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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完了,还有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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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审完了,还有何打算?

    这一夜谁也没有睡好,晨光刚露,东方凌就差人来叫慕容雪。

    她敲敲有些昏沉的头,跟着小宫奴到了莫云轩的书房。

    推门进去后,那宫奴赶紧又在外头将门关上,慕容雪抬头,见东方凌正冲着自己招手。

    走到桌案着,东方凌起身,回手将身后的墙壁一推,半面墙一下子就冲里面打了开去。

    她一愣,随即想明白,敢情这书房是有暗室的。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密室,东方凌划了个火什子将墙壁上的鱼油灯燃了起来,再将门重新关起,示意她继续往前走。

    没走几步,空间宽敞起来,再转了个弯,一个像样的房间就在面前了。

    这房间里也没什么东西,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再就是几只不知道装着什么的木箱。

    但是中间跪着一个人,被绑在木桩子上嘴里塞着布。

    她认出,这正是昨晚与靳林合谋暗害东方凌的禁军将士。

    据头看看东方凌,笑道:

    “殿下动作真快。”

    “审审吧!让他把事情都交代出来,给当个人证。”

    慕容雪皱眉,见东方凌要走,赶紧追了几步到他身边,想了想,小声道:

    “其实不用审的,事情是靳林让他做的,而交代给靳林的人是太子,太子现在已经被废,这件事情已经……已经没什么追究的必要。要说证人,其实我就是啊!”

    东方凌动了怒,一道凌厉的目光向慕容雪投来,随即道:

    “太子废了,还有靳林,我不可以让一个对自己有威胁的人在身边存在着。但他是禁军统领,动了他,事情会闹大,但是丢了一个普通将士就不一样,没有人会追根问底的去查。还有,你记着,就算你看到了,听到了,也都只能藏在心里。这些话从这个人嘴里说出来,没事!但是你不行!自己是什么身份不知道么?这种抛头露面的事儿,以后少想!”

    东方凌甩袖而去,这里的审问工作自然就交给了慕容雪。

    她摇头苦笑,不得不承认,东方凌说的都是对的。

    将同情与可怜的目光向那将士投去,再一点点地走回他的面前。见他的眼中已露了恐惧,不由得笑出声儿来:

    “好好儿的当兵不好么?何苦牵扯到这事情中来?你要知道,有的时候人没了命,那都是自找的。你自己存了害人之心,可到头来却害了自己,这谁也怨不着。”

    想要撬开一个人的口,慕容雪至少有一百种以上的办法。

    不出一个时辰,被关在密室里的将士就将所有的事情全都招了出来,并答应,愿意帮着凌王指证靳林。

    慕容雪从密室里出来时,东方凌正坐在书房喝茶。

    她绕到堂下,在水盆里洗了洗手,而后道:

    “招了。靳林跟裕嫔娘娘有私情,那天咱们杀了裕嫔,他一直怀狠在心。刚巧太子没处出这口气,他就大着胆子找上门去,跟太子合着伙儿的演了这一出戏。你抓来的这个将士其实就是收了五十两银子,除了将那龙袍塞到你的枕头底下,他就再没别的任务了。”

    “嗯。”东方凌点头,想了想,又道:“那看来,你将那东西送到雍阁殿去,也不算是陷害,倒是物归原主了。”

    “物归原主?”慕容雪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

    是啊!如果太子只是临时与靳林起了陷害之心,那这龙袍是从哪来的?

    分明他就是早早的为自己准备好了,这时候只不过当成了一个现成儿的道具来用用。

    “还真是歪打正着。”她苦笑,“多行不义必自毙,人还真是不能太坏了。”

    但愿有一天报应不会来到我的身上,这话是慕容雪在心里说的。她知道自己杀戮太重,如果老天真要因此而收了她,那她还真是无话可说。

    “该审的也审了,王爷有什么打算?还需要奴婢帮忙吗?”

    东方凌点点头,很是认真地思考了半晌,然后一声冷笑,突然拉了她的手又往那密室里走去。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慕容雪都不是很习惯与人有这样亲密的动作,特别是异性。

    想要不着痕迹地把手抽出,试了几下,却发现东方凌握得很紧。

    她微拧了眉,带着些许的不快把头低下,由他拉着往里走去。

    因心中有事,便忘了留意脚下,转弯的时候一个没注意碰到了石壁上的油灯,衣角一下就被点起了星风。

    东方凌吓得赶紧用手去拍,微燃起的火苗直接就扣入他的掌中,虽然拍灭了,却也痛得他不停地甩手。

    “想什么呢!”他露了怒意,“这里头本来就黑,也不看着点儿。”

    虽是责备,可是拉着的手却没有丝毫放松,反倒是将眼前的女孩儿又往自己身边拉了拉,以手臂将其护住。

    慕容雪微怔,抬头向他看去,却发现东方凌已将目光投向那个绑在桩子上的将士。

    那人在经了她的一番审讯之后,身上已经有多处开了口子,甚至还有几处是被剜了肉去。

    东方凌低头看他,顿了半晌,却是小声道:

    “以后这种事情我会尽量少让你做,小小年纪,少染些血总是好的。”

    不等她反映过来,东方凌松开手,快步走向一旁边的兵器架,一把剑抽在手中,再望向那将士时,却是将手中之剑狠狠地抛了过去!

    扑!

    长剑直中心口。

    那将士甚至都没来得及吭上一声就咽了气去。

    慕容雪大惊,不解地瞪大了眼睛看向东方凌,急道:

    “王爷你在干什么?不是要留着他去指认靳林吗?不是说不可以把靳林这样的人再留着吗?为什么要杀了他?”

    东方凌耸耸肩,道:

    “原本是这么想的,可是后来我就改主意了。靳林是该死,但是我会再想另外的办法收拾他。”

    “为什么?让他去指证,这才名正言顺啊!”

    “什么名正言顺?”东方凌无奈地摇头,“当初留下你,买通的人里面就有靳林一个。他不敢明着与本王为难,这才跟太子合谋暗里使绊子。要是这时候正大光明的跟他撕破脸,免不得把事情都扯出来。得不偿失!”

    “……”慕容雪深吸了口气,暗道有理,也对东方凌的细心存了感激。“谢谢。”她轻言。

    对方摆摆手,“不用谢我,冒险将你留下,如果这么快就让你死了,我的损失岂不更大!”

    慕容雪无力地扯扯嘴角,不愿在这密室里多留,一转身自顾地往外走去。

    还站在原地的东方凌忽然开口,冲着那小小的背影轻语一声——

    “雪儿。”

    她身一颤,止了脚步。

    半转回头,不解地看了回去,确是有些想不到这样的称呼竟会从东方凌的口中被叫出来。

    “王爷有事?”她的表情木然,虽心起涟漓,但在面色上却是一点波澜都看不出来。

    “没事。”东方凌摇头,“去吧!昨儿折腾一夜,今天又起这么早,回屋歇着去,没事了。”

    慕容雪点点头,再不多话,三晃两晃的出了密室。

    他无奈轻叹,也不知道为什么,越是对着慕容雪那张精致得无可挑剔的脸,越是觉得不应该再让她沾染太多的血腥。

    那种感觉就好像犯罪一样,就好像是亲手把一朵纯洁的白莲扔进了淤泥,那么残忍、那么无情。

    说是让歇着,只是慕容雪的心却是一刻也歇不下来。

    脑子里头团团乱,一会儿是东方凌执剑刺死那名将士的画面,一会儿又是他在背后叫自己“雪儿”时的声音。

    一个极寒,一个乍暖,让她分不清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东方凌。

    坐了一会儿,那个与自己眉目间有几分像的女孩又被想起,或者说,她从来没有忘过。

    当然,记得更清楚的,是隐逸那几句话。

    她知道自己并非是攀了高枝就不要妹妹,她只是不知道有那个人的存在而已。

    但是现在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下意识地站起身,往东方凌的卧寝方向看去。

    去求他?

    不行!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与东方凌之间只不过是一场chiluo裸的交易,她助他五年,他保她性命。

    如此直白的利用关系,人家不可能再去管那些对自己无利的麻烦。

    那么……能帮忙的就只有隐逸了。

    “咣啷”一声把门推开,一股冷风猛地灌了进来,冻得她直缩脖子。

    门口站了一人,正端着一碗汤水,慕容雪冷不丁儿的一拉门,倒是把她吓了一跳。

    “碧晴?”慕容雪一愣,不好意思地笑笑:“吓到你了吧!”

    “哦!没事!”见她侧了身,碧晴大方地走到屋内,将手里端着的碗放桌案上一放,道:“王爷说现在天寒,看你太瘦弱,就让我煮了碗甜汤给你送来。喝点暖暖身子,再补一觉吧!”

    慕容雪扯了个苦笑,伸手向碧晴的脸上一指:

    “你也没比我好到哪儿去,自己照照,眼圈儿都黑了。我看要补觉的是你不是我!”

    碧晴轻叹了声,揉了揉她的头,道:

    “那怎么一样!我不过是个下人,就是侍候主子的,哪有大白天补觉的权利。”

    “那我呢?”慕容雪指了指自己,“我不也就是个下人?跟你有什么区别?”

    碧晴看上去跟东方凌的年纪差不多,算不上漂亮,但是整个儿人淡淡的,给人一种很平静很安逸的感觉。这莫云轩的内院儿在她的主持下,一切都有理有序井井有条。

    她去找隐逸帮忙

    慕容雪自然知道她是下人,可是也明白,她在这莫云轩的地位可比那些宫奴丫环们高得多。

    “当然有区别。”碧落还是那副可亲的模样,轻轻地道:“雪姑娘,咱们自家人,也不用掖着藏着。我知道王爷是什么时候把你带回来的,自然也明白这样做王爷要担着多大的风险。别觉着凌王残暴无情,那是对旁人、对那些想要害他的人那会那样。他既然救了你,今后就也一定会护着你,你虽自称奴婢,但跟我们是不同的……快喝吧!暖暖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