦,牵挂的感觉也不太好受,但从未想过让那个人消失。

    他自己都不想斩断这份牵挂和羁绊。

    反而在那些五味杂陈的反应和情绪中,分离出最甜美的一部分,反复地咀嚼,思之难忘。

    尽管此刻宫旬的怒气已经消去了一半,但他必须要让路曼声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所以他什么都没有表示,依然耷拉着一张脸,周围的人几乎都能感觉到太子的不爽。每个人都小着心,唯恐让太子生气。

    桃儿平时话比谁都多,这个时候也只敢恭恭敬敬站在路曼声的身后,连偷瞟一眼对面的太子都不敢。

    小锦站在一旁,他对太子的怒气反应倒没有桃儿那么大。比起担心太子的心情,他更在意的是师父的安危。

    太子殿下生气是应该的,平日唯师父命是从的小锦,倒希望太子好好说师父几句,这样她以后才不会乱来。

    也只有太子殿下说的师父才真的听进去,嗯,应该说是不敢不听。

    毕竟那个看起来就很省心的师父,许多时候是相当任性的啊!

    殿内沉寂得越久,路曼声的小心脏突突得就越厉害。

    要是宫旬直接对她发通火,那她一点都不怕。咳咳,也不是完全不怕,只是因为了解宫旬,他真正生气是什么话都不愿意说的。他要是还愿意跟你理论,直接将怒气爆发出来,那你放乖一点,小心着哄他一点、让他一点,那路曼声自信他还是很快就能消气的。

    啊啊,只是不知道咱们的太子殿下要是知道那个外表冷淡的女御医,心里想的竟是这些,有时还把他当成小孩子哄,不知道会怎么想?

    不管用什么样的方法,对于宫旬,以前那个还是现在这个,路曼声还是了解他的脾性的。有的时候常觉他们不是一路人,对宫旬的某些做法也无法认同,但不可否认,过去那么多年已足以让路曼声对他了解至深。

    关键是看她想不想,愿意为这个男人做不做了。

    归根到底,封闭着内心和感情的路曼声,故意让自己变成一个瞎子、一个傻子。当她愿意睁开眼睛、敞开心扉,就能够看清楚面前这个男人。

    所以,当宫旬坐在那儿什么也不说,不要钱似的释放周身的寒气,还不给她一点缓解的缝隙时,路曼声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当你不知道自己怎么办,对方又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时,认错绝对是打开所有问题的缺口。即便认错达不到想象中的效果,至少能让对方开口。只要对方开口了,那么事情就好办了。

    “我错了~”路曼声慢慢抬起头,嘴巴不自觉地还嘟起了一点,弱弱地看向宫旬。在他瞪过来时,又飞快地低下头。

    小锦缩了一下脖子。

    他怎么觉得这个有点不像是师父?

    哪,师父也是人,知道错了也会认错。别人责怪时也会紧张,觉得内疚。

    他不过是之前很少看过而已,这样想的他岂非把师父当成一个固执地木头人?太失礼了!

    “你错在哪儿了?”还知道道歉,这一点多少让宫旬有些欣慰。不过不能就这么原谅她,得让她好好认识认识自身的错误。

    宫旬这么想着,嘴上虽发话了,但面色却是没有一点好转。

    路曼声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我不该做危险的实验。”说到这儿,路曼声赶忙补充了一句:“那个实验其实没那么危险的,火苗很小,就是烟吓人了点,及时跑出来就没事了。”

    “要是跑不出来呢?”宫旬却问。

    “好好的怎么会跑不出来?”

    “如果遭到突发状况,让你困在里面。或者说耳房被人给锁死了,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那个时候你该怎么办?”别说消气了,这话让宫旬去的那一半怒气又渐渐回笼了。

    “这……不可能,小锦、桃儿还有鲍管家都在,他们不会不管……”路曼声噤声,宫旬说的那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重点并不是在这个上,而是路曼声思考问题的方式。

    路曼声意识到情况她越说越糟,也闭上了嘴,这一次心里真有些惶惶了。

    “师父,我能不能问你做的是什么实验?”在一边的小锦眼看着师父那么低落,有些不忍心,即便太子在场,也像是平常一样询问着他的师父。

    希望路曼声能好过一点。

    路曼声何尝不明白小锦的想法,这个孩子向来体贴,对她也很亲厚。而且小锦身上有一种很可贵的品质,那就是认真还有专注,他不会把心思花在讨别人开心上,但却会体贴每一个他想要关心的人。其他的时间心思都放在医术上,执着地踏上了他以后要走的道路——

    跟在她身后前后也学习了不少时间,小锦如今的医术也越趋成熟。加上他悟性不错,又比谁都要刻苦,已是小有所成。

    路曼声已经决定下一次要让小锦参加杏林苑试。

    对于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参加这等专业的苑试,难度不是一点,也兴许早了点。但白念当上御医的年纪比他还小,有那等目标的话,就要给出相对应的觉悟。

    何况,下一次杏林苑试只是让他见识去的,就算后来真的没能进入殿试,路曼声也不会说他什么。

    杏林苑试比他们想象的要残酷,对大夫的要求也更高,多多见识对他没有坏处。

    而小锦也明白他师父的用意,一直都在为下一次苑试做着积极的准备。

    这些日子,听桃儿说小锦每一天晚上都睡得很晚。真真是古人所说的悬梁刺股,一心向学。

    最难能可贵的是,这个孩子身上没有任何娇气和傲气。

    如果是其他人,他的师父是尚医局的六大御医之一,还放在身边带大,单凭这个头衔、这份经历也不用担心未来的前程。就像是见轩庭不少和小锦同等身世的孩子,都羡慕小锦有路曼声这样一个强大的靠山。

    不只是因为路曼声是大尧有口皆碑的大御医,还是因为她身后有太子殿下。

    其他人八辈子都修不来这样的运气,而这一切都被小锦一个人赶上了。

    可锦涛丝毫没有沾沾自喜、洋洋得意。

    在他心里,他这一生最幸运的事就是遇上了他的师父,也就是路曼声。他感激她,尊敬她,把她当成自己最重要的人。

    但这些并不是他可以打着她的名号任性胡为、庸庸碌碌的筹码,正相反,他要比任何人都要努力,要无愧于路御医弟子之名,成为一个让她为之骄傲的好徒儿!

    他想要守护师父,想要看到她比谁都幸福。

    同样的,他也希望未来某一天,不再是师父守护他,而是他能保护师父。

    他想要回应师父对他的关爱和期待,绝不让师父蒙羞。

    这些年,小锦就是抱着这样的信念,在医术的道路上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地向前迈进。

    或许,他没有白小御医的天纵之才,但他力求每一步都走得踏实沉稳,努力地汲取着师父每一个教诲、传授的所有知识。

    总有一天,他可以骄傲地告诉所有人,他是路曼声路御医的徒弟!

    这份心情,桃儿、鲍管家,包括路曼声自己可能都了解一点儿,但他们远远不知道小锦内心这些细腻而又充盈的想法。

    他也不需要让任何人知道,因为有些感情,不需要言说,关键是看你如何去做。

    “还记得之前师父跟你说过那位林小姐吗?”

    又是林小姐?!

    宫旬现在对这三个字可没有一点好感。

    就是那个不知道哪里发抽的疯女人,咬了路御医一口。当时的路御医,想必很疼。关键是这一件事他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要不是管贝今日提起,又被路御医给瞒了过去。

    对于宫旬来说,那样的疯子实在是太危险了。虽然路御医有自己的保身之道,他还是不想她做这些危险的事、接触那些可怕的病人。

    先前路曼声在街上救了个孩子,一日之间成为美谈,璐华城大街小巷都在传着此事。

    宫旬在宫外办事,途经一酒楼,便带着聂涛和其他几名侍卫上了二楼。

    在雅阁内,他们听着说书先生绘声绘色地说着那一日的故事。说那个女人如何沉着冷静、技艺精湛,又说她回春妙手、当得六大御医的美名。最让酒楼中人激动的是那说书先生说路御医是最关心百姓疾苦的一个,也是最亲民、最没有架子的一位。

    外表冷若冰霜,内心古道热肠,那个说书先生便是这样形容路曼声的。还说路御医这不只是第一次在大街上出手了,她帮助每一个需要帮助的病人,在碰到的时候,会停下车,走下轿子,不管身处何时何地,会为你把脉看诊。最后他还感慨要是大尧每一名御医都能做到路御医那样,那当真是他们百姓之福。

    宫旬不知道当时的自己在做些什么,有可能在喝茶,也有可能在吃菜。那些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事后聂涛告诉他,他当时一直在微笑。那笑容中满是骄傲,与有荣焉一般。

    好像在对所有人说:喂,你们说的那个女人,是我宫旬的妻子。

    聂涛还告诉宫旬,在那位说书先生说到路御医看诊故事的时候,他带去的那几个侍卫都激动极了。

    听惯了宫中女人勾心斗角的那些事儿,像这等真心为百姓着想的英勇事迹,才是最打动人的。

    他们都很高兴太子能取路御医为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