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花开见人，人见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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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风洒然一笑，继续逼问道：“国师，现在你可还坚持自己已经学全了少林七十二绝技？”
鸠摩智脸色黯然，一言不发。
少林数百年来，向来都是中原武林的泰山北斗，人才济济。在拥有如此庞大数量的天才的情况下，得已做到人尽其才，不善言辞，不通俗物的，简单，你安心修炼，参悟武学、佛学便是。你极有口才，交际也广，那就来外交部干干吧。因此但凡是有职位在身的，无一不是精明能干之辈。
听岳风这么一说，不少人当即明白先前他话里的潜台词，痛打落水狗的机会是每个人都不会放弃的，尤其是当这落水狗先前还露出了凶狠的獠牙，差点儿把你当成了落水狗。
玄生愤然道：“岳帅，贫僧孤陋寡闻，瞧不出国师的伎俩，不知他到底用了什么法子练会本寺七十二绝技的？还请你指点一二，万分感谢。”
岳风瞧了瞧鸠摩智，鸠摩智双手紧握，微微颤抖，但却仍旧是一言不发。
岳风便摇了摇头，轻叹一口气：“好一位大智大慧的得道高僧，不去参悟佛学，却醉心于名利，妄图以武学折服旁人，未免落了下乘。吐蕃国师，得道高僧……呵呵，你这得道高僧未免来得太廉价了。”
“小无相功。”岳风轻飘飘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小无相功？
现场诸人皆是一愣，面面相觑，听说过这“小无相功”的僧人，竟是少之又少，几可以说是没有。
也难怪，这些年来逍遥派被大宋打压的不成，逍遥子最后看破红尘，明明有能力逆转整个大势，但却已经没有那个心思。待传到无崖子、天山童姥、李秋水这些人手上，三人又醉心于儿女情长。
三人中，天山童姥倒是极有野心，但怎奈终归是女人，格局太小，数十年来将一身精力都放在跟李秋水撕逼上。
如此，现场这么多人没有听说过这门武功倒在情理之中了。
正在这时，一个极其苍老的声音忽地响起，说话之人，正是少林仅次于玄慈，最具话语权的玄渡，只听他轻轻叹息一声，缓缓的道：“原来是小无相功，怪不得，怪不得。”
玄生当即追问道：“玄渡师兄，你可曾听说过这门武功？”
玄渡点了点头，道：“这‘小无相功’乃是道家之学，讲究清静无为，神游太虚，较之佛家武功中的“无色无相”之学，名虽略同，实质大异。贫僧也是年少之时，服侍师尊时，偶然听说。但数十年过去，却从未听说世上有谁练会了这门武功，原本以为这武功只是传说，亦或是早已失传，万万没料到国师竟有此机缘，学会了‘小无相功’。据说一旦练成这门武功，便可以此功为根，世间任何武功为表，待催动其他武功，若不曾学过这门武功，是断然分辨不出的。更恐怖的是，若将这门武功练至炉火纯青之境，催动旁门武功展现出的威力，更甚原本。想来也是，我少林七十二绝技，般若掌有般若掌的内功，摩诃指有摩诃指的内功，大金刚拳有大金刚拳的内功，泾渭分明，截不相混。除达摩祖师那般能以无上佛法消除此种差异者，这世上还有谁能身兼七十二绝技？国师，你入了业障了，哎……”
轻轻一声叹息，玄渡在服侍弟子的陪同下，转身往回走去。鸠摩智面色如常，颤抖的双手却已将他真实的心绪出卖。
现场群僧怒不可遏，这才知道自己着了鸠摩智的道，更令他们愤怒的是，如岳风先前所说，鸠摩智这威严极重的得道高僧，居然也会行此卑鄙、无耻之事，简直是不能理解。
就算少林群僧涵养再深也忍不住了，刹那之间，群僧极尽讥讽、喝骂之事。
玄生更冷笑连连，愤怒讥讽道：“身兼七十二绝技，呵呵……原来国师口中的身兼本寺七十二绝技，就是这么个身兼法，了不起啊了不起。国师大可以说你已经学会了天下的武功，本寺区区七十二绝技又任何能放在国师眼中，又如何能显出国师的能耐？！”
鸠摩智心在滴血，咬着牙，冷声道：“今日之事，到此为止，贫僧就此别过，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他日江湖再见，也是机缘一种。”
说罢，他魁梧、修长的身形蓦地一闪，便要纵身离开。
正在这时，却听岳风忽地道：“等等！”
鸠摩智颜面大失，留在这里不过是继续承受侮辱，鸠摩智如何会等？听到岳风这一句“等等”，他更是片刻不停，将功力催发到极致，但也正在这时，一只修长的手轻飘飘搭在了他的肩头。
岳风轻笑道：“大师慢走，说了让你等等，你还是等等的好。”
鸠摩智厉声道：“岳帅，贫僧除了是雪山大轮寺的主持，可还是吐蕃国的国师，难道你当真不顾及吐蕃、大宋两国的情谊？非得让两国兵戎相见不可？大宋四面环敌，西夏、辽国虎视眈眈，再挑衅于我吐蕃，无异于自取灭亡，岳帅你身为大宋官员，可要想清楚了。”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大宋现今面临的局面诚如鸠摩智所说，鸠摩智乃是吐蕃佛学的代表，国内信徒无数，向来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与权力，若他在大宋发生意外，那可真如他所说，吐蕃、大宋势必要兵戎相见了。
玄慈面色一变，道：“岳帅三思，手下留情！”
岳风淡然一笑，并不理会，缓缓的道：“国师，‘承泣穴’上色现朱红，‘闻***上隐隐有紫气透出，‘颊车穴’筋脉颤动，种种迹象，显示明练过少林七十二项绝技之后，又去强练少林内功秘笈‘易筋经’。危在旦夕，尚不自知。”
鸠摩智面色微微一怔，不禁陷入思索。
但就在下一刻，他面色却是骤然大变，狰狞如修罗恶魔，厉声道：“化功**？！不对，这是逍遥派的北冥神功！你、你居然要废了我一身功力？！”
群僧尽皆默然，经过这段时间诸多事件的发酵，对这北冥神功他们倒是有所耳闻，只是不曾见过，现今再见皆是惊奇不已。
若非亲眼所见，纵然旁人传得再确之凿凿，自己却也总不能尽信。
正如那小无相功一般，现在他们方才相信，原来这世上当真有这么多神乎其神的武学，委实是不可思议，大开眼界。
岳风“哈”的一笑：道：“国师你这一身的业障，皆是来自武学。事到如今，你仍是执迷不悟，岳某姑且做一回好人，替你消了这业障。”
“你……你……”鸠摩智面上肌肤如海浪般起起伏伏，内力源源不断流进岳风体内，说话已经变得艰难。
盏茶功夫，鸠摩智“啊”的叫了一声，面色苍白，一身修为尽废，内力已经完全被岳风吸走。
群僧尽皆默然，瞧着鸠摩智狼狈模样，心中不由生出同情之心。
“内力，我的内力……你、你竟当真……”鸠摩智双眸茫然，喃喃自语。
岳风一双冷目横扫全场，冷笑道：“出家人，出家人，原本踏入佛门，就该消去尘世因果，一心礼佛。但诸位要么醉心武学，要么争名夺利，所谓的‘出家人’，也不过是笑话。”
群僧愕然，许多人面上皆露出惭愧之色。
稍稍一顿，岳风望向鸠摩智，猛地喝叫道：“鸠摩智！你原本极具智慧，这些年来却醉心武学，今日我废了你的武功，日后如何自处，完全看你！”
鸠摩智暗自运了运气，确知数十年的艰辛修为，已然废于一旦。随即便听到岳风这一声怒喝，蓦地一愣，半响不语。
他原本便是大智大慧之人，佛法修为，自是十分睿深。只因练了武功，便多了一颗好胜之心，而向佛之心，却渐渐淡了。三十年来。人虽身处佛门，心却早已入尘。
现下他全身内力，尽数被岳风化掉，再结合岳风先前种种神奇表现，猛地醒悟，而岳风那一声怒喝实如醍醐灌顶一般，一瞬顿悟，不由回想起这数十年所作所为，背后乍然惊起一层白毛汗，冷汗涔涔而下，又是惭愧，又是悔恨，又是庆幸，心中暗想：“这人的武学已是超凡入圣，即算我武功不失，何年何月能是他对手？再管他一举一动，皆是神乎其神，全身上下，更是非凡。今日自己因他武功尽失，焉知这不是释尊点化，让我改邪归正，得以清净解脱？”
一念至此，鸠摩智双眸顿时变得清明、澄澈。
殿内群僧惊奇地瞧着鸠摩智，实难相信，仅仅只是一瞬，他整个人居然已经焕然一新，好似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浑身萦绕着佛门圣光般。
鸠摩智双手合十，冲岳风微微一笑，吟唱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贫僧这数十年来，人虽身在佛门，但贪、嗔、痴，三毒俱全。争强好胜之心，远比常人更甚。今日承蒙岳居士点化开示，一朝解脱，方知此前种种谬矣错矣。”
岳风合十还礼，微笑道：“花开见人，人见我。”
鸠摩智道：“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说罢，又转向玄慈，告罪数声，转身直接离开，再也不曾回过头来。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这鸠摩智原本便不是心肠狠辣之人，原本该被段誉吸去一身内力，得以解脱，现今亦是如此。
人生兜兜转转，谁能知道下一个路口会是哪番风景？
经此一遭，鸠摩智大彻大悟，终于真正成了一代高僧，此后广译天竺佛家经论而为藏文，弘扬佛法，度人无数。其后天竺佛教衰微，经律论三藏俱散失湮灭，中华大地却仍保全甚多，造化后人，功德无量，却是后话了。
鸠摩智离开之后，少林数百年来最大的危机就此解除，低辈分的僧人自是欢喜不已，但以玄慈为首的玄字辈高僧，想到明日即将发生的事情，又是惶恐，又是感慨，更多的却是惭愧。
今日岳风的出现，实是拯救少林于水火，力挽狂澜，但明日之事，却是他们恩将仇报，纵心中千不甘万不愿，也不得不为之。
玄慈心中轻声叹息一声，正要出口感谢，岳风却又望向神山，道：“阁下想必便是清凉寺神山上人？”
神山心下大紧，警惕的道：“正是。不知岳帅有何指教？”
岳风倒是一笑，道：“倒还真有。你此次上山，可是为主持公义，要将波罗星带走？”
神山哼了一声，暗想道：“好哇，原来你是少林请来的帮手，怪不得！”面上淡淡扫了少林群僧一眼，沉声道：“江湖事，江湖了。但遇不平，旁人不愿担了干系，贫僧却是无畏无惧。”
他身子矮小，声音却是铿锵有力，犹若古钟击鸣，震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
话语之间，显然是说少林势大，旁人不敢招惹，但他跟外面那些妖艳贱货截然不同，是敢于招惹的。少林众僧闻言，面色一变，心下皆是恼怒不已。
岳风哈哈一笑，道：“神山上人，你误会了。”一眼就看穿了神山的想法。
神山正色道：“贫僧有眼会自己看，何曾误会什么？岳帅多虑了。”
岳风耸了耸肩，不在这个问题上多作纠缠，双手负于身后，在哲罗星、波罗星两人周遭转了一转，缓缓的道：“北冥神功、小无相功诸位大师现在都知道了，但我还有一门名作‘大自在法’的武功，诸位恐怕并没有多少人听说过。”
“阿弥陀佛。”他话音方落，玄慈便口喧一声佛号，跟着道，“岳帅这门武学，老衲倒是略有耳闻。”
岳风一笑：“玄慈大师倒是见多识广。”
玄慈合十道：“惭愧，惭愧。据说一旦练成这一门神功，便可立即控制人的心智，令对方说出自己隐藏的秘密，而且还可控制对方的心智，了不起。”
哲罗星闻言，心中顿时惊慌，额头已经沁出几滴冷汗，手心更全都湿了。反倒是波罗星比较奇怪，面上一片平和，即便岳风抛出了这大杀器，仍是镇定自若。
神山上人心下也是咯噔一跳，但他跟鸠摩智一般，都是心思机敏，极有机变之人，诸般念头闪电般掠过脑海，立即找出这门武功的破绽，肃声道：“‘大自在法’，果然是好武功。但岳帅若是想要以这门武功来判定波罗星师兄是否是为盗书而来，却是不能令人信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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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生愤然道：“岳帅，贫僧孤陋寡闻，瞧不出国师的伎俩，不知他到底用了什么法子练会本寺七十二绝技的？还请你指点一二，万分感谢。”
岳风瞧了瞧鸠摩智，鸠摩智双手紧握，微微颤抖，但却仍旧是一言不发。
岳风便摇了摇头，轻叹一口气：“好一位大智大慧的得道高僧，不去参悟佛学，却醉心于名利，妄图以武学折服旁人，未免落了下乘。吐蕃国师，得道高僧……呵呵，你这得道高僧未免来得太廉价了。”
“小无相功。”岳风轻飘飘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小无相功？
现场诸人皆是一愣，面面相觑，听说过这“小无相功”的僧人，竟是少之又少，几可以说是没有。
也难怪，这些年来逍遥派被大宋打压的不成，逍遥子最后看破红尘，明明有能力逆转整个大势，但却已经没有那个心思。待传到无崖子、天山童姥、李秋水这些人手上，三人又醉心于儿女情长。
三人中，天山童姥倒是极有野心，但怎奈终归是女人，格局太小，数十年来将一身精力都放在跟李秋水撕逼上。
如此，现场这么多人没有听说过这门武功倒在情理之中了。
正在这时，一个极其苍老的声音忽地响起，说话之人，正是少林仅次于玄慈，最具话语权的玄渡，只听他轻轻叹息一声，缓缓的道：“原来是小无相功，怪不得，怪不得。”
玄生当即追问道：“玄渡师兄，你可曾听说过这门武功？”
玄渡点了点头，道：“这‘小无相功’乃是道家之学，讲究清静无为，神游太虚，较之佛家武功中的“无色无相”之学，名虽略同，实质大异。贫僧也是年少之时，服侍师尊时，偶然听说。但数十年过去，却从未听说世上有谁练会了这门武功，原本以为这武功只是传说，亦或是早已失传，万万没料到国师竟有此机缘，学会了‘小无相功’。据说一旦练成这门武功，便可以此功为根，世间任何武功为表，待催动其他武功，若不曾学过这门武功，是断然分辨不出的。更恐怖的是，若将这门武功练至炉火纯青之境，催动旁门武功展现出的威力，更甚原本。想来也是，我少林七十二绝技，般若掌有般若掌的内功，摩诃指有摩诃指的内功，大金刚拳有大金刚拳的内功，泾渭分明，截不相混。除达摩祖师那般能以无上佛法消除此种差异者，这世上还有谁能身兼七十二绝技？国师，你入了业障了，哎……”
轻轻一声叹息，玄渡在服侍弟子的陪同下，转身往回走去。鸠摩智面色如常，颤抖的双手却已将他真实的心绪出卖。
现场群僧怒不可遏，这才知道自己着了鸠摩智的道，更令他们愤怒的是，如岳风先前所说，鸠摩智这威严极重的得道高僧，居然也会行此卑鄙、无耻之事，简直是不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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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生更冷笑连连，愤怒讥讽道：“身兼七十二绝技，呵呵……原来国师口中的身兼本寺七十二绝技，就是这么个身兼法，了不起啊了不起。国师大可以说你已经学会了天下的武功，本寺区区七十二绝技又任何能放在国师眼中，又如何能显出国师的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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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慈面色一变，道：“岳帅三思，手下留情！”
岳风淡然一笑，并不理会，缓缓的道：“国师，‘承泣穴’上色现朱红，‘闻***上隐隐有紫气透出，‘颊车穴’筋脉颤动，种种迹象，显示明练过少林七十二项绝技之后，又去强练少林内功秘笈‘易筋经’。危在旦夕，尚不自知。”
鸠摩智面色微微一怔，不禁陷入思索。
但就在下一刻，他面色却是骤然大变，狰狞如修罗恶魔，厉声道：“化功**？！不对，这是逍遥派的北冥神功！你、你居然要废了我一身功力？！”
群僧尽皆默然，经过这段时间诸多事件的发酵，对这北冥神功他们倒是有所耳闻，只是不曾见过，现今再见皆是惊奇不已。
若非亲眼所见，纵然旁人传得再确之凿凿，自己却也总不能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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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风“哈”的一笑：道：“国师你这一身的业障，皆是来自武学。事到如今，你仍是执迷不悟，岳某姑且做一回好人，替你消了这业障。”
“你……你……”鸠摩智面上肌肤如海浪般起起伏伏，内力源源不断流进岳风体内，说话已经变得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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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僧尽皆默然，瞧着鸠摩智狼狈模样，心中不由生出同情之心。
“内力，我的内力……你、你竟当真……”鸠摩智双眸茫然，喃喃自语。
岳风一双冷目横扫全场，冷笑道：“出家人，出家人，原本踏入佛门，就该消去尘世因果，一心礼佛。但诸位要么醉心武学，要么争名夺利，所谓的‘出家人’，也不过是笑话。”
群僧愕然，许多人面上皆露出惭愧之色。
稍稍一顿，岳风望向鸠摩智，猛地喝叫道：“鸠摩智！你原本极具智慧，这些年来却醉心武学，今日我废了你的武功，日后如何自处，完全看你！”
鸠摩智暗自运了运气，确知数十年的艰辛修为，已然废于一旦。随即便听到岳风这一声怒喝，蓦地一愣，半响不语。
他原本便是大智大慧之人，佛法修为，自是十分睿深。只因练了武功，便多了一颗好胜之心，而向佛之心，却渐渐淡了。三十年来。人虽身处佛门，心却早已入尘。
现下他全身内力，尽数被岳风化掉，再结合岳风先前种种神奇表现，猛地醒悟，而岳风那一声怒喝实如醍醐灌顶一般，一瞬顿悟，不由回想起这数十年所作所为，背后乍然惊起一层白毛汗，冷汗涔涔而下，又是惭愧，又是悔恨，又是庆幸，心中暗想：“这人的武学已是超凡入圣，即算我武功不失，何年何月能是他对手？再管他一举一动，皆是神乎其神，全身上下，更是非凡。今日自己因他武功尽失，焉知这不是释尊点化，让我改邪归正，得以清净解脱？”
一念至此，鸠摩智双眸顿时变得清明、澄澈。
殿内群僧惊奇地瞧着鸠摩智，实难相信，仅仅只是一瞬，他整个人居然已经焕然一新，好似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浑身萦绕着佛门圣光般。
鸠摩智双手合十，冲岳风微微一笑，吟唱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贫僧这数十年来，人虽身在佛门，但贪、嗔、痴，三毒俱全。争强好胜之心，远比常人更甚。今日承蒙岳居士点化开示，一朝解脱，方知此前种种谬矣错矣。”
岳风合十还礼，微笑道：“花开见人，人见我。”
鸠摩智道：“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说罢，又转向玄慈，告罪数声，转身直接离开，再也不曾回过头来。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这鸠摩智原本便不是心肠狠辣之人，原本该被段誉吸去一身内力，得以解脱，现今亦是如此。
人生兜兜转转，谁能知道下一个路口会是哪番风景？
经此一遭，鸠摩智大彻大悟，终于真正成了一代高僧，此后广译天竺佛家经论而为藏文，弘扬佛法，度人无数。其后天竺佛教衰微，经律论三藏俱散失湮灭，中华大地却仍保全甚多，造化后人，功德无量，却是后话了。
鸠摩智离开之后，少林数百年来最大的危机就此解除，低辈分的僧人自是欢喜不已，但以玄慈为首的玄字辈高僧，想到明日即将发生的事情，又是惶恐，又是感慨，更多的却是惭愧。
今日岳风的出现，实是拯救少林于水火，力挽狂澜，但明日之事，却是他们恩将仇报，纵心中千不甘万不愿，也不得不为之。
玄慈心中轻声叹息一声，正要出口感谢，岳风却又望向神山，道：“阁下想必便是清凉寺神山上人？”
神山心下大紧，警惕的道：“正是。不知岳帅有何指教？”
岳风倒是一笑，道：“倒还真有。你此次上山，可是为主持公义，要将波罗星带走？”
神山哼了一声，暗想道：“好哇，原来你是少林请来的帮手，怪不得！”面上淡淡扫了少林群僧一眼，沉声道：“江湖事，江湖了。但遇不平，旁人不愿担了干系，贫僧却是无畏无惧。”
他身子矮小，声音却是铿锵有力，犹若古钟击鸣，震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
话语之间，显然是说少林势大，旁人不敢招惹，但他跟外面那些妖艳贱货截然不同，是敢于招惹的。少林众僧闻言，面色一变，心下皆是恼怒不已。
岳风哈哈一笑，道：“神山上人，你误会了。”一眼就看穿了神山的想法。
神山正色道：“贫僧有眼会自己看，何曾误会什么？岳帅多虑了。”
岳风耸了耸肩，不在这个问题上多作纠缠，双手负于身后，在哲罗星、波罗星两人周遭转了一转，缓缓的道：“北冥神功、小无相功诸位大师现在都知道了，但我还有一门名作‘大自在法’的武功，诸位恐怕并没有多少人听说过。”
“阿弥陀佛。”他话音方落，玄慈便口喧一声佛号，跟着道，“岳帅这门武学，老衲倒是略有耳闻。”
岳风一笑：“玄慈大师倒是见多识广。”
玄慈合十道：“惭愧，惭愧。据说一旦练成这一门神功，便可立即控制人的心智，令对方说出自己隐藏的秘密，而且还可控制对方的心智，了不起。”
哲罗星闻言，心中顿时惊慌，额头已经沁出几滴冷汗，手心更全都湿了。反倒是波罗星比较奇怪，面上一片平和，即便岳风抛出了这大杀器，仍是镇定自若。
神山上人心下也是咯噔一跳，但他跟鸠摩智一般，都是心思机敏，极有机变之人，诸般念头闪电般掠过脑海，立即找出这门武功的破绽，肃声道：“‘大自在法’，果然是好武功。但岳帅若是想要以这门武功来判定波罗星师兄是否是为盗书而来，却是不能令人信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