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磨刀石如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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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则则闭上眼睛,吐了浊气。她自己其实也瞧不上自己了，打从进宫后，从翩翩仙女变成了算计人心喜欢铜臭味的死鱼眼珠子了。
华容听得敬则则问银子的事儿,一颗刚放下的心提了起来,“娘娘，你和皇上……”
“没吵没闹,不过……”敬则则想说的是,不过好给了皇帝一个很好的空档期,接他的旧情人进宫。
郑玉田配好的灸丸送到濂溪乐处时,还有其他太医跟着前来,说是祝贵妃派来的,看看敬则则的脚是不是真走不得路。
如今谢皇后归天，皇帝打理后宫的权利给了祝新惠和宋德妃,以宋德妃的不声不响,权利自然都握在了祝新惠手里，嫔妃请安如今换成了去贵妃宫中。她然得好好收拾收拾平日里看不惯的人。
敬则则这会儿庆幸自己的腿伤得好了。果然是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了。
九月下旬皇帝起驾从西苑回了禁宫,敬则则也没被落下。只是孝仁皇后百日祭第二日,傅青素进了宫，被册封为了淑妃。
祝新惠虽然道皇后临死前的那天傅青素召进了宫,也猜到了皇后可能在中间牵了线，却着实没料到傅青素一进宫被封为了淑妃,并且皇帝还八皇子交给了傅青素抚养。一进宫封妃在景和朝可是从没有过的，初敬则则那么得宠，至今都还没封妃，如此一比较，傅青素自然成了众人的焦。
傅青素进宫前虽然嫁过人,她那夫君是个病秧子，所以一直未曾有孕，这也是孝仁皇后放心四皇子交给她抚养的原因。
“她是疯了么？不怕傅青素来自己生下儿子？到时候我倒要看看孝仁的棺材板还盖不盖得住。”祝新惠气急败坏道。
因为傅青素若只是封淑妃以及教养四皇子的话，祝新惠都不怕，可皇帝的一道诏书下来，竟然改令傅青素暂时代掌凤印，统领六宫，她这个贵妃却靠边站了，这岂不是明摆着一年之期到之后，傅青素要被封为继后。
对这样半路杀来的程咬金，祝新惠能不恨得咬牙切齿么？说不得傅青素已经轻而易举越过敬则则成为了祝新惠大的眼中钉、肉中刺。
菊如劝道：“娘娘别气坏了身子，不管淑妃得势，可有一她却是跑不了的，乃是再醮之『妇』，凭她有什么脸面敢入住昭阳宫？”
祝新惠的气并没有因为菊如的话而顺下来，“你以为本宫在乎的只有昭阳宫？”
昭阳宫祝新惠势在必得，而皇帝的心她也要死死握在掌心里才可以。她好容易因为劝说太后而挽回了一儿皇帝的情分，却因为傅青素而全努力都付之东流水了，如何能不妒火中烧。
敬则则对傅青素却莫名有了一丝好感，因为她代掌凤印后免了嫔妃的请安，虽说她是因为名不言不顺所以顺水推舟博得个人情，敬则则等人却是落得了实惠。
这日华容去御花园的花房剪了几支绿菊回来，一进门神秘兮兮在敬则则的耳边道：“娘娘，你道么，宫里都在传淑妃娘娘原来还是完璧之身。”
敬则则没被傅青素的完璧之身给惊讶到，反而是被这等消息居然被传了来而给震惊了。如果皇帝床帏内的事情能传去，敬则则觉得自己可能是第一个不想活的人。
“这种消息怎么会到处传的？”敬则则蹙眉道。
“不道啊，我也是听慈宁宫的如云说的。”华容道，“刚才在御花园里碰见的。”
如云是东太后身边的大宫女，道这样的消息倒也有可能。敬则则只要一琢磨猜到这消息大概是东太后故意传来的，是为了给傅青素来封后造势。
不过敬则则得承认，东太后的确是捡到宝了。
没想到傅青素居然还是完璧之身。对皇帝而言，曾经的爱人归来，居然还为他保留了元红，其间的深情厚谊是个男人都得感动得命都为她舍去。
敬则则华容摘回来的菊花在褐陶瓶里装下，左右欣赏了一番觉得这样朴素，很有悠然见南山的感觉，让她去把颜料取来，开始动手作画。
华容干着急道：“娘娘怎么一儿都不着急啊？奴婢看着这宫里的其他人都快成热锅上的蚂蚁了。连卫嫔都有些坐不住了呢，昨儿还借着肚子的事儿把皇上请去了丽景宫。”
敬则则用笔杆比了比菊花的长短，思索着画纸该怎么布局，听得华容的嘀咕，道：“如今淑妃刚进宫，皇上新鲜呢，是旧情重燃，想来更为炽热，这时候跳去的都是傻子，白白惹人厌烦而已。等着吧。”
“等什么？”华容眼睛一亮，“是等淑妃失宠么？”
敬则则无奈翻了个白眼儿，觉得华容的脑子有儿堪忧，“瞎说什么呢，我是说等淑妃怀孕了好了。”
敬则则对傅青素怀孕很有信心，毕竟这宫里的人接二连三的肚子里都有了动静儿，只要不是她自己这种生不的，皇帝播种的能力还是极强的。
华容这傻子居然还说，“那倒也是。”
龚铁兰在旁边听着都替敬则则觉得扎心。她不过是随一说，有些自艾自怜的意思，华容居然都没明白主子的心思。她赶紧上去把华容拉走了，背里教训了一顿。
华容听了一个劲儿掉眼泪，也是懊悔极了，“姑姑，娘娘不会厌恶我了吧？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没想。”
龚铁兰摇了摇头，“娘娘道你脑子里缺根筋的。”
“姑姑，你说娘娘好的人呀，待下人也好，从来不害人，为什么老天爷是不开眼，不肯给娘娘一个孩子啊？”华容的眼泪怎么抹也抹不完。
龚铁兰闻言也只能唉声叹气，她私下问过郑玉田，也没诊敬则则有什么问题，连宫寒的『毛』病都没有，却不为何总是怀不上，按说侍寝的次数也不了。
说实在敬则则没把华容的话太往心里去，她早认命了，觉得自己上辈子可能造孽太，这辈子才会不得已而入宫，只是还债了。
有这种心理，敬则则从菊花开画到了梅花开，也没见烦躁。这些日子里只有一件事让她比较惊奇，终还是忍不住问了来。
“姑姑，以前你都时常劝我去皇上跟前争宠的，怎么这次都好几个月了，你却一句话都没说啊？”敬则则吃饭的时候问道。
“老奴说了，娘娘会听么？”龚铁兰反问。
敬则则挠了挠头发，“听不听是一回事儿，可你不说我反倒是不习惯了。”
龚铁兰和华容都没忍住了声儿。
敬则则自己也了起来，不过归，还真是龚铁兰说的那样，她是不会听的。一来么是有些没脸见皇帝，好容易耍一次手段，结果皇帝毫不留情戳穿了，叫她很是没脸。二来么，傅青素入宫后皇帝的确显得太薄情了。她的腿伤得那么重，后来也不见皇帝问一声，华容去太医院取清淤膏，也被刁难过。
真真是东风恶，欢情薄。
夜深人静时，敬则则辗转反侧自己对自己还是说了实话的，她是怕皇帝已经彻底厌弃了自己。初柳缇衣也挺得宠的，后来为着一个封号惹恼了皇帝，从此再没有恩宠，那会儿她还怀着孩子呢。如今自己因为皇后这个事儿，也是惹得了一身『骚』，比柳缇衣初更过分。敬则则不想去见皇帝，省得把心底后一丝侥幸给浇灭了。
至她现在还可以自欺欺人，是她没去跟皇帝道歉，皇帝才冷落她的。
这么想一想，她偶尔也会觉得皇帝的心太难赢得，失去却是那般容易，让人无所适从。
日子不管好坏、难易，都不会停止，一晃眼到了年边儿。
华容有些闷闷走到敬则则身边，“娘娘，宜兰宫修复好了，卫嫔都搬回去了，咱们这边儿却还一儿动静儿都没有。”
敬则则如今住的是初孝仁皇后还在时给她指的玉堂宫，稍微偏了一儿，在东六宫的北端，离乾元殿很远，属怎么都不会偶遇皇帝的那种。敬则则对远不远的没什么意见，可是早已经习惯了明光宫的净室，玉堂宫的净室真的只能忍耐，再忍耐。
而且玉堂宫的龙也没有明光宫的好，不大暖和，还冷热不均。
想想未来还要住很年的，敬则则不得得争取一下。“明日不是要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么，想来应该会遇到淑妃的，到时候我跟她提一提吧。”敬则则道，她的东西有些还封存在明光宫内，没道理不让她搬回去的。
敬则则到慈宁宫的时候，淑妃和罗嫔已经早早儿到了，一左一右陪着东太后说话。以前敬则则也时常来慈宁宫的，自从淑妃和罗嫔进宫后，她这个外人靠边儿站了。然也是因为她不好意思见东太后，初想拱傅青素上位的是她，反悔的也是她，敬则则自然会羞愧。
至罗嫔，这是淑妃进宫买一送一的附赠，敬则则也认识的，傅青素的跟班小表妹，罗致容。样貌甜甜的一个姑娘。
只是敬则则没想到的是，傅青素进宫，居然会把罗致容给带上，按说她是进宫跟皇帝续旧情的，送上一个表妹让这感情显得不那么纯粹了，敬则则怎么想都觉得这不是聪明人会办的事儿，也不傅青素是个什么心思。
或者是觉得自己年纪大了，怕恩宠保持不了几年，所以带着表妹进宫固宠？
敬则则刚给东太后行了礼，刘婕妤刘如珍走了进来，她这一年来似乎绝了邀宠的心，完全管不住嘴了，发福得手臂都有敬则则两个那么粗了，看着倒是挺富态的。
刘如珍看到敬则则时眼睛为之一亮，“呀，昭仪身上穿的这是飞霞锦吧？真没想到如今还能看到好几年前的缎子。这飞霞锦因为很容易勾丝，宫里这些年都已经停了它的进贡了，没想到昭仪倒是还挺念旧的。”刘嫔捂着嘴开始发，“我宫里剩下的那两匹，我都赐给宫人穿去了，的确太容易勾丝了。”
敬则则的脸被打得啪啪的响，却还无力还击。她这一会儿得宠，一会儿失宠，失宠总比得宠的人，在后宫赏赐和贡品分配上自然吃亏。
孝仁皇后在时还行，不过那时候她身子不济许事儿都顾不得管。祝新惠接手宫务那阵子则是彻底忘记宫中还有敬则则这么个人了。至淑妃代掌凤印后……
敬则则没理会刘如珍的嘲。她有时候很想把狗皇帝拎到跟前来让他听听，她为何想皇后啊？因为了皇后才不会被人欺负。皇帝宸涵万几，哪里顾得上宫妃生活上的细节，作为男人他压根儿想不到有时候一匹布能人的自尊给踩到足底。
女人们磨起人来用的从来不是什么刀枪，舌之利有时候比真刀真枪还伤人。
敬则则这边是宠辱不惊，傅淑妃心头却是跳了跳，转头看了一眼罗嫔。
罗致容撇了撇嘴，把眼睛往头上的藻井看去，不肯跟傅青素对视。
刘如珍嘲讽了几句，见敬则则没有回她的意思，甚至神情都一直淡淡的，也觉得没了什么趣味。
倒是后来祝新惠来时，顺着刘如珍的话道：“敬昭仪，怎么宫里是缺了你的吃和穿了？今冬的衣裳不是都做来了么，怎么不见你穿？来给太后娘娘请安都不穿得喜庆一儿么？”
敬则则闭上眼睛,吐了浊气。她自己其实也瞧不上自己了，打从进宫后，从翩翩仙女变成了算计人心喜欢铜臭味的死鱼眼珠子了。
华容听得敬则则问银子的事儿,一颗刚放下的心提了起来,“娘娘，你和皇上……”
“没吵没闹,不过……”敬则则想说的是,不过好给了皇帝一个很好的空档期,接他的旧情人进宫。
郑玉田配好的灸丸送到濂溪乐处时,还有其他太医跟着前来,说是祝贵妃派来的,看看敬则则的脚是不是真走不得路。
如今谢皇后归天，皇帝打理后宫的权利给了祝新惠和宋德妃,以宋德妃的不声不响,权利自然都握在了祝新惠手里，嫔妃请安如今换成了去贵妃宫中。她然得好好收拾收拾平日里看不惯的人。
敬则则这会儿庆幸自己的腿伤得好了。果然是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了。
九月下旬皇帝起驾从西苑回了禁宫,敬则则也没被落下。只是孝仁皇后百日祭第二日,傅青素进了宫，被册封为了淑妃。
祝新惠虽然道皇后临死前的那天傅青素召进了宫,也猜到了皇后可能在中间牵了线，却着实没料到傅青素一进宫被封为了淑妃,并且皇帝还八皇子交给了傅青素抚养。一进宫封妃在景和朝可是从没有过的，初敬则则那么得宠，至今都还没封妃，如此一比较，傅青素自然成了众人的焦。
傅青素进宫前虽然嫁过人,她那夫君是个病秧子，所以一直未曾有孕，这也是孝仁皇后放心四皇子交给她抚养的原因。
“她是疯了么？不怕傅青素来自己生下儿子？到时候我倒要看看孝仁的棺材板还盖不盖得住。”祝新惠气急败坏道。
因为傅青素若只是封淑妃以及教养四皇子的话，祝新惠都不怕，可皇帝的一道诏书下来，竟然改令傅青素暂时代掌凤印，统领六宫，她这个贵妃却靠边站了，这岂不是明摆着一年之期到之后，傅青素要被封为继后。
对这样半路杀来的程咬金，祝新惠能不恨得咬牙切齿么？说不得傅青素已经轻而易举越过敬则则成为了祝新惠大的眼中钉、肉中刺。
菊如劝道：“娘娘别气坏了身子，不管淑妃得势，可有一她却是跑不了的，乃是再醮之『妇』，凭她有什么脸面敢入住昭阳宫？”
祝新惠的气并没有因为菊如的话而顺下来，“你以为本宫在乎的只有昭阳宫？”
昭阳宫祝新惠势在必得，而皇帝的心她也要死死握在掌心里才可以。她好容易因为劝说太后而挽回了一儿皇帝的情分，却因为傅青素而全努力都付之东流水了，如何能不妒火中烧。
敬则则对傅青素却莫名有了一丝好感，因为她代掌凤印后免了嫔妃的请安，虽说她是因为名不言不顺所以顺水推舟博得个人情，敬则则等人却是落得了实惠。
这日华容去御花园的花房剪了几支绿菊回来，一进门神秘兮兮在敬则则的耳边道：“娘娘，你道么，宫里都在传淑妃娘娘原来还是完璧之身。”
敬则则没被傅青素的完璧之身给惊讶到，反而是被这等消息居然被传了来而给震惊了。如果皇帝床帏内的事情能传去，敬则则觉得自己可能是第一个不想活的人。
“这种消息怎么会到处传的？”敬则则蹙眉道。
“不道啊，我也是听慈宁宫的如云说的。”华容道，“刚才在御花园里碰见的。”
如云是东太后身边的大宫女，道这样的消息倒也有可能。敬则则只要一琢磨猜到这消息大概是东太后故意传来的，是为了给傅青素来封后造势。
不过敬则则得承认，东太后的确是捡到宝了。
没想到傅青素居然还是完璧之身。对皇帝而言，曾经的爱人归来，居然还为他保留了元红，其间的深情厚谊是个男人都得感动得命都为她舍去。
敬则则华容摘回来的菊花在褐陶瓶里装下，左右欣赏了一番觉得这样朴素，很有悠然见南山的感觉，让她去把颜料取来，开始动手作画。
华容干着急道：“娘娘怎么一儿都不着急啊？奴婢看着这宫里的其他人都快成热锅上的蚂蚁了。连卫嫔都有些坐不住了呢，昨儿还借着肚子的事儿把皇上请去了丽景宫。”
敬则则用笔杆比了比菊花的长短，思索着画纸该怎么布局，听得华容的嘀咕，道：“如今淑妃刚进宫，皇上新鲜呢，是旧情重燃，想来更为炽热，这时候跳去的都是傻子，白白惹人厌烦而已。等着吧。”
“等什么？”华容眼睛一亮，“是等淑妃失宠么？”
敬则则无奈翻了个白眼儿，觉得华容的脑子有儿堪忧，“瞎说什么呢，我是说等淑妃怀孕了好了。”
敬则则对傅青素怀孕很有信心，毕竟这宫里的人接二连三的肚子里都有了动静儿，只要不是她自己这种生不的，皇帝播种的能力还是极强的。
华容这傻子居然还说，“那倒也是。”
龚铁兰在旁边听着都替敬则则觉得扎心。她不过是随一说，有些自艾自怜的意思，华容居然都没明白主子的心思。她赶紧上去把华容拉走了，背里教训了一顿。
华容听了一个劲儿掉眼泪，也是懊悔极了，“姑姑，娘娘不会厌恶我了吧？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没想。”
龚铁兰摇了摇头，“娘娘道你脑子里缺根筋的。”
“姑姑，你说娘娘好的人呀，待下人也好，从来不害人，为什么老天爷是不开眼，不肯给娘娘一个孩子啊？”华容的眼泪怎么抹也抹不完。
龚铁兰闻言也只能唉声叹气，她私下问过郑玉田，也没诊敬则则有什么问题，连宫寒的『毛』病都没有，却不为何总是怀不上，按说侍寝的次数也不了。
说实在敬则则没把华容的话太往心里去，她早认命了，觉得自己上辈子可能造孽太，这辈子才会不得已而入宫，只是还债了。
有这种心理，敬则则从菊花开画到了梅花开，也没见烦躁。这些日子里只有一件事让她比较惊奇，终还是忍不住问了来。
“姑姑，以前你都时常劝我去皇上跟前争宠的，怎么这次都好几个月了，你却一句话都没说啊？”敬则则吃饭的时候问道。
“老奴说了，娘娘会听么？”龚铁兰反问。
敬则则挠了挠头发，“听不听是一回事儿，可你不说我反倒是不习惯了。”
龚铁兰和华容都没忍住了声儿。
敬则则自己也了起来，不过归，还真是龚铁兰说的那样，她是不会听的。一来么是有些没脸见皇帝，好容易耍一次手段，结果皇帝毫不留情戳穿了，叫她很是没脸。二来么，傅青素入宫后皇帝的确显得太薄情了。她的腿伤得那么重，后来也不见皇帝问一声，华容去太医院取清淤膏，也被刁难过。
真真是东风恶，欢情薄。
夜深人静时，敬则则辗转反侧自己对自己还是说了实话的，她是怕皇帝已经彻底厌弃了自己。初柳缇衣也挺得宠的，后来为着一个封号惹恼了皇帝，从此再没有恩宠，那会儿她还怀着孩子呢。如今自己因为皇后这个事儿，也是惹得了一身『骚』，比柳缇衣初更过分。敬则则不想去见皇帝，省得把心底后一丝侥幸给浇灭了。
至她现在还可以自欺欺人，是她没去跟皇帝道歉，皇帝才冷落她的。
这么想一想，她偶尔也会觉得皇帝的心太难赢得，失去却是那般容易，让人无所适从。
日子不管好坏、难易，都不会停止，一晃眼到了年边儿。
华容有些闷闷走到敬则则身边，“娘娘，宜兰宫修复好了，卫嫔都搬回去了，咱们这边儿却还一儿动静儿都没有。”
敬则则如今住的是初孝仁皇后还在时给她指的玉堂宫，稍微偏了一儿，在东六宫的北端，离乾元殿很远，属怎么都不会偶遇皇帝的那种。敬则则对远不远的没什么意见，可是早已经习惯了明光宫的净室，玉堂宫的净室真的只能忍耐，再忍耐。
而且玉堂宫的龙也没有明光宫的好，不大暖和，还冷热不均。
想想未来还要住很年的，敬则则不得得争取一下。“明日不是要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么，想来应该会遇到淑妃的，到时候我跟她提一提吧。”敬则则道，她的东西有些还封存在明光宫内，没道理不让她搬回去的。
敬则则到慈宁宫的时候，淑妃和罗嫔已经早早儿到了，一左一右陪着东太后说话。以前敬则则也时常来慈宁宫的，自从淑妃和罗嫔进宫后，她这个外人靠边儿站了。然也是因为她不好意思见东太后，初想拱傅青素上位的是她，反悔的也是她，敬则则自然会羞愧。
至罗嫔，这是淑妃进宫买一送一的附赠，敬则则也认识的，傅青素的跟班小表妹，罗致容。样貌甜甜的一个姑娘。
只是敬则则没想到的是，傅青素进宫，居然会把罗致容给带上，按说她是进宫跟皇帝续旧情的，送上一个表妹让这感情显得不那么纯粹了，敬则则怎么想都觉得这不是聪明人会办的事儿，也不傅青素是个什么心思。
或者是觉得自己年纪大了，怕恩宠保持不了几年，所以带着表妹进宫固宠？
敬则则刚给东太后行了礼，刘婕妤刘如珍走了进来，她这一年来似乎绝了邀宠的心，完全管不住嘴了，发福得手臂都有敬则则两个那么粗了，看着倒是挺富态的。
刘如珍看到敬则则时眼睛为之一亮，“呀，昭仪身上穿的这是飞霞锦吧？真没想到如今还能看到好几年前的缎子。这飞霞锦因为很容易勾丝，宫里这些年都已经停了它的进贡了，没想到昭仪倒是还挺念旧的。”刘嫔捂着嘴开始发，“我宫里剩下的那两匹，我都赐给宫人穿去了，的确太容易勾丝了。”
敬则则的脸被打得啪啪的响，却还无力还击。她这一会儿得宠，一会儿失宠，失宠总比得宠的人，在后宫赏赐和贡品分配上自然吃亏。
孝仁皇后在时还行，不过那时候她身子不济许事儿都顾不得管。祝新惠接手宫务那阵子则是彻底忘记宫中还有敬则则这么个人了。至淑妃代掌凤印后……
敬则则没理会刘如珍的嘲。她有时候很想把狗皇帝拎到跟前来让他听听，她为何想皇后啊？因为了皇后才不会被人欺负。皇帝宸涵万几，哪里顾得上宫妃生活上的细节，作为男人他压根儿想不到有时候一匹布能人的自尊给踩到足底。
女人们磨起人来用的从来不是什么刀枪，舌之利有时候比真刀真枪还伤人。
敬则则这边是宠辱不惊，傅淑妃心头却是跳了跳，转头看了一眼罗嫔。
罗致容撇了撇嘴，把眼睛往头上的藻井看去，不肯跟傅青素对视。
刘如珍嘲讽了几句，见敬则则没有回她的意思，甚至神情都一直淡淡的，也觉得没了什么趣味。
倒是后来祝新惠来时，顺着刘如珍的话道：“敬昭仪，怎么宫里是缺了你的吃和穿了？今冬的衣裳不是都做来了么，怎么不见你穿？来给太后娘娘请安都不穿得喜庆一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