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争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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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申时，外面的人还有很多。当然，除了患者，大都是来见证奇迹的百姓。少府丞郭进带了几个下人过来，县令朱凌带了几个官吏和衙役过来，刘羿大伯、刘家家主刘骏也带了二伯、三伯过来。还有几个子侄过来帮忙，少家主刘莒自然也跟着过来了，而且态度和蔼，主动请缨帮着端药喂药，跑进跑出，非常卖力。只是总喜欢跟在黄莺儿后面，眼睛在黄莺儿身上扫来扫去，气得刘羿恨不得要揍他一顿，再挖去他的那双狗眼。
人来多了，又来了徐纹县的父母官们，刘羿自然不敢怠慢，把大家请到正堂屋入座，凳子不够，邻居们主动搬了不少过来。
现在的治疗已经有了固定程序，不需要秦掌柜和刘羿在场指挥都能正常进行，所以两人也被请入正堂。
待大家入座后，县令朱凌开始讲话，首先讲了这次瘟疫的发现过程，其次讲了瘟疫给百姓带来的危害，再次讲了县衙部署、防治的成果，主要是组织了哪些人商议过多少次，派出了多少衙役到街道巡逻宣传，派出了几人去海神庙上了多少炷香。最后，讲了自己如何忧心如焚，如何吃不下饭，睡不好觉之类的事情，啰嗦了好久。
县令朱凌是个五十来岁的精瘦老者，长脸，讲话的时候脸更长，让刘羿老是想起后世的相声演员马山力。
朱凌讲完后，点名让秦掌柜讲话，秦掌柜不懂政治，老老实实把刘羿授药方、医治少府丞郭进大人以及后面医治群众的过程如实讲了一遍。
第三是功曹书佐、刘家家主刘骏讲话。刘骏说：“县尊大人安排布置以后，刘家上下一心，立即召集全体家族成员议事，发动族人群策群力，想方设法抑制瘟疫蔓延，尽心竭力为县尊大人分忧。经过一个晚上的讨论，大家认为小侄刘羿才思敏捷，又曾得名师指点，有望解决瘟疫肆略。于是责令刘羿小侄虔心研究医学典籍及家藏经学，并派出三人住在刘羿家中，日夜为刘羿打杂服侍，下官小儿刘莒也每天过来，与刘羿小侄共同研讨。总算县尊大人恩德有加，让刘家得此药方，得以报答县尊大人万一。”
朱凌听得很舒服，刘骏讲完后，大赞道：“刘家得此良方，未据为己有，贡献出来造福乡邻，解百姓之疾苦，实有大功于朝，有大功也民，值得倡导褒扬。本县决定，为刘家制匾牌一幅，上书‘济民积德之家’，以示褒奖。”
刘骏赶紧躬身行礼：“下官诚惶诚恐。下官定将匾牌悬于正堂，让刘家世代感受县尊大人恩德，铭记县尊大人教谕。”
接下来，大家纷纷向刘骏祝贺，刘骏也向大家致礼。
最后，朱凌也给了刘羿一个机会。朱凌说：“你是药方研究者之一，也有功劳。”
这时，刘羿对这帮人已十分反感，嘻嘻一笑：“学生没什么功劳，大概是县尊大人日夜忧心民众，又进香上达天庭，感动上天，上天假学生之手获此良方，拯救百姓。此为县尊大人虔心所致，众多长辈教化之功，只是假手学生而已。”
朱凌一听，大感诧异，心想，此子应对得当，又不贪功，是个人才啊。
少府丞郭进突然发话：“此子学识渊博，气质不凡，恳请县令大人破格推举为茂才如何？（茂才就是秀才，因汉光武帝叫刘秀，为规避刘秀名讳，只好委屈天下学子，不当秀才当茂才了。）”
“这……”朱凌沉吟不答。
郭进接着说：“此子良方平息瘟疫，又救了本官性命。如果县令为难，本官可表奏朝廷，请皇上圣裁。”
朱凌还在思考。郭进对着朱凌耳朵小声说：“此子乃礼部张宗汉大人家族外传弟子。”
“哦。”朱凌点头，满脸笑容看着刘羿：“不为难，不为难，本官是在琢磨如何上报郡府尽快核准。既然有郭大人亲自举荐，本官明日就亲去郡府。刘羿贤侄安心，本官定会尽力让上官恩准。”
“多谢县尊大人厚爱。”刘羿想，当个茂才也不错，也算出人头地了。刘羿知道，汉朝还没有科举制度，秀才靠地方举荐，但举荐秀才的流程很长很长，西汉时最后要经过皇帝亲自核准，所以一般只有大家族的子弟才有可能通过，平民想也别想。到了东汉，权力有所下放，地方可以自己核准，只是有指标限定。当然，这种茂才的尊贵程度比西汉也大大下降，但即使这样，也是很不容易的。更何况县尊那里，自己都从小子变为贤侄了，还不应该好好感谢感谢人家。
当然，今天还有一个人刘羿印象深刻，那就是郭进，他为何要如此帮自己，目的何在？于是心里不断地思想。
朱凌这时也在想，他想的是，瘟疫得到平息，此乃惊天大事，我应该赶紧去郡府报功，这可是大功劳，说不定能就此升职。刘骏却在想，这小子什么时候攀上少府丞了，下来得好好问问，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小子城府如此之深呢？
而秦掌柜想得最实在，这药方到底属不属于刘羿，说是要传给我算不算数？如果不算数，我的汤药费一铢钱没收，不是亏大了？
……
其他人走后，秦掌柜拉住刘羿：“公子，那药方到底归不归你所有？”
“当然为我所有。”
“能否独传我秦家？”
刘羿点头：“我承诺，不再传别人。”
秦掌柜拍着胸口：“那我心安了。”
华夏古代，最重承诺。许多人把承诺看得比生命更重要，不像后世的一些人，承诺只是一种骗人的技巧。
秦掌柜想想说：“此方太过珍贵，至少价值千金，老夫受之有愧。听闻令尊大人去年仙逝前，将100亩水田典当40万，需今年赎回。老夫没有这么多钱，但也得尽些微薄之力。老夫可筹钱25万，望公子莫要推辞。”
刘羿听了有些感动，觉得这老先生人品不错。于是说：“不用，离赎回期限还有半年，我会自己挣钱赎回。你给我5万吧，我有急用。”
“那怎么行？15万，我做主了。”
“行，就15万吧。”刘羿点头。说实话，刘羿没把钱太当一回事，自己一个穿越人士，要是还会缺钱，不如找块豆腐撞死算了。不过这时到哪里去找豆腐？
到申时，外面的人还有很多。当然，除了患者，大都是来见证奇迹的百姓。少府丞郭进带了几个下人过来，县令朱凌带了几个官吏和衙役过来，刘羿大伯、刘家家主刘骏也带了二伯、三伯过来。还有几个子侄过来帮忙，少家主刘莒自然也跟着过来了，而且态度和蔼，主动请缨帮着端药喂药，跑进跑出，非常卖力。只是总喜欢跟在黄莺儿后面，眼睛在黄莺儿身上扫来扫去，气得刘羿恨不得要揍他一顿，再挖去他的那双狗眼。
人来多了，又来了徐纹县的父母官们，刘羿自然不敢怠慢，把大家请到正堂屋入座，凳子不够，邻居们主动搬了不少过来。
现在的治疗已经有了固定程序，不需要秦掌柜和刘羿在场指挥都能正常进行，所以两人也被请入正堂。
待大家入座后，县令朱凌开始讲话，首先讲了这次瘟疫的发现过程，其次讲了瘟疫给百姓带来的危害，再次讲了县衙部署、防治的成果，主要是组织了哪些人商议过多少次，派出了多少衙役到街道巡逻宣传，派出了几人去海神庙上了多少炷香。最后，讲了自己如何忧心如焚，如何吃不下饭，睡不好觉之类的事情，啰嗦了好久。
县令朱凌是个五十来岁的精瘦老者，长脸，讲话的时候脸更长，让刘羿老是想起后世的相声演员马山力。
朱凌讲完后，点名让秦掌柜讲话，秦掌柜不懂政治，老老实实把刘羿授药方、医治少府丞郭进大人以及后面医治群众的过程如实讲了一遍。
第三是功曹书佐、刘家家主刘骏讲话。刘骏说：“县尊大人安排布置以后，刘家上下一心，立即召集全体家族成员议事，发动族人群策群力，想方设法抑制瘟疫蔓延，尽心竭力为县尊大人分忧。经过一个晚上的讨论，大家认为小侄刘羿才思敏捷，又曾得名师指点，有望解决瘟疫肆略。于是责令刘羿小侄虔心研究医学典籍及家藏经学，并派出三人住在刘羿家中，日夜为刘羿打杂服侍，下官小儿刘莒也每天过来，与刘羿小侄共同研讨。总算县尊大人恩德有加，让刘家得此药方，得以报答县尊大人万一。”
朱凌听得很舒服，刘骏讲完后，大赞道：“刘家得此良方，未据为己有，贡献出来造福乡邻，解百姓之疾苦，实有大功于朝，有大功也民，值得倡导褒扬。本县决定，为刘家制匾牌一幅，上书‘济民积德之家’，以示褒奖。”
刘骏赶紧躬身行礼：“下官诚惶诚恐。下官定将匾牌悬于正堂，让刘家世代感受县尊大人恩德，铭记县尊大人教谕。”
接下来，大家纷纷向刘骏祝贺，刘骏也向大家致礼。
最后，朱凌也给了刘羿一个机会。朱凌说：“你是药方研究者之一，也有功劳。”
这时，刘羿对这帮人已十分反感，嘻嘻一笑：“学生没什么功劳，大概是县尊大人日夜忧心民众，又进香上达天庭，感动上天，上天假学生之手获此良方，拯救百姓。此为县尊大人虔心所致，众多长辈教化之功，只是假手学生而已。”
朱凌一听，大感诧异，心想，此子应对得当，又不贪功，是个人才啊。
少府丞郭进突然发话：“此子学识渊博，气质不凡，恳请县令大人破格推举为茂才如何？（茂才就是秀才，因汉光武帝叫刘秀，为规避刘秀名讳，只好委屈天下学子，不当秀才当茂才了。）”
“这……”朱凌沉吟不答。
郭进接着说：“此子良方平息瘟疫，又救了本官性命。如果县令为难，本官可表奏朝廷，请皇上圣裁。”
朱凌还在思考。郭进对着朱凌耳朵小声说：“此子乃礼部张宗汉大人家族外传弟子。”
“哦。”朱凌点头，满脸笑容看着刘羿：“不为难，不为难，本官是在琢磨如何上报郡府尽快核准。既然有郭大人亲自举荐，本官明日就亲去郡府。刘羿贤侄安心，本官定会尽力让上官恩准。”
“多谢县尊大人厚爱。”刘羿想，当个茂才也不错，也算出人头地了。刘羿知道，汉朝还没有科举制度，秀才靠地方举荐，但举荐秀才的流程很长很长，西汉时最后要经过皇帝亲自核准，所以一般只有大家族的子弟才有可能通过，平民想也别想。到了东汉，权力有所下放，地方可以自己核准，只是有指标限定。当然，这种茂才的尊贵程度比西汉也大大下降，但即使这样，也是很不容易的。更何况县尊那里，自己都从小子变为贤侄了，还不应该好好感谢感谢人家。
当然，今天还有一个人刘羿印象深刻，那就是郭进，他为何要如此帮自己，目的何在？于是心里不断地思想。
朱凌这时也在想，他想的是，瘟疫得到平息，此乃惊天大事，我应该赶紧去郡府报功，这可是大功劳，说不定能就此升职。刘骏却在想，这小子什么时候攀上少府丞了，下来得好好问问，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小子城府如此之深呢？
而秦掌柜想得最实在，这药方到底属不属于刘羿，说是要传给我算不算数？如果不算数，我的汤药费一铢钱没收，不是亏大了？
……
其他人走后，秦掌柜拉住刘羿：“公子，那药方到底归不归你所有？”
“当然为我所有。”
“能否独传我秦家？”
刘羿点头：“我承诺，不再传别人。”
秦掌柜拍着胸口：“那我心安了。”
华夏古代，最重承诺。许多人把承诺看得比生命更重要，不像后世的一些人，承诺只是一种骗人的技巧。
秦掌柜想想说：“此方太过珍贵，至少价值千金，老夫受之有愧。听闻令尊大人去年仙逝前，将100亩水田典当40万，需今年赎回。老夫没有这么多钱，但也得尽些微薄之力。老夫可筹钱25万，望公子莫要推辞。”
刘羿听了有些感动，觉得这老先生人品不错。于是说：“不用，离赎回期限还有半年，我会自己挣钱赎回。你给我5万吧，我有急用。”
“那怎么行？15万，我做主了。”
“行，就15万吧。”刘羿点头。说实话，刘羿没把钱太当一回事，自己一个穿越人士，要是还会缺钱，不如找块豆腐撞死算了。不过这时到哪里去找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