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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一章 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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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那书生王爷阴诡无双,狗胆包天,连他同胞兄长,西桓皇帝都敢杀,竟搞不定一个肃王,还要你跑一趟?”云汐乜斜着眼道。

    风齐闻言只觉胆战心惊,云汐所说的话,被人听了半个字去都够他和林岚喝一壶的了,他来不及感知身边是否有人,只于心中暗暗发问:

    “天火,可有至境注视此地?”

    “没有!”天火回应道,“大能者之威煌如日月,如果看着你,我一定感觉得到。”

    得了这回应,风齐方才松了口气,他于是转向云汐,咬着牙道:“我的云大小姐,这里是西京城,你说话能不能小心些!”

    “不能!”云汐极是干脆地道。

    “呼……”风齐沉着气,四望一番,方才凑近了云汐,就在她耳朵边上低语道,“有些事情心照不宣就好了,何必挑明?我们如今身处风云聚合之地,稍不留神便是万劫不复,你……咦,你脸红什么?”

    云汐气恼地把他脑袋推开,低下头贴着屋脊,紧抿着双唇不说话。

    风齐正在纳罕,却忽见对面肃王府邸的边门打了开,他也忙低下头,只露出一双眼睛,盯住了从府门中出来的数道身影。

    依制,西桓亲王的府邸都设有一道正门,除了迎纳宾客和王爷乘车驾进出以外平日都不常开,而两侧的两扇边门才是一般供来往府内的人出入用的

    风齐知道这些人都是什么身份,但见他们一个个都不曾驾着车马来,却又从正门旁的边门走,而不走更家偏僻的后门,不禁好笑:“谨小慎微,却难免疏漏,肃王爷啊肃王爷,若没有我和林兄的谋划,你连那龙椅的把儿都摸不着!”

    云汐默默无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风齐觉得云汐有些奇怪,但以往的经验告诉他,这时候同云汐说话多半得不了什么好果子吃,于是他也沉默了。

    西京静谧的夜里,两人就这么沉默地等待着,一起沉默地等待着……

    从那些肃王招揽的朝臣离开肃王府后,过了有半个时辰,风齐都有些困乏了,却还是没见什么动静。云汐心有疑惑,但她选择了继续沉默……

    夜风阵阵,细雨飘了一会儿又停了下来,停了会儿却又开始淅淅沥沥地落下……

    “喂,你没事吧?”风齐身为炼体流,自然不会因为这区区小雨不适,但云汐可是炼气流,雨再小也下了足足个把时辰,风齐于是好心问道。

    “没事,不劳风小爷您操心!”

    “……”

    这时候,云汐突然瞧见黑夜之中远远地显出一点光明,很是惹眼。

    “喂,你看那儿!”

    那是一盏灯笼,朝王府疾行而来,上面“肃王府”三个大字让人想不看见也难。

    “哈哈,那家伙想来是碰完钉子回来了!”风齐从随身的包袱里取出两领斗篷,朝着她嘻嘻一笑,道:“走,我们下去!”

    “下去?”云汐被风齐这话惊住了,“你……你要干什么?”

    “我不是说了嘛,”风齐伸手轻抚着湿漉漉的头发,神采焕发地道,“要给咱们的这位肃王爷指条明路!”

    ……

    “人呢?”日行那无时无刻不带着三分媚意的声音在这几人耳边响起,眼前是她曼妙的身姿,他们却不敢有半点遐思,身为通天六殿之一勾陈殿的天行境杀手,对“前辈高人”的敬畏之心是他们活得长久的保障。

    “他们在肃王府对面待了有一个时辰了,我等按照护法的吩咐,不敢离这二人太近,但这四周街巷里,有我勾陈殿的十余位弟兄,他们什么时候走绝逃不过我等的眼睛!”

    夜游点点头,道:“确定是那两个天行境?”

    “不错,一个是必问之人,另一个是图像上的女子,绝错不了!”

    “你们的行迹没有暴露吧?”日行夜游最关心的问题莫过于此了,而那杀手倒也回得干脆:

    “护法给的定魂砂我等时刻带在身上,不敢稍离!”

    “唔,你且回去,通知你勾陈殿所部,即刻撤离,小心行动!切莫惊动城卫军!”

    “是,大人!”

    等此人走了,日行方才依偎进了夜游的怀里,娇声道:“阁主也真是小心,以勾陈殿和我们二人潜行蹑踪的本事,谁能发现得了?竟还要我们带着定魂砂,我就不信那家伙还能探知神念!”

    “阁主再三吩咐,我们听就是了!”夜游轻抚着日行的长发,眼中满是宠溺地道,“走吧,上次那小子伤了你,这次,我们可要同他好好算算旧账!”

    “哼,可惜这次同他一起出来的是那女娃儿,若是樊朝那家伙……”日行眼中凶光闪现,却很快在夜游的怀抱里化作虚无了。

    “不可小视那无崖刀传人,即便你我晋入归元,和他动手也未必能胜!”夜游叮嘱道,“待会儿同那小子和那女娃儿动手也务必——”

    “好啦,听你的!”日行的媚眼扫过夜游的脸庞,呢喃轻语在他耳边轻柔地响起,“都听你的!”

    “嗯,走!”

    ……

    这相依相偎的两人不曾察觉,他们身后跟着一个修为远不及他们的人,将他们的一言一行全然听在耳中,看在眼里……

    于是,苏雨的脸有些红了。

    ……

    “谁?”当肃王的护卫发现了风齐和云汐,不觉吓了一跳,这两人能在他无知无觉的情况下接近他,当真不简单。于是,剑锋摩擦剑鞘的声音在他手中响起,肃王也很小心地躲到了他的身后。

    “我们若要杀你和你的主子,你们早就已经死了!”

    “大言不惭!”那人面露狰狞,眼看就想动手!

    风齐摇摇头,手中亮起一抹血光,转瞬间,一柄利刃便悬浮在了此人面前,剑尖离他的咽喉只有寸许……

    原本直欲挥剑的手停了下来,这护卫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惊恐之色。

    只有风齐身旁的云汐才听得到,看似飞剑如使指的风小爷,此刻正心有余悸地自语着:“呼……好险,差点没宰了这小子。”

    风齐也是有苦难言,虽然肃王这次出府去西桓宗没有带上自己手下那唯一的归元境护卫,但面前这位也是天行大成境界,以他和云汐的修为,最好的震慑这二人的方法,就是他的这手远胜天行的飞剑之术了……

    伸手招回滴血剑,风齐不顾那护卫颤抖的双腿,只淡淡地道:“现在知道我是不是大言不惭了?”

    “你……你……”这护卫早被吓得言语不清了,倒是他身后的肃王走上前来,直视着风齐,颇有些单刀赴会的无畏感。

    风齐隐在斗篷下的脸上兴起一缕不屑,他用自己最最低沉的声音道:“肃王爷,既往宗内一行,何以匆匆而去?”

    虽然打着肃王府的灯笼,但被来人一语点破自己的行藏,肃王仍是心下一惊:“你是谁?你怎么知……”

    “我是谁不重要!”风齐说这话的时候,险些笑出声来,这样的场景是他从未想到过的,但……怎么摆出一副前辈高人的架子,风齐还是有些想法的,“重要的是,前辈要王爷知道什么!”

    “前辈?”肃王拧着眉头,道,“你……你是说……”

    “王爷方才去拜访过何人,难道自己都忘了么?”

    “你……你是眉池畔那位的……”肃王控制着自己脸上的惊讶,嘴上却把自个儿的行迹透了个干净,听得云汐暗暗叹息:和那个满身都是心眼的白面书生比,这家伙倒是可爱了不少……

    “林兄所料不差,果然是眉池……”风齐暗自窃喜,口中所言依旧淡然:

    “前辈有话命我带到,王爷不想听听?”

    肃王闻言顿觉心头开朗,方才碰钉子的不愉快早化作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喜悦兴奋之情,他开心了好一会儿,才微微弯下腰,道:“恭聆前辈训诫!”

    “前辈道,先皇昏聩,传位于青芃,实不知肃王、伦王之才胜其远矣……”风齐一开口,肃王本是满心欢喜,但那刺耳的“伦王”二字让他不禁有些愤慨,不过那厢风齐尚未说完,他自然还得洗耳恭听……

    “逸才等推重伦王,吾深居山野多年,实不知两王相较该当何如,然今日见其来此,虽见其鲁莽,亦知其胸襟也。”

    这一刻,肃王感觉自己简直要幸福地晕过去了——至境看重,还是那位不知该有多厉害的至境!帝位得矣!

    “不过……”风齐拖长了语调,道,“帝位之选自当慎之再慎,汝等众皇子虽不曾行差踏错,亦无甚建树,终究难择,肃王林严,虽有帝王之相,若无其机……”

    “林严明白!”肃王深深一躬,道,“林严,必不负前辈所望!”

    “嗯,”风齐颇有些“欣慰”地点点头,道,“得大势者自然得大位,至境之间……前辈虽无心俗世,但为肃王爷说一句两句话还是可以的。”

    “这……前辈大德,林严,林严没齿难忘!”肃王终于再也无法控制住,让自己喜不形于色,风齐面前,他涨红了脸,拼命地点头,“多谢,多谢!”

    见肃王被自己捧得云里雾里,风齐终于打算收尾了:“王爷,天下,唯王爷同伦王二人,良机莫失,思之行之!”

    说完这话,风齐毫不停留,同云汐一起转身离去。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这寂寂夜色之中。

    ……

    春祭次日,早朝,金殿之上。

    眼光扫过这一众朝臣,站在龙椅旁的万木真人眼中带着几许忧虑。

    虽有百千年的至境之寿,有些东西,却不是他这个未涉朝局的人能学会的,何况……再立新君之事,关乎国祚!

    昨天,此事在一众至境之间便早已有过定论。

    所以,他只能——

    “先皇无嗣而崩,然国不可一日无君,今命,皇叔林泉暂摄朝政,诸事一体节制!”

    满朝文武无人敢质疑万木真人的话,就算不识至境,他们也都明白,玉阶之上的人有足够的资格决定本朝诸事,即便,是帝位之选。

    只要至境在此,君位一时出空也显得不那么匪夷所思了。更何况,暂摄朝政的人——

    万木真人的话音刚落,早站在阶下的老者便蹑级而上,此人样貌虽同万木刀一般老迈,却服青袍、佩金玉,神色凝重,颇具威严。

    林泉,论修为初入至境未久,但曾辅佐两朝帝王,于朝野威望甚高,辈分亦不低,此刻新君未定之际,确实是最适合代理朝政的人。

    “呼……”万木真人松了一口气,身为西桓至境,他很明白,朝局之中的某些情绪,绝不是仅凭“至境”二字便可消弭的。而帝位之争,更是难言……

    要不然,昨夜的伦王府和肃王府也不会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了,他,也不会直到此刻还在犹豫到底何人能担此重任,成为西桓国的帝王。

    这事情,昨日他们一众至境好一番相商,却是谁都折服不了谁,除了几个性子古怪的,其余的至境都热衷于朝局、帝位,毕竟事关西桓国祚,不得不慎!

    而久持不下的众人却迟迟找不到答案,于是万木真人想到了一个人……

    那是西桓宗眉池畔的人。

    春和景明,鸟语花香,即便是日入时分,也有千般风情,而这眉池之畔,风景尤是美艳,只是……多了几分平淡,便少了几分味道……

    从皇宫之中脚不沾地飞奔而来的万木真人,终于在眉池之畔停下了脚步。

    眉池旁,有人用竹篱围出一片空地,里面建了几间屋子,有花圃、菜畦,颇具田园之风。

    “吱呀——”万木真人推开竹门,但当他再欲举步时,那一步却怎么也踏不下了。

    “你要闭关到什么时候?你是要在这眉池湖畔待到死吗?”万木真人略带怒气地道。

    “我早就说过,若非生死存亡,莫来找我!”屋内传来的声音要尖细一些,让人不禁觉得,说话的也一定是位清俊的公子,只是语气里带着泰然淡泊,很难想象此人会长着一张和他声音一样年轻的脸……

    “青芃死了!”万木真人说得极是干脆。

    “不是你默许的么……”屋内的回应仍旧平淡。

    “可……通天阁的条件你也是答应了的!”

    “哼,也罢,你这么说也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听此人语气一松,万木真人复又问道:“新君的人选,你觉得如何?”

    “如何?万木,这事儿你且不用操心,我觉得,若是要坐这君位,就不该我等为他们操心,得大势者得帝位,本就是至理!”

    “那……”

    “让林泉先代掌帝位,再去找个堪为其才的人吧……”

    ……

    “堪为其才……堪为其才……”第二日,万木真人目中所见除了缩水一小半的朝臣,往日合该来此的几位王爷也都没来,别人不来也就罢了,在这种时候不上朝,是退出帝位之争的明示,但这次,肃王和伦王……他们也都没来!

    “唉……”朝堂之上的万木真人当真是难以抉择,谁曾想到,昨日他走后又不仅又有人来了西桓宗,单是西京城中,也早被人搅得天翻地覆,尤其是肃王府和伦王府,昨夜的西京,这两大王府当真唱了一出好戏……

    ……

    昨夜,风齐和云汐在肃王面前摆了摆谱便转身而去,两人丝毫不顾肃王崇敬感激的眼神,走得飞快……

    “我说你和林岚这般费劲,引着肃王走的,恐怕不是帝路而是死路吧?”

    “哈哈,这你可错了,”风齐笑道,“我引着肃王爷走的,可真的是一条康庄大道!只不过呀,路太平也未必好走,这肃王,能这么快相信,还真是个蠢货……真好糊弄!”

    “哼,我看是你和林岚的阴诡之策难防,况且帝位之前,又有几人保持得了冷静?”云汐道,“可怜这肃王满腔热情,孰不知助他的前辈不是西桓宗至境,而是他最大的对手,林岚……”

    “对手?”风齐笑了笑,“他最大的对手是林兄,不过林兄……从未把他当成是对手……”

    云汐撇撇嘴,满脸的不信,只是懒得说道,但正当她心中暗骂风齐助纣为虐时,忽觉风齐有些不对了。

    云汐眼中,他的身子绷紧了,含胸拔背,双眸似有意无意地扫视着周围……

    “怎么了?”

    风齐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咽下一口口水,道:“不知道,只是感觉……心中好生慌乱……”

    云汐噘了噘嘴,道:“你乱想什么呢?”但话虽如此,她的手也搭上了腰间的云纹剑……

    “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是在东离、南泽边境,当时我就被南泽的抓了,于异国他乡险死还生;第二次是在残剑谷外被那归元境高手追上的时候……都不是什么好事!”风齐心有余悸地道,“无论来的是谁或者将要面对什么,云汐,你都跟紧我!”

    “嘁,本姑娘可是天行巅峰,你小小一个天行境大成,也敢……”云汐还在嘴硬,风齐于是转头直视着她的双眸,眼神之中的意味恐怕只有云汐自己能明白……

    “好了好了,就听你的吧……”

    两人之间虽有这般对话,但他们都很有默契地保持着同往常一样的步伐,若无其事地走在肃王府外的那条大街上。

    “怎么样?”云汐低声问道。

    “我们被人盯上了!”风齐脚下如常,口中低语,“来人是谁不知道,但隐匿身形的本事绝非常人所能及,连我都只能感知其存在而不知其方位!”

    风齐不知道,若非他日夜以九清定魂香温养神念,此刻的他根本感觉不到街边小店里的那两双眼睛……这是定魂砂的功效——滞神念、缓气息,虽然会让佩戴者修为、实力大减,但对于风齐这个凭借神念探知他人的家伙来说,却是一件利器!

    “还不动手……他们是谁,在等什么?”风齐心有疑惑,眼睛四下张望,于是,他发现自己所行的这条大街上,迎面走来一路巡城兵士。

    来的路上风齐和云汐有意避开他们,却是一个城卫军都没被他们碰上,现在……

    风齐虽然尚不确定来者是谁,却已然有了猜测,他看着那一路队列齐整的甲士煌煌不可犯的样子,胸中已有定计!

    “走!”风齐低喝道,“等等去那边街角的巷口,那是一条死路,所以别乱闯,走不出去的,还有记住,快一些跑!……”

    云汐微一愣神,却下意识地选择了相信:“那你……你去哪儿?”

    “废话,当然是和你一起啊!”风齐惊异地望着她,“难不成你想扔下我啊?”

    “哼……”云汐嘟着脸,伸手拉着风齐,就要往那左边街角的巷口去。

    “等等!”风齐手上加力,硬生生地把云汐又给拉了回来,他低喝道,“等他们靠近些,看见我们了,再去!”

    “为什么?”云汐只觉风齐是疯了,竟然要等那队甲士发现他们的踪影才跑!

    “为什么?”

    “待会儿解释,时间不多……好了,差不多了……他们看到了,跑!”随着风齐一声令下,他和云汐奋力疾步而行,风驰电掣一般在这一对城卫军巡城兵的眼皮子底下逃到了那箱子里……

    “谁!”风齐的动静不小,引来数名城卫的注视,他们只模模糊糊地看到两个身影奔进了那个巷子。城卫军里的队正一声轻咳,道:“弟兄们,有偷儿,随我去看看!”

    “该死!”伏在黑夜之中的日行都快骂娘了,在这种地方等风齐等了这么久,他们的耐心早已所剩无几,若不是主街上有卫兵,他们早下手了,但现在……他们不用担心会惊动卫兵了,风齐已经把卫兵带给他们了!

    风齐和云汐一边跑一边嘴里哇哇乱叫,后面的城卫军紧追不舍,逼得日行夜游不敢现身,但风齐已然可以确定他们的大概位置,这便引着城卫在这小巷子里狂奔不止,虽然,风齐很清楚前面是一条死路……

    “喂,知道是谁么?”云汐道。

    “不知道,我只但愿不是通天阁!”风齐道。

    “你之前不是说……怎么又怕起通天阁来了?”

    “这叫此一时彼一时!”风齐挥挥手,道,“来人就在这三十丈方圆之内,或许……不是这条巷子……”

    “那怎么办?”

    “唉,无论是不是通天阁,这事儿都麻烦了……”

    (终于码完,不校正就发吧,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明天要去学车,不知道回来还有没有精力,我尽力,真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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