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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山雨欲来

作者:云行千里不留行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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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去秋来,日子过得快的很。

    赵明诚次年年春还得和两位哥哥一同参与礼部主持的省试。

    今时不同往日,王安石等人改革还是取消了很多权贵后代的特权,现在已经规定,非进士科出身不许任官,以前那些乱七八糟靠着其他途径考了个科名的人现在正骂的厉害。

    赵家、蔡家、王家、曾家,但凡是家风正的,从小到大都为准备这一门考试。不能不懈怠。

    而为了保住汴京解元的名声,赵明诚在礼部省试中必须拿的前三名。所以这个冬天他得准备的比别人更多。

    天寒地坼,赵明诚屋子里背书,李师师则在赵家院子里看梅花。天地间铺着厚厚一层雪,梅花却在这个时节开的格外好看。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李师师从宽大的衣袍里伸出葱白玉指,晶莹剔透的雪花一落在指尖上,立刻化为乌有。满园梅花,凌寒开放,实在是盛景。

    李师师折了几支梅花回来插放在赵明诚的书斋里,安静地坐在一边陪着他度过一个又一个漫长枯燥的备考日子。

    冬雪渐渐消退,梅花开始败落。当柳树开始散发青意,护城河里的流水潺潺不绝,赵明诚不负众望,考了礼部省试第二名。

    三月,红杏枝头春意闹,大宋举行殿试。

    四月初开始京城揭榜。

    赵明诚成功考进进士第一等,出榜的时候,赵挺之还在官府里处理公务,忽地同僚都向他道喜。

    “恭喜赵相公,令郎皆中了进士啊。”

    赵挺之闻言,将公文合上,不疾不徐道,“三人为了科举,一直在家埋头苦读,此番都中了进士,也算不枉多年所学。”

    随后众人都对赵挺之道喜。

    赵挺之回避众人直到自己独自进了内室,这才感动交加,抹了一把老泪。

    但是随即,同僚就有人问起,“赵相公第三子乃新科进士第一等,又是未来的宰相孙婿,不知他想要什么地方任职?我有个好友正在吏部,可以替令郎安排啊。”

    赵挺之说到这个,一脸愁容,“我那小儿子,少不更事,我打算让他去外地,先积攒些经验。”

    在京城做官,还不知道这臭小子要惹出什么事情来。

    赵挺之早就有了主意,赵明诚必须得去外地历练历练,否则这

    “外地?”

    “汴京人才济济,我这个小儿子只会读书写文,若要留在京城,我是真的怕他生事端。”

    “赵相公未免多虑。我们在座的哪一位不是寒士出身,读了半辈子书这才得以有机会登天子堂。不也都是摸爬滚打了几年才知道有些事情怎么回事的吗?”

    “是啊,谁不是从头开始啊?”

    赵挺之无奈,“我这个儿子,长这么大没受过点挫折。”

    “以令郎的才能,殿试过后,过吏部铨选也不再话下。等到通过“身、言、书、判”四项标准遴选,复试合格被授官任职。我朝进士们大都授予地方官制,而状元们则是被授予令旁人羡慕不已的京官,诸如以将作监丞(从六品)或者大理评事(从七品)作为初入仕途起点。德甫素有名声,就是从六品做起,也合乎情理啊。”

    赵挺之听了直摇头,“他才十八,这就从六品,这怎么可行呢?”

    赵挺之按时回到家中,见到赵存诚难得脸上带着笑意。

    “第几等啊?”

    “中甫不才,不比德甫,只得了第二等。”

    “道夫如何?”

    “第三等。”

    赵挺之十分惬意的解衣坐下来,“也算是以后能自己养家糊口了。明诚呢?”

    “被宰相请去了。金榜题名时,往往就是洞房花烛夜啊。”

    宰相?章惇可真会挑时候抢人啊。

    赵挺之皱着眉头。

    “爹今日怎么不高兴?”

    赵挺之让他把门关上回来说话。

    “我今日出宫,在路上听到两个侍卫议论。说宫中那位每日白天上朝,晚上纵欲,每天都不肯消停。想我前几日入宫,见到殿中上下女眷没有一个不是绝色……这么下去,身体还不得垮。年轻人不懂得戒色,迟早要伤身。更何况官家身体本来就不妙。”

    赵存诚低声道,“我听太学里的同学说,几个月前蔡相公在东京城内遍选美女,挑了足足百人,说是送去宫里。还说这是宰相自己也同意的,为了……”

    “为了什么?”

    “替皇家开枝散叶。如今宫中只有一位贤妃身怀有孕,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官家膝下无子,百姓都在议论。”

    赵挺之听了,自然生气,“就算要开枝散叶,那也应该量力而行。”

    “爹爹是御史,可要向官家谏言吗?”

    赵挺之摇头,“这等事,怎么能当堂谏言。而且我天天对你耳提面命,有用吗?”

    赵存诚红着脸。

    “自己看着办吧,我已经管不了了。也不知道今年怎么回事,我观朝中上下都有力不从心的迹象。只有宰相在朝中强撑,剩下的就属蔡京,他在朝中异常活跃,今日献美,明日为磨墨。我认识他多年,如今才看出原来这才是他的本性。为了权势讨好献媚,阿谀奉承,无所不用其极。”

    “不是还有曾院士吗?”

    赵挺之指着一个瓶子给赵存诚看,“你瞧,这瓶子,就像一个宝塔,像一个台阶。越往上,权力越大,可是能站脚的地方也越小。到了瓶口这个位置,就不是你愿不愿意争的问题,而是你必须要争。朝中素来如此,权力被极少数人垄断,是以要想有些作为,就首先要争取到第二把手的权力。所以君权和相权之争,从来就没有少过。”

    “爹的意思是,曾相公虽然在枢密院,可是也是奉章相公的意思,根本不能自己施展。”

    “官家极力支持章相,所以曾相公也只能暗地里和章相较劲,在朝堂上也十分恭顺。可我不知道怎么的,最近总觉得心事重重,莫名心慌。竟有山雨欲来的感觉。”

    赵存诚适时奉茶。

    “爹,放宽心。定然是爹这段时间太辛苦了,如今我们三个都考中了,明诚这小子也并没有让众人看笑话,爹大可以放心了。”

    “此番你中了进士,我会想办法安排你去我旧识所在地任职,做好准备,这一去,可就是两年的时间。”

    “让爹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