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思不得如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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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则则从皇帝的腰带上取下团龙玉佩,“昨儿臣妾见皇上这玉佩的络子用旧了，所以今儿特地带了一根过来，果皇上同意就能换一换。”
沈沉拿起玉佩看了看络子,“的确是旧了,你要换什么络子？”
敬则则从袖子里拿出一根褐黄『色』带明黄流苏缀玉白莲络子，用的结简单,就是万事意结。
沈沉把玩了一下络子,“你打的？”这结比他寻常惯用的结简陋多了,甚至有些地方还不够顺直,若是绣娘或者宫人把这样的东西拿给他用,就得做好受罚的准备。
敬则则点点头,“惜臣妾只会打这种比较寻常的万事意结。”
沈沉玉佩和络子都交给敬则则，“难为你有心了,你替朕换上吧,朕先去沐浴。”
敬则则的确是有心了，她也是看见团龙玉佩时才想起来，不是还有一块翔鸾么,也不知在哪里。倒不像给了皇后或者贤妃,若是这二人，断然不会从不拿出来示人的。所以借着换络子,敬则则也算是试探一下。
看皇帝意思，似乎是一点儿也不会提起翔鸾来的,就更不会把翔鸾给她了。敬则则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对着己道：瞧见了吧，皇帝的真心肯定不在个儿身上。
还是她己太贪心了。
敬则则慢吞吞地络子换好，再看皇帝已经在太监的伺候下沐浴洗漱完毕了。
沈沉玉佩接过来看了看，“还不错。进宫这么些年,朕身上算是有件你做的东西了。”
皇帝这是缺东西么？敬则则也不知道皇帝说的话是真是假，有能只是嘴上叹一下，其实并不在乎她做不做东西。
敬则则有些汗颜道：“臣妾的针线一直不好，这络子也是进宫后跟华容学着打的。”
“朕也不舍得你做针线伤眼睛，有这络子足够了。”沈沉笑道，别的若是敬则则做了他也不好不用，用了吧，又有点儿对不住己。
思及此，沈沉又看着敬则则道：“你眼睛这么美，却不该为了做针线熬红了。”
事献殷勤，皇帝何时这样直白地夸过她了，敬则则敏锐地道：“皇上是不是嫌弃臣妾打的络子？”
“怎么能？朕欢喜都来不及。”沈沉赶紧表明态度。
亏得这时世云领着太监端了牛『乳』上来，沈沉其中一碗递给敬则则。
敬则则立即摇了摇头，她不怎么受得了这种『奶』腥味儿，除非是种加了窝窝草熬制的『奶』茶。
沈沉道：“知道你不喜欢直接喝牛『乳』，朕让人加了窝窝草的，不过没放茶，怕你饮了晚上睡不着。”
敬则则一听就欢喜了起来，“原来皇上还记得窝窝草啊？”
“你说的话朕什么时候忘记过？”沈沉道，“少转移话题，你瘦得都只剩骨头了，还不懂爱惜己的身子么？每日里全吃素菜，你当你是羊还是牛？”
“皇上怎么知道臣妾只吃菜了？”敬则则嘴快地道，说完就后悔了，这不明摆着皇帝在她身边安『插』了人么？
明光宫许多人，敬则则也不知道谁是皇帝的眼线，也不能去查谁是眼线，所以正该装糊涂才是。
“你以前不是很喜欢折腾吃食的么？想吃什么让人去跟御膳房说，难道还敢短了你的不？”沈沉道。
“不是的。”敬则则道，“就是在避暑山庄会儿，臭肉吃多了，现在闻着丁点儿腥气儿就犯恶心。”
敬则则很直白地说了出来，省得皇帝还以为是她挑食呢，难道她不着急不难受？
沈沉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道：“这是要跟朕翻旧账？”
敬则则噘了噘嘴，“臣妾没想翻旧账，只要皇上别老是拿我长不长肉说事儿，难道臣妾会不想把身子养好？”
沈沉盯着敬则则看了良久，最终还是软和了下来道：“筹办内御膳房的事儿，朕前些日子已经交代内务府去办了，宣勤殿边要整理出来还得费些功夫，你就不能先就就么？”
敬则则闻言一笑，上前抱住皇帝的手臂道：“难道说皇上下旨筹办内御膳房真是为了臣妾？”
沈沉没回答，而是催道：“赶紧把牛『乳』喝了，朕看着你。你说肉腥味儿受不了，难道窝窝草熬的牛『乳』也不？朕特地让人采了许多，以后就用这个熬牛『乳』给你喝，不许耍赖。”
敬则则嘟嘟嘴，信疑地尝了尝，其实还是不大喜欢，因为皇帝一直看着己，她也没敢再讨价还价。
待躺在床上安置时，敬则则窝在皇帝的肩窝里愣神，想着皇帝这些日子对己还真是没的说，细枝末节处也还算体贴，是……
敬则则又想起翔鸾玉佩来了，虽说一个物件说明不了什么，她心里就是难免去想，难免有些虚荣地想若是皇帝送给了己的话……
然则皇帝依旧是一点儿也不提，敬则则少不得又觉得皇帝对己就是一时兴起罢了，毕竟翔鸾是太0祖皇后的东西，而她不过是个伺候人的玩物。只是美了点儿，乖巧了点儿，就跟猫儿、狗儿差不多。
这么一想，敬则则颗火热的心就冷静了不少，瞌睡也就上头了。谁让皇帝的体温刚刚好呢，贴着实在是舒服，而且他还用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她的背脊，由不得敬则则眼皮不耷拉。
当沈沉从沉思里回过神时，听着敬则则均匀的呼吸，只觉得力，这人睡觉的功夫也实在是，他不过略想了想事情，回头她竟就睡着了。
也就心宽的人能睡得这么好。都说心宽体胖，然敬则则这许久却是一点儿肉头不见涨的，虽然不难看，到底让人觉得不是么康健。沈沉伸手『摸』了『摸』敬则则的腰，除了皮就是骨头了。
再『摸』了『摸』她平坦的腹，土地这样瘦然难以孕育生命。
一大早，敬则则依旧是被叫醒的，方式却跟以往不同。以前都是皇帝把她推醒的，这一次她是做了个梦。
梦见己变了一朵花，蜂蜂蝶蝶一个劲儿地缠绕着己，或轻触、或驻足，或冷不丁地采上一口蜜。她“呀呀”了，挥了挥手想赶走蜜蜂，却徒劳功。
一时又觉得己变了蝴蝶，被人剪住了双翅，拿石头压着她，好似要把她作干蝴蝶。敬则则努力的推石头，推呀推的，这就醒了。
这一睁眼才知道，哪里是什么时候，根本就是泰山压顶，狼嚎虎啸。
一时狂风摆花梢，飞花溅玉，碎了粉润润的花瓣，失了红油油的花蜜，真真是茫茫然变作了羞惭惭，羞惭惭又变作了恼人烦。
敬则则没好气地捶了一下景和帝，“皇上这样，臣妾待会儿就起不来了。”
“起不来就歇着。”这是沈沉的回答。
歇着就歇着，敬则则也不是个服输的人。她筋疲力尽后索『性』就赖在床上睡了个大懒觉，明光宫也不回去了。
日上三竿之后敬则则才慢慢地起身，正好遇上景和帝回内殿来用早膳。这宫里的主子进膳的时辰各凭喜好。譬敬则则习惯一日三餐，而皇帝呢则是一日两膳。早起只是略进一、两碟点心便去上朝或是处理政事，到辰时三刻才开始进早膳。
敬则则起床就正好赶上这个点儿。然后她苦日子就到了，本朝皇帝的早膳额定是七二道菜式，景和帝算是节俭的减了八道，每碟子点心也就两、三个，看着着实不算多。
若是要全吃进肚子里，就撑死了。
敬则则眼睁睁地看着皇帝亲往她碟子里夹了一块玫瑰酥，一枚吉祥果，一个开胃的山楂烧饼，一只水晶冬瓜饺，一块桂花糖蒸栗粉糕，以及让旁边伺候的太监给她上了一碗翡翠珍珠红豆汤圆，另还有一碗碧粳粥。
而这之前敬则则起床时已经被喂了一碗燕窝粥养胃了。
“不爱吃？”沈沉优雅而快速地进着食，一边看着敬则则道，“朕让御膳房重新给你上道点心？你说今闻不得肉味儿，朕让他们上的基本是点心。”
敬则则『露』出一个甜蜜的笑容道：“皇上，待会儿臣妾还要用午膳呢，这早膳果进太多，午膳就吃不下去了。”
“朕不进午膳的，你午后若是饿了，以让茶点房给你送点心。”沈沉道。
“皇上这是不让臣妾回明光宫啦？”敬则则玩笑地道。
“你这样子大白日的出去不惹人怀疑么？”沈沉道，“赶紧吃，朕看着你吃。今儿早晨朕问过太医了，说是胃口的人乃是长期吃得少胃就变了，若是循序渐进地增大食量，慢慢就能复原。”
敬则则赶紧点头，“嗯嗯，对对，就是要循序渐进。”眼前这么多东西不叫循序渐进而叫一口气吃个大胖子。敬则则轻轻地把红豆汤圆往旁边挪了挪，“臣妾今胃不好，这糯米汤圆不大好克化。”
沈沉点了点头。
敬则则又把栗粉糕用筷子撇到了一边，“这太甜了，臣妾不大爱吃太甜的。”
沈沉又点点头。
敬则则又把山楂烧饼往旁边挪了挪，“这山楂太酸，臣妾的胃也受不住。”
沈沉眯了眯眼睛。
敬则则的求生欲还是很强的，她赶紧道：“剩下的都不错，剩下的臣妾都能吃。”
接下来的功夫两人都没再说话，因为都讲求食不言。敬则则低着头用心地吃着，胃有些撑，心里还是知道好歹的，皇帝这是关心己才给她夹点心的。
然则这种好，似乎流于表面，又似乎完全不够，敬则则有些茫然于己的不知满足。她心底涌起一个念头，反正她还是想要个翔鸾玉佩，才是唯一的。
敬则则怔了怔，没想到己心里居然会有此滑稽的念头。这不是在步祝新惠的后尘么？瞧瞧皇帝今对贤妃的样子，以前贤妃也是很得宠的呢。
“你在做什么，怎么吃个饭也一口三叹的，就么难以下咽？”沈沉搁下碗筷道。
敬则则苦笑道：“因为臣妾现在发现，饱死鬼一点儿也不比饿死鬼舒服。”
沈沉拿敬则则简直奈何，她倒是什么话都敢说。“行了行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敬则则放下碗筷凑到皇帝跟前道：“皇上，臣妾不是不识好歹，臣妾知道皇上这是紧张臣妾的身子骨。”
沈沉用曲起手指轻轻敲了敲敬则则的额头，“你怎么就这么淘气？”
因为敬则则的淘气，沈沉最终也没把她留在内殿，“走吧，跟朕去前殿伺候，你现在是个太监，正合适。”
敬则则从皇帝的腰带上取下团龙玉佩,“昨儿臣妾见皇上这玉佩的络子用旧了，所以今儿特地带了一根过来，果皇上同意就能换一换。”
沈沉拿起玉佩看了看络子,“的确是旧了,你要换什么络子？”
敬则则从袖子里拿出一根褐黄『色』带明黄流苏缀玉白莲络子，用的结简单,就是万事意结。
沈沉把玩了一下络子,“你打的？”这结比他寻常惯用的结简陋多了,甚至有些地方还不够顺直,若是绣娘或者宫人把这样的东西拿给他用,就得做好受罚的准备。
敬则则点点头,“惜臣妾只会打这种比较寻常的万事意结。”
沈沉玉佩和络子都交给敬则则，“难为你有心了,你替朕换上吧,朕先去沐浴。”
敬则则的确是有心了，她也是看见团龙玉佩时才想起来，不是还有一块翔鸾么,也不知在哪里。倒不像给了皇后或者贤妃,若是这二人，断然不会从不拿出来示人的。所以借着换络子,敬则则也算是试探一下。
看皇帝意思，似乎是一点儿也不会提起翔鸾来的,就更不会把翔鸾给她了。敬则则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对着己道：瞧见了吧，皇帝的真心肯定不在个儿身上。
还是她己太贪心了。
敬则则慢吞吞地络子换好，再看皇帝已经在太监的伺候下沐浴洗漱完毕了。
沈沉玉佩接过来看了看，“还不错。进宫这么些年,朕身上算是有件你做的东西了。”
皇帝这是缺东西么？敬则则也不知道皇帝说的话是真是假，有能只是嘴上叹一下，其实并不在乎她做不做东西。
敬则则有些汗颜道：“臣妾的针线一直不好，这络子也是进宫后跟华容学着打的。”
“朕也不舍得你做针线伤眼睛，有这络子足够了。”沈沉笑道，别的若是敬则则做了他也不好不用，用了吧，又有点儿对不住己。
思及此，沈沉又看着敬则则道：“你眼睛这么美，却不该为了做针线熬红了。”
事献殷勤，皇帝何时这样直白地夸过她了，敬则则敏锐地道：“皇上是不是嫌弃臣妾打的络子？”
“怎么能？朕欢喜都来不及。”沈沉赶紧表明态度。
亏得这时世云领着太监端了牛『乳』上来，沈沉其中一碗递给敬则则。
敬则则立即摇了摇头，她不怎么受得了这种『奶』腥味儿，除非是种加了窝窝草熬制的『奶』茶。
沈沉道：“知道你不喜欢直接喝牛『乳』，朕让人加了窝窝草的，不过没放茶，怕你饮了晚上睡不着。”
敬则则一听就欢喜了起来，“原来皇上还记得窝窝草啊？”
“你说的话朕什么时候忘记过？”沈沉道，“少转移话题，你瘦得都只剩骨头了，还不懂爱惜己的身子么？每日里全吃素菜，你当你是羊还是牛？”
“皇上怎么知道臣妾只吃菜了？”敬则则嘴快地道，说完就后悔了，这不明摆着皇帝在她身边安『插』了人么？
明光宫许多人，敬则则也不知道谁是皇帝的眼线，也不能去查谁是眼线，所以正该装糊涂才是。
“你以前不是很喜欢折腾吃食的么？想吃什么让人去跟御膳房说，难道还敢短了你的不？”沈沉道。
“不是的。”敬则则道，“就是在避暑山庄会儿，臭肉吃多了，现在闻着丁点儿腥气儿就犯恶心。”
敬则则很直白地说了出来，省得皇帝还以为是她挑食呢，难道她不着急不难受？
沈沉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道：“这是要跟朕翻旧账？”
敬则则噘了噘嘴，“臣妾没想翻旧账，只要皇上别老是拿我长不长肉说事儿，难道臣妾会不想把身子养好？”
沈沉盯着敬则则看了良久，最终还是软和了下来道：“筹办内御膳房的事儿，朕前些日子已经交代内务府去办了，宣勤殿边要整理出来还得费些功夫，你就不能先就就么？”
敬则则闻言一笑，上前抱住皇帝的手臂道：“难道说皇上下旨筹办内御膳房真是为了臣妾？”
沈沉没回答，而是催道：“赶紧把牛『乳』喝了，朕看着你。你说肉腥味儿受不了，难道窝窝草熬的牛『乳』也不？朕特地让人采了许多，以后就用这个熬牛『乳』给你喝，不许耍赖。”
敬则则嘟嘟嘴，信疑地尝了尝，其实还是不大喜欢，因为皇帝一直看着己，她也没敢再讨价还价。
待躺在床上安置时，敬则则窝在皇帝的肩窝里愣神，想着皇帝这些日子对己还真是没的说，细枝末节处也还算体贴，是……
敬则则又想起翔鸾玉佩来了，虽说一个物件说明不了什么，她心里就是难免去想，难免有些虚荣地想若是皇帝送给了己的话……
然则皇帝依旧是一点儿也不提，敬则则少不得又觉得皇帝对己就是一时兴起罢了，毕竟翔鸾是太0祖皇后的东西，而她不过是个伺候人的玩物。只是美了点儿，乖巧了点儿，就跟猫儿、狗儿差不多。
这么一想，敬则则颗火热的心就冷静了不少，瞌睡也就上头了。谁让皇帝的体温刚刚好呢，贴着实在是舒服，而且他还用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她的背脊，由不得敬则则眼皮不耷拉。
当沈沉从沉思里回过神时，听着敬则则均匀的呼吸，只觉得力，这人睡觉的功夫也实在是，他不过略想了想事情，回头她竟就睡着了。
也就心宽的人能睡得这么好。都说心宽体胖，然敬则则这许久却是一点儿肉头不见涨的，虽然不难看，到底让人觉得不是么康健。沈沉伸手『摸』了『摸』敬则则的腰，除了皮就是骨头了。
再『摸』了『摸』她平坦的腹，土地这样瘦然难以孕育生命。
一大早，敬则则依旧是被叫醒的，方式却跟以往不同。以前都是皇帝把她推醒的，这一次她是做了个梦。
梦见己变了一朵花，蜂蜂蝶蝶一个劲儿地缠绕着己，或轻触、或驻足，或冷不丁地采上一口蜜。她“呀呀”了，挥了挥手想赶走蜜蜂，却徒劳功。
一时又觉得己变了蝴蝶，被人剪住了双翅，拿石头压着她，好似要把她作干蝴蝶。敬则则努力的推石头，推呀推的，这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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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狂风摆花梢，飞花溅玉，碎了粉润润的花瓣，失了红油油的花蜜，真真是茫茫然变作了羞惭惭，羞惭惭又变作了恼人烦。
敬则则没好气地捶了一下景和帝，“皇上这样，臣妾待会儿就起不来了。”
“起不来就歇着。”这是沈沉的回答。
歇着就歇着，敬则则也不是个服输的人。她筋疲力尽后索『性』就赖在床上睡了个大懒觉，明光宫也不回去了。
日上三竿之后敬则则才慢慢地起身，正好遇上景和帝回内殿来用早膳。这宫里的主子进膳的时辰各凭喜好。譬敬则则习惯一日三餐，而皇帝呢则是一日两膳。早起只是略进一、两碟点心便去上朝或是处理政事，到辰时三刻才开始进早膳。
敬则则起床就正好赶上这个点儿。然后她苦日子就到了，本朝皇帝的早膳额定是七二道菜式，景和帝算是节俭的减了八道，每碟子点心也就两、三个，看着着实不算多。
若是要全吃进肚子里，就撑死了。
敬则则眼睁睁地看着皇帝亲往她碟子里夹了一块玫瑰酥，一枚吉祥果，一个开胃的山楂烧饼，一只水晶冬瓜饺，一块桂花糖蒸栗粉糕，以及让旁边伺候的太监给她上了一碗翡翠珍珠红豆汤圆，另还有一碗碧粳粥。
而这之前敬则则起床时已经被喂了一碗燕窝粥养胃了。
“不爱吃？”沈沉优雅而快速地进着食，一边看着敬则则道，“朕让御膳房重新给你上道点心？你说今闻不得肉味儿，朕让他们上的基本是点心。”
敬则则『露』出一个甜蜜的笑容道：“皇上，待会儿臣妾还要用午膳呢，这早膳果进太多，午膳就吃不下去了。”
“朕不进午膳的，你午后若是饿了，以让茶点房给你送点心。”沈沉道。
“皇上这是不让臣妾回明光宫啦？”敬则则玩笑地道。
“你这样子大白日的出去不惹人怀疑么？”沈沉道，“赶紧吃，朕看着你吃。今儿早晨朕问过太医了，说是胃口的人乃是长期吃得少胃就变了，若是循序渐进地增大食量，慢慢就能复原。”
敬则则赶紧点头，“嗯嗯，对对，就是要循序渐进。”眼前这么多东西不叫循序渐进而叫一口气吃个大胖子。敬则则轻轻地把红豆汤圆往旁边挪了挪，“臣妾今胃不好，这糯米汤圆不大好克化。”
沈沉点了点头。
敬则则又把栗粉糕用筷子撇到了一边，“这太甜了，臣妾不大爱吃太甜的。”
沈沉又点点头。
敬则则又把山楂烧饼往旁边挪了挪，“这山楂太酸，臣妾的胃也受不住。”
沈沉眯了眯眼睛。
敬则则的求生欲还是很强的，她赶紧道：“剩下的都不错，剩下的臣妾都能吃。”
接下来的功夫两人都没再说话，因为都讲求食不言。敬则则低着头用心地吃着，胃有些撑，心里还是知道好歹的，皇帝这是关心己才给她夹点心的。
然则这种好，似乎流于表面，又似乎完全不够，敬则则有些茫然于己的不知满足。她心底涌起一个念头，反正她还是想要个翔鸾玉佩，才是唯一的。
敬则则怔了怔，没想到己心里居然会有此滑稽的念头。这不是在步祝新惠的后尘么？瞧瞧皇帝今对贤妃的样子，以前贤妃也是很得宠的呢。
“你在做什么，怎么吃个饭也一口三叹的，就么难以下咽？”沈沉搁下碗筷道。
敬则则苦笑道：“因为臣妾现在发现，饱死鬼一点儿也不比饿死鬼舒服。”
沈沉拿敬则则简直奈何，她倒是什么话都敢说。“行了行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敬则则放下碗筷凑到皇帝跟前道：“皇上，臣妾不是不识好歹，臣妾知道皇上这是紧张臣妾的身子骨。”
沈沉用曲起手指轻轻敲了敲敬则则的额头，“你怎么就这么淘气？”
因为敬则则的淘气，沈沉最终也没把她留在内殿，“走吧，跟朕去前殿伺候，你现在是个太监，正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