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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4章是我们罗家的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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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伯伯的葬礼无疑是非常隆重的,死因也很快就被调查清楚了,是谷秀秀花了八千块钱从保姆中介雇来的保姆好吃懒做,见谷伯伯上了年纪,听不清楚话,也看不清楚东西,便成天到晚地出门溜达,就没尽心尽力照顾过谷伯伯的日常起居。

    当时谷伯伯突发心脏病晕倒在了房间里面,保姆不在家,自然也就没有人发现谷伯伯已经发病倒在了地上。

    后来隔壁的邻居见谷伯伯家的大门敞开着,便在门口喊了几声,见里面没人答应,这才走进去想看看是不是谷伯伯家里进贼了,结果才发现了当时已经脸色发白,倒在地上没了动静的谷伯伯,连忙打电话叫来救护车,把谷伯伯送到了医院进行抢救。

    在这个过程当中,谷伯伯奇迹般地在进抢救室之前苏醒了一次,医生见谷伯伯好像没什么大碍,也就开了一张留院观察的单子,准备安排谷伯伯休息一会儿后就去进行身体检查,谁知道刚进病房躺下没多久,谷伯伯就在病床上再次昏迷了。

    等谷秀秀和罗俊楠的父母接到消息,匆匆忙忙赶到医院的时候,谷伯伯已经撒手人寰了……

    保姆被警察抓走了,过失致人死亡的罪名是逃不开了,同时还要附带民事赔偿责任。

    但这并不能抹平谷秀秀心中的哀痛,甚至在谷伯伯的灵堂前面,罗俊楠已经到了门口,她也明明看到了罗俊楠,却还是默默的流着眼泪,跪在谷伯伯的遗像面前轻声地抽泣着,这才两天工夫,人已经憔悴了许多。

    罗俊楠的母亲到了罗俊楠的身旁,看着谷秀秀轻叹了一口气,拉着罗俊楠说道:“你出来一下,我跟你说件事情。”

    “哦……”罗俊楠只好收回自己已经迈出去的腿,跟着母亲走到了房子外面,站在一根路灯的柱子下面,问道:“妈,什么事?”

    “你谷伯伯临走之前其实已经知道自己患了心脏病了,我在整理他留下的遗物时,发现了他几个月前去医院检查的病例,其实当时你谷伯伯就已经知道自己患有心脏病了,但我在他家里没有发现任何治疗的药物……”母亲有些黯然地说道:“另外,我还发现了这个。”

    “这是什么?”见到母亲从口袋里拿出来的,约莫手指粗细的纸卷,罗俊楠愣了一下后便反应了过来,“妈,您的意思是,谷伯伯是自己主动放弃治疗的,一心求死?这是谷伯伯留下的遗嘱?”

    “应该是这样……”母亲轻叹道:“老谷在轮椅上生活了这么多年,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秀秀,后来秀秀的生活有了改善,买得起房了,也开得起好车了,秀秀几次三番想劝说你谷伯伯搬出去跟她一起住,但老谷全都拒绝了……或许,你谷伯伯是觉得自己会拖累秀秀吧……这是他生前留下的遗嘱,你看看吧。”

    “我怎么能看……这是谷伯伯的遗嘱,应该交给秀秀啊。”

    “但这份遗嘱是你谷伯伯留给你的。”母亲不由分说将遗嘱递到了罗俊楠的手里。

    “留……留给我的?”罗俊楠呆了一下,低头一看,果然……纸卷上面用钢笔写着留给小罗四个字,显然这就是留给罗俊楠的遗嘱!

    有些摸不透谷伯伯究竟为什么要给自己留一份遗嘱的罗俊楠,慢慢的打开了纸卷,一行工整的文字便印入了他的眼帘。

    “小罗,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不在世上了。”

    “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这么多年你对秀秀的钟爱,谷伯伯也是看在眼里的。”

    “但世事无常,你突然不告而别,秀秀又脾气倔强地嫁给了陆兆刚,可事实上,你才是我心里面最合适的女婿人选。”

    “后来,秀秀和陆兆刚离了婚,带着妮妮回来家里住着,我以为这苦命的丫头就会从此以后孤苦伶仃的生活下去,但上天有眼,你回来了!”

    “你不知道你回来的那天晚上,我跟你爸喝过酒后,刚上楼没多久就听到了秀秀这丫头在隔壁哭,一直哭一直哭,哭到凌晨两三点才没了声响。”

    “那个时候开始我就知道,秀秀心里其实还有你的。”

    “你是个优秀的孩子,秀秀比你大了好几岁,又生过孩子、离过婚,我有几次都想跟你父母说一下,把你们两个撮合到一起,但每次我都放弃了。”

    “现在,我刚刚从医院回来,医院里的医生告诉我,我已经得了心脏病,如果不治疗的话,随时都有可能离开这个世界。”

    “我是个残疾人,秀秀如果带着我,她想再嫁就难了,虽然她一直跟我说没事,但我知道……没人愿意娶一个离过婚,还有个残疾父亲的女人。”

    “秀秀是个苦命的孩子,但我发现从你回来后,她脸上的笑容就多了好多……作为父亲,我感到十分欣慰。”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愿意接受秀秀过去的一切,但是现在……”

    “我想站在一个父亲的角度,向你提一个连我自己都觉得非常过分的请求。”

    “我希望,在我离开之后,你能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我照顾秀秀这孩子,如果你们注定不能走到一起的话……你也不要勉强,秀秀知道了也不会高兴的。”

    “我不知道我会在什么时候突然离开这个世界,所以我提前写好了这封信,就放在我房间里的柜子里,等你们收拾我遗物的时候,自然会发现它的。”

    “我很想把秀秀托付给你,但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所以我留下了这封信,如果你是喜欢秀秀的,我希望你们能够结婚,等将来你们的孩子出生了,记得来我坟前告诉我一声。”

    “如果你无法接受秀秀曾经的往事,那也没关系,你们至少现在还是姐弟的关系,我也可以放心走了……”

    “另外,代我告诉你父亲一声,当年从他那里拿的那坛老酒我一直没舍得喝掉,就藏在柜子下面的窟窿里头,原本我是打算留给女婿的,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

    “呵呵,不说了,人老了,身子也僵了……告诉秀秀别哭了,这孩子呀,就是多愁善感,太容易掉眼泪了,一点都不像我……”

    洋洋洒洒近一千个字的遗嘱,看得罗俊楠眼眶都有些湿润了,虽然谷伯伯固执了一些,但至少站在父亲的角度,他是成功的,是优秀的!

    小心的将遗嘱折了起来,罗俊楠扭头问道:“妈……你有没有找到谷伯伯藏在柜子下面的那坛老酒?”

    “老酒?噢……找到了,在那呢。”母亲指着不远处墙角的一只酒坛子说道:“这坛酒好像还是秀秀那丫头刚出生的时候,老谷从我们家拿走的……唉!”

    顺着母亲所指的方向望去,罗俊楠果然在不远处的墙角下看到了一坛表面已经褪色的老酒,这只酒坛子并不大,看起来就跟平时家里经常用到的水壶差不多大,只不过比水壶更矮一些,只有二十厘米高的样子。

    看到了这只酒坛子,罗俊楠倒觉得叫它酒瓶子来的更加贴切一些。

    站在原处迟疑了片刻后,罗俊楠便径直走到了酒坛子的前面,在母亲惊讶的目光下,罗俊楠弯腰将它从地上拎了起来,大拇指微微一挑,便将那谷伯伯精心密封的,用黄土、粽叶和胶水混合起来的顶盖挑飞了出去。

    一股浓郁的酒香随着一阵微风的吹过而弥漫开来,罗俊楠轻轻的晃了一下,才发觉里面的酒其实没剩下多少了,但酒香浓郁,绝对是陈酿的好酒!

    “哎……你干什么?”

    母亲惊讶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但罗俊楠已经一仰头,咕噜咕噜地便将瓶中的老酒全都灌进了肚子,口齿留香的同时,他扭头朝母亲递过去一张灿烂的笑脸,抹了一把嘴角说道:“这是谷伯伯让我喝掉的……妈,我想告诉您一件事情。”

    “什么事?”母亲楞了一下,有些糊涂,不晓得罗俊楠想说什么。

    而这个时候,谷秀秀也从灵堂里面走了出来,失魂落魄的样子,让人看了不由心生怜惜之情。

    罗俊楠也注意到了谷秀秀,但他并没有上去叫她,而是看着谷秀秀弯腰将灵堂门口一只用来烧纸钱的旧锅端了起来,而后便看着母亲说道:“妈……”

    “嗯,你说,我听着呢。”母亲走了过来,见到罗俊楠那隐隐有些严肃的表情,不知为什么,心里咯噔一下,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地。

    罗俊楠望着母亲,深深的吸了口气,目光从谷秀秀的身上缓缓扫过后,这才一字一顿地说道:“妈,其实……妮妮是我的孩子。”

    “你说什么?”母亲呆住了,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问题,听错了。

    但那边灵堂门口的谷秀秀,却是浑身一颤,手中的旧锅随即落到了地上,纸灰散落了一地,“咣当……”

    罗俊楠看了谷秀秀一眼,声音更加的洪亮了,“我说……秀姐的孩子妮妮,其实不是陆家的孙子,而是我们罗家的种!!!”

    谷秀秀直接瘫在了门口,眼含泪水,朦胧地望着一脸坚定的罗俊楠。

    而已经来到罗俊楠面前的母亲,和在不远处正在摆放花圈的父亲,却同时如遭雷击,直接愣在了那里。

    天地间的空气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住了。

    半晌之后,母亲才一声苦笑,抬头朝父亲说道:“他爹,当时我说什么来着?妮妮这孩子长得就有几分像咱们家的俊楠……”

    “妈,您……您早就知道了?”

    “以前只是猜测,但现在……可以确定了。”母亲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望向瘫在门口的谷秀秀,轻声的说道:“你们一直瞒着我们,晚上都睡在一起的是不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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