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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无关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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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昏倒在一个并不算是干净的茅屋里,闭上眼睛之前,我听到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声响,之后,我便在如何抵赖那屋顶不是我砸坏的纠结中,晕过去了。

    有人在叫我,是焦急的声音:“语儿,你快醒醒!快醒醒!”

    语儿,语儿,千年前,苏黎就是这么叫我的。

    我能感觉到眼泪顺着眼角流出,却不能睁开眼睛,我想叫叫他的名字啊,苏黎,是你来了吗?

    “冷...”

    我张张嘴,却只能发出这么简单的音节。早春暮寒,春分虽过,山里的晚上仍然寒气逼人。我被抱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他在我耳边低声轻语:“语儿,这样好点吗?”

    我下意识的往他怀里蹭蹭,委委屈屈:“疼。”

    他紧紧抱了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将身上的衣裳轻柔的盖在了我的身上。

    半晌,他疑惑的说:“都是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我只是轻微的擦伤而已,你怎么会伤的这样严重呢?”

    我本来觉得自己要死了,听他这么说,突然觉得身上好像除了有几处很疼之外,最强烈的的感觉就是冷了。我困倦的睁开眼睛,苏泽的脸刚开始有些模糊,随后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楚,他问我:“醒了?”

    我挣扎着在他怀中坐起来,向后靠着他,脑子有些混沌,苏泽将我推下了悬崖,救了陈歌,那他怎么也会在这里呢?难道是陈歌将他推下来的吗?

    我心里想着,便下意识的将心中所想都说了出来。

    苏泽的声音在冷夜里听起来异常清晰,他说:“我是自己跳下来的。”

    我抬起头,有些疑惑:“为什么?”

    苏泽顿了一会,才缓缓开口:“我没有娶过亲,也不知道该怎样对待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只是听身边的将士们说,娶了亲就是要好好待她的。我想,我不能做的像一个真正的丈夫那样好,但至少也应该护她周全,免她受苦受难。”

    我咬着手指,想了半天,最后不确定的问他:“她是谁?”

    苏泽盯着我,看了半晌,才缓缓的从嘴里吐出一个字:“你。”

    我愣住,只觉得山中盈满花香,可以想象,早春二月,漫山盈谷的水仙花灿烂开放。

    苏泽擦着我早已污浊不堪的脸,他拉过我的左手,看着食指上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皱眉问道:“怎么这样不小心?是怎么弄的?”

    我眼泪汪汪的看着他:“刀切的。”

    苏泽无奈的叹了口气,边包扎边摇头:“这样笨,若不是我在身边,谁来照顾你呢?”

    我定定的看着他:“那你一直照顾我好吗?”

    苏泽没有说话,只是抱着我,他说:“这崖底这样冷,语儿,若是就这样死了,你恨我吗?”

    我摇摇头,随即惊愕的抬头:“为什么,你会叫我语儿?”

    苏泽一愣,他也有些疑惑:“我不知道,好像在很多年前我就是这样叫你的,可是,在娶你过门之前,我们分明一次也没见过。”

    我们见过的,早在千年前我们就见过了。

    忘记那段日子也好,那么痛的生离死别,由我一个人记得就好了,苏泽,我只要你今世今生的莫离相伴。

    瞬间的沉默,山里寂静的只能听到我们彼此的呼吸声,若不是我的肚子不适时宜的叫了一声,画面算是唯美浪漫的。

    我躲在苏泽的怀中嗫嗫:“我饿了。”

    苏泽摸着我的头,声音轻柔:“这茅屋中还有些吃的,等我去捡些柴火烤给你吃。”

    我拉住已经站起来的苏泽,揽过就落在我身边不远处的那堆柴禾:“这里有,我捡了一下午呢。”

    苏泽愣了半晌,借着茅屋顶照进来的白月光,我看到了他脸上的不可思议,他说:“你一直抱着那些干柴?”

    我理所当然的点点头:“是啊,好不容易捡来的,怎么能丢了。”

    苏泽无奈的点点头,他说:“语儿,是将军府平日里对你太苛刻了吗?怎么抱了一堆干柴也舍不得放手呢?”

    我羞红了脸,没好意思告诉他,当时跌下悬崖,我早已不能思考,唯一可记得的,是你将我推下了这未知的悬崖...

    微弱的火苗在夜色中很是显眼,苏泽的脸映在微黄的火苗中,看起来温暖幽静。我擦擦嘴角的口水,一边往前凑一边问:“地瓜烤好了没?”

    苏泽将地瓜放到鼻子下嗅嗅:“还要等一会儿。”

    我眼睛瞬也不瞬的盯着火上的烤地瓜,迫不及待的说:“我们就吃生的吧。”

    苏泽看着我那恨不得将地上的木棍子也捡起来吃了的表情,无奈的将快烤好的地瓜用纸包了,一边递给我,一边叮嘱:“小心些,很烫。”

    我一边小心的吃着苏泽烤的地瓜,一边觉得,自己在厨房告诉丫头们不要给苏泽做饭吃很是没有良心。

    吃饱之后,苏泽笑着问我:“还吃吗?这里还有。”

    我摇摇头,突然奇怪的问他:“你怎么知道这茅屋里有地瓜的?”

    苏泽笑着回答我:“这茅屋我以前住过。”

    我惊讶的看着他,这茅屋他以前住过?!

    苏泽微笑着解释,声音轻缓:“你跌下来的那个悬崖,就是我几年前我负责带人建的,当时为了能赶在开春建好,我便令他们在崖底搭了些茅屋,方便干活。”

    我点点头,随后庆幸的说:“还好是你们搭的。”

    苏泽含笑:“怎么了?”

    我将心底的担忧告诉他:“我掉下来砸坏了人家的茅屋顶,正想着如何抵赖呢,还好是你们搭的。”

    苏泽愣了一下,随后无奈:“语儿不觉得我们现在最应该想的是如何出去吗?”

    我望着与夜色融为一片的奇峻山峰,期盼的看着他:“这里不是你们修建的吗?你应该知道出去的路吧。”

    苏泽摇摇头:“当时帝都动乱,这里还未完工,我便赶回去了。”

    我看着一脸认真的苏泽,苦着脸道:“那现在怎么办啊?”

    苏泽淡定的站起身,将茅屋中的褥子铺开,转身吐出两个字:“睡觉。”

    ...

    夜半风声紧,月亮不知何时早已隐入云层,山里万籁俱寂,只余屋外的风声与苏泽平缓的呼吸声。我往苏泽怀中靠靠,听着他沉稳的心跳,突然清醒。

    苏泽闭着眼睛将我往怀中带带,轻声问:“还冷吗?”

    我摇摇头:“你还没睡吗?”

    苏泽轻轻的回答:“我怕我睡着了,你一个人醒着会害怕。”

    我终于忍不住,哽咽出声:“苏泽,既然你不爱我,为什么还要对我这样好?”

    苏泽沉默半晌,他缓缓的说:“你是我娶过门的妻子。”

    泪无声无息,苏泽捧起我的脸,轻柔的为我擦去脸上的泪珠:“对不起。”

    我泪眼朦胧的看着苏泽模糊的轮廓:“你既然不爱我,为什么还要答应两国和亲?为什么还要娶我过门呢?你好残忍,为什么我来赴了你的千年之约,而你却再也不记得我了呢?”

    苏泽嗓音喑哑:“对不起,语儿。”

    我紧紧的抱着他,疼痛相拥。

    有时候,执念太深的爱会成为永恒的伤痛,但有的人宁愿拥抱着疼痛,也不愿意改变自己爱的初衷。就如我,就如苏泽,我们不是不能拥抱幸福,只是爱的太深,在对的时间,爱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