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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星星峡之战(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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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漠行军从来都不是件让人赏心悦目的事情,不说那松软的沙地时常陷住马蹄,也不说那干燥的气候能让人渴得嗓子直冒烟,就说那无孔不入的细沙便够叫人烦心的了,往往一天行军下来,脱下衣甲一看,浑身上下不知何时早已被细细的沙粒裹了薄薄的一层,那等难受劲儿若不是亲身体会过,压根儿难以理解,倘若行军之余还得不停地征战的话,那日子就更是令人苦不堪言了,饶是唐军上下全都是百战勇士,经历了这半个多月的沙漠跋涉之后,也都显得有些子困顿不已,人人脸上都满是疲惫之意,好在这一路上打的都是胜仗,气势方面还能撑得住,否则的话,军容上只怕还得更糟上一些。

    艰辛、苦难,又或是折磨,这一切的一切,李贞早在当初选择安西为自己的之官地之时便已经全都考虑到了,李贞之所以会跟哈密地区的沙盗们玩上这么场大戏,除了打算以自身为诱饵的代价来全歼沙盗,稳固安西的大后方之外,更主要的是打算让手下一干子从未在沙漠中打过仗的亲卫们有个练手的机会,否则的话,以李贞最擅长的奇袭而言,哪能容得一起子沙盗们从容布局,早就以奇兵直捣匪巢了,当然,设想归设想,执行起来却又是另一回事,李贞也没想到战事竟然会艰难到如今这个地步,小小的一场战斗竟然让他折损了两百余亲卫,着实令李贞好生心疼了一把,甚至不惜冒着被沙盗们见机逃走的可能性,强行在柳园停留了一日一夜,专门抽出大把的时间进行了一番整顿,给一起子目中无人的亲卫将领们好生上了一堂战术分析课,彻底打消了众将领那种藐视一切的嚣张气焰,这才拔营起行,放弃了已然耗尽了给养的部分骆驼,又将战俘与己方之伤兵移交给了随后赶至的董千里所部,唐军主力全军急向星星峡赶去,其目的就是迷惑游离在外的沙盗主力,诱使沙盗们产生唐军已迫不及待要赶回玉门关的假象,从而为围歼沙盗主力创造机会,至于能不能达成此等一劳永逸的战略目的,李贞心中其实并无百分百的把握,只能是尽力而为罢了,这不,刚翻过一道不算太高的沙梁,入眼便是星星峡那嶙峋而又连绵的山峰,李贞长出了口气,心中一动——总算是到了,一切也该有个了结了!

    见到唐军已抵达星星峡,不单是李贞松了口气,便是提前半个多时辰便躲在了星星峡西侧、约摸五里地的一道沙梁后的刘、沙两名沙漠巨擎也暗自松了口气——这一路的急赶总算是没白费苦心,尤其是再看到那辆疑似载着王妃的豪华马车出现在沙梁上之后,沙、刘二人更是放心了不少,唯一的疑惑就是不曾见到大前天那一战中落入唐军手中的那些个沙盗的身影,这令沙、刘二人不禁暗自揣揣,总觉得其中可能有所不对,却又想不出到底是哪不对了,当然,二人绝不相信李贞会杀尽战俘的地步,只是人呢?几百名被俘的汉子就这么不见了踪影,又怎不令刘、沙二人心里头犯叨咕的,只不过这会儿也无处问去,哥俩个也只能将疑问放在心中,默默地看着李贞所部大摇大摆地望星星峡谷口走去。

    或许是归心似箭的缘故,唐军一到了星星峡,原本就快的行军度更快了几分,脚步欢快地走进了谷中,不数刻,作为后卫的数十名唐军游骑在谷口外随意地转了几圈,也急匆匆地纵马冲进了谷口,追赶大队去了,原本喧闹的谷口再次安静了下来,须臾,星星峡中段突地暴出一阵滚雷般的声响,紧接着一朵灰白色的烟云腾空而起,很快便在星星峡的上空形成了朵看了便令人胆寒不已的蘑菇状云朵。

    成了!见着星星峡内传来如此大的动静,刘旋风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之情,一跃而起,一把抽出腰间的直柄弯刀,高呼一声:“儿郎们,杀过去,堵住峡口,莫走了李贞小儿!”话音一落,也不管沙飞驼还在那儿沉吟,滑下了沙梁,跳上战马,飞一般地冲上了沙梁,急向星星峡冲了过去,“旋风盗”众人见自家总瓢把子杀将出去了,自是不敢怠慢,全都翻身上马,蜂拥着跟在了刘旋风的背后,而“落叶寇”却并没有随之而动,都眼巴巴地看着兀自趴在沙梁上不曾动弹过一下的沙飞驼。

    沙飞驼素性谨慎,说实话,以他一个龟兹小国的无名小子,能在各方势力缠杂的大漠中混出个名号来实属不易,若不是谨慎当头,他早已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故此,尽管眼瞅着唐军似乎已经中了伏,可他还是不敢相信这会是事实,无他,这一路上他可是见多了李贞的厉害之处,实不敢相信李贞会如此轻易地便陷在了峡谷之中,更何况当初赶到此地之时极为匆忙,虽有派人进峡谷联络,可他自己却不曾亲眼见识过那所谓的埋伏,自是不怎么放心得下,此时见“旋风盗”已然杀了出去,沙飞驼反倒不急了,他就想看看“旋风盗”这么一冲会不会引出唐军可能有的埋伏。

    沙飞驼这么一不动,急的人不是如今身在谷内、生死未卜的李贞,也不是率先掩杀过去的刘旋风,而是藏身在星星峡北侧的大唐玉门关副镇守使萧大龙——自昨夜拿下了秦文华所部百余沙盗之后,萧大龙除了留下部分军卒假扮沙盗,配合“旭日”高手演戏之外,全军两千人马趁夜出了星星峡,早早便埋伏在了离星星峡约摸四里地的一处沙梁之后,“旋风盗”、“落叶寇”的到来都不曾瞒过萧大龙的监视,自是清楚沙盗的总兵力,按李贞给他的命令,一旦沙盗们向谷口掩杀过去,玉门关的兵必须掩其后路,将沙盗们逼进谷中,来个瓮中捉鳖,可眼下“旋风盗”冲了出来,却不见“落叶寇”有动静,着实令萧大龙好生为难的,一时间也无法判断是否要即刻兵,无奈之下只好将头转向趴在自个儿身边的一位自称鹰五的汉子,试探地问道:“鹰老弟,该可以动手了罢?”

    鹰五是个不怎么多话的汉子,年纪虽不大,可看着老相,满脸子的风霜感,此次并未随李贞转战沙漠,而是一直呆在了萧大龙的队伍中,但除了转达李贞所下达的命令之外,始终不曾干预过萧大龙的指挥,也不曾在萧大龙的队伍里胡搅蛮缠,每日里只是默默地跟随在萧大龙的左右,态度恭敬而又不失气度,一旦萧大龙有问,必定给出令萧大龙满意的结果,其才干令萧大龙甚是欣赏,此时听得萧大龙问,鹰五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沉吟了一下道:“不急,再等等看,某以为‘落叶寇’最终还是会出动的。”萧大龙见鹰五说得如此肯定,也就安了下心来,耸了下肩头,不再提出兵之事,只是默默地看着不远处呼啸而过的“旋风盗”众骑兵。

    紧张、兴奋!狂冲中的刘旋风激动得简直难以自持,一路呼啸着冲到了离谷口三十余步之处,才勒住了狂奔的战马,一回头,刚打算指挥手下众沙盗布防,却猛然现跟着自己杀将过来的不过仅有千余人马,而沙飞驼所部竟然不见的踪影,顿时大急了起来——按预定计划,秦文华将放过李贞所部的先头队伍,而后半道击之,以檑木、滚石赌塞谷口,切断李贞所部前进的道路,当然,为了防止误伤李贞及王妃,并不可能真儿个地半道击之,甚至有可能是将李贞全军都困在了谷中,若是李贞觉自身去路被断,势必要回军冲击西端谷口,以唐军之善战,刘旋风可没有丝毫的把握能以一千多骑兵挡住李贞所部的冲击。

    ‘混帐,该死的老滑头!”刘旋风气得不管不顾地骂了一句,而后一边紧赶着下令众手下布阵,一边派出传令兵去唤沙飞驼前来汇合,好一通子忙乱的。

    “大哥,我等也出击罢,可不能让刘旋风那小子得了全功,若不然,那小子指不定会卖了我等。”沙魁爬上了沙梁,见刘旋风已在谷口处排开了阵型,顿时有些子急了,弯腰看着兀自紧紧地趴在沙地上的沙飞驼,紧赶着问了一句。

    沙魁这话不假,一旦李贞真儿个地落在了刘旋风的手中,保不定刘旋风还真能就只顾着自己与李贞签订盟约,从而将“落叶寇”给撩到了一边,一旦如此,自感跌了面子的李贞一准会兴军去讨伐同样参与了其事,而手中有不曾握有把柄的“落叶寇”,那等结果可不是沙飞驼想要的,此时见“旋风盗”已经守住了谷口,却始终未曾现有唐军的伏兵出现,沙飞驼的心眼立时活了起来,再一看一名传令兵正飞马从谷口赶来,立马有些子沉不住气了,跳将起来,高呼一声道:“出击!”其动作之猛,声音之响亮,倒把措不及防的沙魁给吓了一大跳,一个不留神,脚下一滑,滚下了沙梁,顿时惹得一起子沙盗们笑得前俯后仰,乐不可支。

    “他aa,笑个毬毛的,大哥有令,出击,都他aa给老子上马!”自感跌了份的沙魁一骨碌跳将起来,没好气地挥舞手中的马鞭,将一帮子哄笑的沙盗们赶了开来,骂骂咧咧地跳上了战马,率先冲了出去,后头一帮子沙盗嘻嘻哈哈地也跟着杀奔谷口而去。

    乱,一阵大乱,随着“落叶寇”的到来,搅起滚滚的烟尘,将原本已排成了阵型的“旋风盗”也给冲乱了,双方争抢着要卡位,都想着能抢个好地点,为下一步将李贞捞到自己手中打下个好基础,于是乎,仗还没打呢,两伙子沙盗们便险些自己打了起来,还没等刘旋风与沙飞驼就排位的问题道个分明,不远处突地响起了一阵凄厉的号角声,紧接着星星峡北侧的一道沙梁后涌出了大队的唐军骑兵,迅即分成两路,每路约千余兵马,顷刻间封死了沙盗们的退路——星星山不算高大,可怪石嶙峋,陡峭得很,延绵的山势纵横几十里,除了星星峡这么个缺口之外并无其他通路,被唐军这么一封锁,沙盗们已是无处可逃,虽说唐军骑兵并没有马上投入进攻,而是缓缓地前移,可那股子庞大的杀意却令一起子惊慌失措的沙盗们胆寒不已。

    完了,全完了!一见唐军主力出现在此地,刘旋风知道自己中计了,心顿时沉到了谷底——此际连遭惨败,兵无战心,再者长途跋涉而来,人马两困顿,如何能挡得住唐军的凶狠攻击,要想冲破唐军的阵型,杀开一条血路纯属痴人说梦,杀出去已是不可能的妄想,逃又无处可逃,刘旋风灰心之余,甚至连整军备战的力气都没了,只是两眼无神地看着缓缓逼近的唐军大队。

    相比于刘旋风的失魂落魄,沙飞驼多少还算有些清醒,一见唐军埋伏杀出,顾不得埋怨自个儿先前的沉不住气,眼珠子一转,便已猜出了唐军不马上动进攻的原因所在——唐军如此大张旗鼓地作出围歼的姿态,其用意不过是要将己方逼入星星峡罢了,想来星星峡中该是还有后续埋伏,进谷绝对是死路一条,唯有横下心来杀将过去方能得一线生机!

    “儿郎们,杀出去,杀啊!”沙飞驼不管不顾地挥舞着手中的直柄弯刀,高呼一声,打马冲向了正缓缓逼近的唐军队列,原本正慌乱中的沙盗们见有人带头冲锋,也都懵头懵脑地跟着冲了起来,乱哄哄地杀奔唐军的军列而去。

    萧大龙身为玉门关镇守副使,跟这帮子沙盗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往日里总是因各种原因拿这帮子沙盗无可奈何——派出大军围剿,沙盗们就来个避而不战,往大漠里一钻,让无法越境追击的瓜州唐军徒呼奈何,出动小股部a队维持秩序,却往往被沙盗们打得落花流水,这会儿好不容易将大股沙盗堵在了死路上,哪还会跟他们客气,若不是越王李贞事先有所交待,萧大龙早就第一时间起总攻,将这帮子沙盗赶尽杀绝的了,此时见沙盗拼死反噬,不惊反喜,哈哈大笑着挥了下手道:“放箭!”

    随着萧大龙一声令下,早已准备就绪的唐军骑兵立刻毫不客气地将死亡的箭雨泼向了乱哄哄冲过来的沙盗们,顷刻间便将冲在最前头的数十名沙盗射成了刺猬,原本就无甚战心的沙盗们见唐军箭阵凶狠,立时气为之夺,也不管沙飞驼如何喝令,乱哄哄地掉头便退了回去,在峡谷口挤成了一团。见时机已成熟,萧大龙毫不客气地挥了下手道:“出击!”霎那间唐军阵中响起了嘹亮的号角声,两千精锐骑兵立时全军动,呐喊着向沙盗们掩杀了过去。

    挤成一团的沙盗们见唐军冲杀过来了,顿时乱上加乱,也不知是谁先带了头,一窝蜂地便冲进了峡谷——沙飞驼、刘旋风二人明知谷中其实是死路一条,不停地出言喝止,怎奈此时军心早已大乱,他二人的努力并没能起到效果,反倒被乱兵挟裹着身不由己地退入了峡谷之中,一路逃窜地冲到了峡谷的中段,却见一堆巨石、檑木已将峡谷拦腰截断,可遗憾的是并不曾见到死伤的唐军,这道原本用来堵塞李贞所部出路的埋伏现如今却成了拦住己方逃生之路的陷阱,还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面对着这等作茧自缚的下场,沙、刘二人欲哭无泪,更令二人羞愧难忍的是——原本该是被坑对象的李贞此刻正好整以暇地端坐在半山腰的一块巨石上,笑嘻嘻地看着狼狈不堪的众沙盗,那等戏谑的笑容落在沙、刘二人眼中,令二人想死的心都有了。

    “二位当家的怎么才到,倒叫本王好等了,也罢,看在尔等这些天尽心侍候的份上,本王给尔等一个抉择的机会,降者不杀!”李贞笑呵呵地鼓了下手掌,语带戏谑地说了一句,也不见作势,那声音竟然穿透了峡谷内的兵荒马乱,传到了每一个沙盗的耳中,就宛若李贞贴着他们耳边在说话一般。

    李贞的话音刚落,峡谷两侧山腰、山头,堵塞峡谷的乱师堆里突然站起了大排张弓搭箭的唐军将士,千余高手同声断喝道:“投降者生,顽抗者死,杀,杀,杀!”

    人总是贪生的,即便是一向好勇斗狠的沙盗们也不例外,在生与死的选择题面前,能漠然生死的人绝对是少数,面对着无路可逃的结局,绝大多数沙盗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纷纷丢下兵器,滚鞍下马,高举双手蹲在了地上,唯有少数胆子壮的沙盗簇拥在沙、刘二人身边,等候着两位当家作出最后的决断。

    形势比人强,面对着了无生路的局面,纵使沙、刘二人再有万般能耐,也没了挥的余地,二人互视了一眼,各自垂下了头,默默地将手中的弯刀抛于地上,哈腰下马,直挺挺地站在了地上,已是听天由命的做派。

    呵,算尔等晓事!李贞并不是个残忍好杀之辈,此时见沙、刘二人下马投降,倒也没过于己甚,只是淡笑了一声,回过头来,对站在身边的燕十八交待道:“十八,将刘旋风、沙飞驼带上来,余者就地收缴兵器、马匹,而后令其搬运杂物,限时一日,重开通道。”话音一落,也没等燕十八动身,径自起了身,溜达着往设在山腰一处平台上的帐篷行去,燕十八应了声诺,指挥着亲卫们自去忙乎不提。

    “跪下!”数名押解着沙、刘二人进帐的王府亲卫,见沙、刘二人见到李贞竟然没有下跪,自是毫不客气地断喝了起来。

    “尔等退下。”李贞一抬手,止住了亲卫们动手教训沙、刘二人的打算,面带微笑地看着满脸子晦气的两大巨擎,却并不曾出言相询,那等审视的目光令刘、沙二人浑身的不自在。

    “某既已败,唯求死而已,殿下乃是达人,何苦如此作弄于某等?”被李贞看得难受至极的刘旋风终于忍不住亢声叫了起来。

    “尔就这么想死么,呵,尔若是死了,可曾想过何月琪母子将有何等遭遇?”李贞不动声色地问了一句。

    “你……”刘旋风眼一红,怒视着李贞道:“某有罪自认了便是,殿下拿某之妻儿作法,不嫌下作么?”

    “笑话,尔在本王眼中不过一介盗匪罢了,生死于本王何干,哼,尔之妻儿亦是匪属,大唐自有定律,又何须本王去多管,嘿,尔一死倒是痛快了,尔之妻儿却将在众人唾骂中了却残生,尔且抿心自问,尔对得起妻儿乎?”李贞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数落道。

    “某……”刘旋风身为沙盗巨擎,自不是那等没头脑的莽夫,自是明白李贞所言乃是实话,一想起何月琪母子将来的遭遇,立时心如刀绞,话也说不下去了。

    沙飞驼可是江湖老手了,此时听得李贞话里隐约透着招揽之意,立时心眼活了起来,当然,他倒不是想就此投了李贞,而是盘算着能用言语蒙混过关,而后趁机逃走,这会儿见刘旋风激愤得说不下去,生恐刘旋风说出更不中听的话来,以致于惹怒了李贞,从而连累自己也一并被砍了头,忙紧赶着插言道:“刘老弟误会了,殿下乃是宽宏大量之人,又岂会为难我等,在下既然败了,自是愿降,自此追随殿下,绝无二心。”

    哈,aa,你个老混球,说的比唱的都好听,aa的,跟老子演戏啊?李贞最擅长的就是观颜察色,一见沙飞驼那个样子,便看穿了沙飞驼心里头的小算盘,不过却并没有就此点破,只是笑着道:“沙当家的说得好,这话本王爱听,不过,本王倒是有个疑问,还请沙当家的坦诚相告的好。”

    沙飞驼猜不出李贞的葫芦里卖的是啥药,见李贞说得甚是客气,眼珠子转了转,陪着笑道:“殿下客气了,您有何疑问尽管吩咐便是,小的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如此,那本王可就得先谢过沙当家的了。”李贞似笑非笑地看着沙飞驼道:“本王的疑问便是,尔对本王有何用处?”

    李贞的脸上虽是笑意,可问出来的话却很是诛心,沙飞驼一听之下,脸色顿时苍白了起来,无他,沙飞驼一身武功虽算得不错,可跟李贞手下那帮子高手一比,也不过是寻常得很的角色,如今手下的沙盗又全军覆没,最大的依靠也没了,真算起来,对于李贞来说,他沙飞驼还真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物,此时听得李贞问话中隐隐透着杀气,立时心头一凉,话说不出来不说,额头上的汗水竟如瀑布一般流淌了下来。

    “怎么?沙当家的觉得这个问题不好回答?也罢,那本王就换个问法好了,嘿,尔投靠本王想得到什么?”李贞嘲弄地一笑,不紧不慢地接着问道。

    “某……”沙飞驼苍白着脸,犹豫了良久,又偷眼看了看李贞那杀气渐显的脸色,结巴了一阵子之后,长叹了口气道:“小人不过就是想活着便是了,其他的倒是别无所求。”

    aa,不逼你一下,你小子还真把老子当傻瓜了。李贞见沙飞驼服了软,淡然一笑,将渐盈的杀气一收,瞥了眼沙飞驼道:“沙当家的还真是好志气,投靠了本王竟就只为了活着,还真枉自活了一场。”

    李贞这话里有话,内里的意思可就深了,沙飞驼一听之下,眼立时瞪得浑圆,愣了好一阵子之后,这才呐呐地说道:“某乃化外草民,实不敢有非份之想……”

    扯,去你aa,老子真要谋反还用得着拉上尔等这起子不靠谱的家伙,该死的狗东西!李贞一听沙飞驼之言便知道这个老小子想歪了,不过也懒得多解释,只是冷笑着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话尔等可是听得懂,嘿,天下虽大,却该是我大唐的天下,在本王眼中,并无甚化外之说,尔等都是大唐子民,尔等只消跟着本王平定安西,一个万户侯是跑不了的,封妻荫子,人生快事耳,大丈夫立于世上,岂能白走上一遭,须得青史留名,方可见英雄本色!”

    沙、刘二人都是久经风浪之辈,自是听得出李贞所言乃是出自肺腑,不过却并没有马上表态,而是各自默默不语地站在那儿,满脸子的思索之意,不过李贞却也不急,端坐在马扎上,淡笑着,等待二人做出最后的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