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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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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历年的最后一天。

    今天注定会是繁忙又疲累的一天。即便没有一个要坚守到半夜散场才能收工的演唱会,大的节假日,也向来是消防队出警的高峰期。

    于是任燚取消了今天的训练,让大家睡个饱觉,养精蓄锐。

    临近午饭的时候,就来了一个厨房着火的警情,高格带队过去了。

    下午,任燚召集二班、三班开了个会,布置任务,明确分工,然后出发前往红林体育馆。

    演唱会是晚上八点正式开始,六点钟陆续放人进场。除了正门外,还额外开了两个门缓解人流压力。嘉宾则直接从地下停车场进入会场。

    支队派了王猛的骡巷口中队跟他们一起出勤,骡巷口中队是距离他们最近的一个中队,经常一起执行任务。

    任燚和王猛站在场馆外面,看工作人员忙进忙出。此时才下午两点,场馆外面已经排起了队,大多是年轻的小姑娘。

    王猛拿出一根烟递给任燚,任燚摆了摆手。

    “听说这次的前排票炒到二十多万了?”王猛抽了口烟,“太疯了吧。”

    “是啊,吓人。”

    “我对这些东西就没兴趣,我当消防员之后啊,一看着人多就难受。”王猛摇了摇头,“有这力气不如在家躺着听歌。”

    任燚笑道:“你想想,票这么贵,咱们不花钱位置还好,赚大发了。”

    “哈哈,也是。”王猛无意间看了任燚一眼,突然“咦”了一声。

    “怎么?”

    “你头发……是不是抹发胶了?”

    任燚狡辩道:“没有啊。”

    “我摸摸。”王猛伸手就摸。

    任燚闪避不及,被捉了个正着。

    王猛嘲笑他道:“这羽绒服和靴子也都是新的吧?我刚刚还隐隐约约闻着点儿香水味,还以为是我的错觉呢,干嘛呀任大帅哥你今儿结婚啊。”

    任燚“啧”了一声:“你闲不闲。”

    “那肯定比不上你忙啊。”王猛调侃道,“你是今晚约了人啊,还是看着现场美女多想表现表现?”

    “你这种结了婚的,理解一下单身狗行不行。”任燚羞恼道,“去去,忙你的去。”

    王猛大笑着走了。

    任燚后退几步,挪到消防车的后视镜前,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然后露出一个帅气的笑容。

    结婚算什么,这可是他和宫应弦的第一次约会。

    ----

    晚上六点左右,大部分的嘉宾都已经到了,集中在休息室化妆。

    任燚可以自由地在场馆任何一个地方走动,他看着那些前呼后拥的歌手,穿着绚丽的舞台服,准备迎接万众瞩目的时刻,突然就有点理解了祁骁拼了命地想红的心情。

    任燚的手机震了一下,是宫飞澜发过来的信息,问他宋居寒到了没有。

    自从他告诉宫飞澜自己负责这场演唱会的消防执勤,可以帮她要宋居寒的签名,小丫头已经兴奋了好几天了。

    任燚回了一条:还没,到了通知你。

    这时,宫应弦的电话打了进来。

    “喂,应弦,你到了吗?”

    “到了,我在你说的这个6号门。”

    “好,你在那儿等我,我马上去接你。”

    任燚赶到6号门的时候,发现宫应弦正被一群女孩子围在中间,他宛若鹤立鸡群,整整高出了一个头。

    “应弦?”任燚跑了过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骗人吧,你一定是艺人,告诉我们你的名字嘛。”

    “哥哥你是宋氏传媒的新人吗?你唱歌还是演戏啊,我们会支持你的哦。”

    “我不是。”宫应弦的眉头紧拧着,不停地往后退。他看到任燚过来,眼睛一亮,如释重负,赶紧给任燚使眼色。

    任燚憋着笑,过去给他解围:“哎哎,美女们,他不是明星,你们别围着他了。”

    “不是艺人干嘛戴口罩啊,而且这么帅,身材这么好。”

    “他真不是,他是我的同事。”任燚指了指自己的衣服。

    一群女孩子愣了愣,然后发出此起彼伏地尖叫。

    “消防员都这么帅的吗,我要粉消防员。”

    “是哪个消防队我要去参观!”

    任燚趁机一把拉住宫应弦的手,把他从人群里拽了出来:“好了好了,你们还不去排队,去晚了要排很久的。”他拉起宫应弦就跑。

    俩人一口气跑进场馆,才慢了下来。

    任燚回头一看,宫应弦上身穿着一件米色的短款羽绒服,下身穿着牛仔裤和雪白的运动鞋,他的头发也没有用发胶固定,而是随性地散落在额前,哪怕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依然看得出帅气逼人。

    任燚看呆了,他从来没见过宫应弦打扮得如此青春洋溢,就像个大学生一样,难怪那些小姑娘见了他要走不动路。

    宫应弦扯下了口罩,有些不自在地顺着任燚的目光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怎么了,很奇怪吗。”

    “……”

    宫应弦轻哼一声:“是你让我穿‘休闲’的衣服的。要不是因为你,我才不来这种闹哄哄脏兮兮全是人的地方呢。”

    任燚傻笑了一下:“你今天超帅。”

    宫应弦微怔,心头顿时雀跃不已,面上却做出不以为然的样子:“是吗。”

    “真的,超帅。”任燚笑道,“当然,你穿西装也很帅,穿睡衣也帅,各有各的帅。”

    宫应弦禁不住勾唇一笑,他也很想用同样的话夸奖任燚,可有点不好意思开口,而且,仅仅是“帅”这样浅薄的字眼,根本不足以形容任燚的外貌给予他的感觉,那种仅仅是看到就无条件喜悦的感觉。

    “好了,进去吧。”

    任燚突然发现,自己竟然还在拉着宫应弦的手,尽管宫应弦戴了手套,依然能清晰感受到手掌的温度。

    他尴尬地松开了手,带着宫应弦往后台走去。

    大牌的歌手都有独立的化妆间,门关着他们看不到,余下的人就在一个敞开式的大休息室里。

    俩人站在一个不碍事的角落里看热闹:“你看,那几个人是‘稻草虫’乐队,老牌乐队了,他们的歌很好听的。”

    “哦。”

    “那个好像是什么选秀出来的组合,我也不认识,哇,这些小姑娘这么瘦,平时都吃什么呀。”

    宫应弦扫视了一圈:“那个宋居寒呢?”

    “他那种大牌,肯定不会这么早来的,而且来了也有独立的房间。”任燚拉开大衣的拉链,给宫应弦展示了一下内袋里的一个签名版,“不过我跟主办说好了,一会儿可以进去要个签名,给飞澜的。”

    宫应弦不是很高兴:“不用惯着她。”

    “她不能来已经挺可怜了。”

    “她平时就不好好学习,马上要考试了,当然不能让她来参加这种活动。”

    “所以要个签名鼓励她一下嘛,你也不要对她太严格了。”

    “她爸妈不合,又常年出差不在家,如果我不管她,谁管她呢。”

    任燚顿时有些心疼宫飞澜。

    宫应弦换了个话题:“你们来主要做什么?”

    “其实最主要的工作是前期的消防预案审核,如果不合格就要根据我们的要求整改,审核完了验收。今天来,一个是监督他们是不是根据要求落实了,还有就是应对突发情况。”任燚道,“其实基本没什么事儿,所以我才让你过来玩儿。”

    “整个场馆都检查过了?”

    “检查好几遍了。”任燚道,“各个门也都有安检,还有警察执勤巡逻。”

    宫应弦点点头:“最近发生太多事了,我有点敏感。”

    “我明白,我也一样,上头也是有这种顾虑,所以这次安防都是双倍的。”任燚笑道,“防患于未然,但也不用过度担忧。走,演唱会要开始了,我刚刚踩过点儿,有个热别好的位置。”

    任燚将宫应弦带到主舞台的侧边,那里是专门给安防和工作人员通行的,不但视野好,而且没什么人。

    尽管是仓促准备的演唱会,但舞台效果可一点都不打折扣,近距离看着那绚丽的灯光,听着那极具穿透力的音乐,令人浑身血液沸腾。

    任燚兴奋地跟着节拍晃起了身体。

    宫应弦起初有些受不了这种吵杂的环境,但慢慢地也被音乐和身边的人感染了,他偷瞄了一下任燚,那发亮的双眼和大大的笑容,令他会心一笑。

    “哇塞,虽然这个位置好,但要是在人群中肯定更high。”任燚一把拉起宫应弦的手,聚在头顶摆了起来,口中也跟着唱了起来。

    宫应弦点点头:“嗯,有点意思。”

    任燚扭头看向宫应弦,那张动人心魄的俊颜上闪过不断变换的光影,给这张脸又平添几分神秘与迷离,令他呼吸急促,心脏狂跳不止。

    在宫应弦发现之前,任燚连忙扭过去了头去,他心里的甜蜜满溢,忍不住说:“我们现在就像在约会。”

    “你说什么?”音乐声太大,宫应弦一时没有听清。

    任燚没有回答,只是开心地大笑了起来。

    宫应弦看着体育场里窜动着的密密麻麻的人头和挥舞着的数不清的荧光棒,只觉得这么大的空间里承载着这么多的人,可独独只有身边这一个,给予他真实感,是他来到这里唯一的意义。

    突然,他意识到,那些在台下尖叫着的人,是不是对台上那唯一一人也抱持着跟他一样的想法?

    如果是的话,这种感情的定义,似乎呼之欲出。

    宫应弦陷入了沉思,但任燚的对讲机却不凑巧的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任燚按下通话键:“说。”

    “任队,宋居寒来了,你不是要签名吗?”

    “OK,马上来。”任燚自然而然地拉着宫应弦的手,“走,去后台。”

    俩人来到后台,主办的负责人已经在等着他,并提醒他道:“任队,这种大明星吧,可能脾气都有点儿那个,要是有怠慢你的地方,你别往心里去啊,辛苦你们了。”

    任燚笑道:“放心吧,谢谢了。”

    负责人敲了敲门,里面回了一声:“进来。”

    打开门,他恭敬地说:“寒哥,我刚刚跟您说的任队长来了。”

    任燚和宫应弦往屋里看去。

    休息室的一侧,几个做妆发的工作人员正在整理衣服和造型用品,另一侧,靠墙摆着一个奢华到与这里格格不入的红色大沙发,沙发上坐着两个男人。一个正戴着耳机,低头看书,另一个则将头枕在他的大腿上玩儿手机,两条大长腿折叠晃荡在扶手之外。

    玩儿手机的男人头也没回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