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看 > 掌心宠 > 157|第一百五十七章

157|第一百五十七章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

一秒记住【笔趣看 www.biqukan.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订购率不足百分之五十, 此为防盗章,两天后再来刷新~

    她小时候很爱缠着他, 总是哥哥长, 哥哥短地叫着,那时他还嫌烦。可自从两年前大伯在海上出了事, 她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犹如涅槃后的凤凰, 光芒万丈。他再也无法将目光从她身上挪开。

    夏谦暗暗地吞了口口水, 只觉得浑身上下更燥热了。他也恨自己那肮脏龌龊的念头, 但心中的感情却怎么都克制不住。

    “这么晚了, 大哥有事?”夏初岚微微歪头问道。夏谦住的含英院跟她的玉茗居隔了老远, 并不顺路。这位兄长对原主也算照顾, 尽管这照顾多半是为了讨家主夏柏盛的欢心, 但夏初岚对他还算客气。

    夏谦揉了揉前额,被风一吹,理智回来了点:“三妹, 我喝醉了, 分不清方向,迷迷糊糊就走到这儿来了。我头疼得厉害,劳你派个人送我回去。”

    他一遍遍地提醒自己:这是他的亲妹妹, 而他是夏家的长孙。

    夏初岚也不多做追究, 只吩咐道:“六平,快送大公子回含英院去。”

    六平应了一声,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去扶夏谦:“小的方才多有得罪, 这就送公子回去。”

    ……

    夏谦扶着六平摇摇晃晃地回了含英院。时辰已经不早,新娘的陪嫁侍女和嬷嬷都等急了,在屋前来来回回地走。

    看到姑爷回来,她们心中的大石总算落了地,欢天喜地地把他扶了进去。

    屋内的红案上,三指粗的喜烛烧得正旺。案上摆着四盘堆得像小山一样的红枣,桂圆,莲子和花生。画着鸾凤和鸣的红漆托盘里,放着银质的酒杯和酒壶。

    新娘萧音听到响声,微微掀起盖头一角,看到众人扶着夏谦,立刻迎了过来,想搭把手。男人满身酒气,面红耳赤,东倒西歪的。人一沾床,就倒下去睡了。

    萧音俯身帮他脱靴子,陪嫁的嬷嬷担心地说:“姑爷醉成这样,还怎么圆房……”

    “嬷嬷,你先下去吧。”萧音小声道。

    嬷嬷担心地看了她一眼,也没办法,轻手轻脚地退出去了。

    萧音望向夏谦的背影,咬了咬嘴唇。夏萧两家本是世交,她跟夏谦打小就定了亲。萧家原先是北方的大户,汴京失陷以后,家族跟着皇室南逃。她的祖父和父亲相继病死在路上,家财也损失过半,再不复当年的风光。

    其实她也知道,夏家的老夫人和二夫人早就看不上她,想为夏谦另择良配。是过世的夏伯伯重诺,亲自敲定了这门婚事。只不过三年前夏谦要考科举,婚事便暂且搁置了。

    萧音知道自己不算美人,至少跟夏家的姑娘们比,差得太远。而且已经二十岁了,算是个老姑娘,夏谦心中难免不满。可他们已经成亲,日子总是要过的。

    她斟酌着开口:“夫君,我知道你没睡。你我的婚事虽是父母之命,可我从小就认定了你。我会为你生儿育女,好好孝敬公婆祖母,将来你若有看中的姑娘,纳入房中,我也会以姐妹相待……”

    萧音看夏谦还是一动不动的,想起自己悲凉的身世,忍不住伤心落泪:“阿音自及笄一直等着夫君。不敢求夫君的宠爱,只求夫君不要嫌弃……我,我什么都愿意为夫君做。”

    她哭泣时的声音柔柔软软的,像只小奶猫。夏谦转过身去,见她盖头半掀在头顶,白皙的脸颊红扑扑的,睫毛上沾着泪珠,原本不出众的相貌陡然生出了股楚楚可怜之感。

    夏谦胸中正聚着一团火,伸手便将她拉了过来,直接压在身下。

    眼前清秀的面容仿佛变成了那张勾人心魄的脸:长而浓密的睫毛扑闪着,如月似水的眼眸望着他,微张的檀口似乎等着他来吻。夏谦痴迷地摸着,一下子动情地亲了上去,恨不得将她吞裹入腹!再抬头时,那张脸又变成了萧音普通的容貌。

    夏谦愣了片刻,不甘,恼怒,执拗全都涌上了心头。他动手撕扯萧音的喜服,衣裳碎裂,洁白无瑕的女子胴体更加刺激了他的情/欲。

    他一点都不温柔,甚至很粗暴,萧音有些被他吓到,瑟瑟发抖又不敢反抗。

    ……

    夏初岚举着灯笼在拱桥附近找,怎么也找不到那本书。

    她细细想了想,猜测书应该是被那个男人拿走了。

    夏初岚有些想不通。按理说书这种东西,其貌不扬,普通人想必看不出什么名堂,更不会拿走。但若能看出那是当年由沈括之子沈冲主持修订,汴京国子监印制的版本,如今市价胜于黄金,那可就大不一样了。

    有如此眼力的,定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可如此人物,怎么会随便拿别人的东西呢?

    “姑娘,要不奴婢去问问管家?”思安一边拨着草丛一边问。

    “不用了,我已经知道书在哪里。回去吧。”夏初岚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带着一群人往回走。江南的五月,梅雨季节,空气湿热。原主的身体不算硬朗,甚至还有点娇气,故而她穿得比旁人都多。

    夏初岚踏上长廊,听到花墙那边来了两个侍女,正小声议论:“刚才我奉二夫人的命令去含英院送东西,你猜怎么着?少夫人在里头又哭又叫的,听得我浑身不舒服。”

    “我娘说女子初夜,总会有些疼的。若夫君懂得怜惜,新婚夜也不会太辛苦。”

    “是吗?我看少夫人的陪嫁侍女和嬷嬷脸色都变了,少夫人好像在哀求大公子呢。”

    “真没想到,大公子一个读书人居然……唉,别说了,仔细被主子们听见。”

    那边灯火渐远,夏初岚慢慢地在廊下走,仿佛什么都没听见。思安在后面扯了扯赵嬷嬷的袖子,耳语道:“真想不到,大公子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房事上竟然这么可怕。少夫人一个弱女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

    赵嬷嬷好笑地点了点她的额头:“小丫头懂什么,兴许是大公子想疼新夫人呢。床笫间的事等你长大就明白了。”

    思安撇了撇嘴,嘀咕道:“男人都不是好东西,那英国公世子……”话一出口,她就连忙捂住嘴巴,瞪大双眼看着前面夏初岚的背影。

    赵嬷嬷也是身子一僵,埋怨地看了思安一眼,生怕惹姑娘不痛快。

    夏初岚却没怎么在意,她的心思全都在那本书上。那人有意隐瞒身份,想必找起来并不容易。就算找到了,他既然拿走,还会乖乖把书交出来吗?

    “姐姐!姐姐!”游廊的尽头奔过来一个少年,一下停在她的面前。

    “衍儿?”夏初岚叫道。

    少年抬起头,圆脸蛋,眉目清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极有灵气,咧着嘴笑。这是长房唯一的男丁夏衍,今年十二岁。

    几个伺候的侍女和嬷嬷气喘吁吁地追了过来,忙向夏初岚行礼:“姑娘恕罪,六公子非要来找您,我们也拦不住。”

    夏初岚摆了摆手,低头问少年:“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今日大哥成亲,我跟四姐五姐他们玩了许久。明日先生考课,我怕答不出来,不敢睡。姐姐能不能帮我?”夏衍摇着夏初岚的手臂,恳求道。

    夏柏盛极重视子女的教育,连女儿也是开蒙起就请了当地有名的先生来教。原主算不错,写得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琴棋书画都懂一些,不输给普通的大家闺秀。

    夏初岚应了夏衍,一起往他和杜氏住的石麟院走。杜氏体弱多病,早已经睡下,夏初岚便没有过去打扰。

    夏衍的课业很好,在族学里头算是佼佼者。夏初岚没费多大的工夫就帮他温习好了功课。夏衍长长地出了口气:“谢谢姐姐,明日我就不怕先生问了。”

    夏初岚淡淡一笑:“不早了,收拾下睡吧。”

    “是。”夏衍听话地开始整理书籍。他将所有的书都摆放得整整齐齐,文房四宝也都擦得干干净净。桌上摆着一本顾行简编修的《论语集注》,边角被仔细修补过,显然是多次翻阅所致。

    “近来在读这本书?”夏初岚拿起来问道。

    夏衍点了点头:“族学的先生要我们看的。恰好爹爹的书阁里有,我就拿来了。顾相连任两届知贡举,选拔天子门生,号称是天下文章第一人。他修的这本书道理深入浅出,我读了受益良多。可惜我没有机会听他讲课。”

    顾行简的书,可谓是“朝出镂板,暮传咸阳”,十分地抢手。如果动作慢一点,可能都抢不到。

    夏初岚看夏衍脸上满是遗憾之色,宽慰道:“爹说过,学问勤中得。也许很多年后,有人会以听你的一堂课为荣。”

    夏衍的小脸又明亮起来,抓着夏初岚的手臂说道:“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

    “嗯。你早点睡,我先走了。”夏初岚不动声色地抽回手臂,站了起来。夏衍连忙跟着起身,恭敬地目送她出去。随后,嬷嬷和婢女们进来伺候他宽衣。他老成地叹了口气,嬷嬷好笑地问他:“六公子,您这是怎么了?”

    夏衍没回答,耷拉着脑袋,径自抱了《论语集注》爬上床。自从那年英国公府的人来过以后,活泼爱笑的姐姐就变得冷冰冰的。今日的功课,他其实自己也可以完成,只是想跟姐姐多亲近亲近。

    他目光沉沉地盯着手中的书。总有一日他要高中,入朝为官,找那个英国公世子算账!

    顾行简在街角的书坊里买了两本书,就回到顾居敬买的那座民居。民居不起眼,只是个小四合院,门开在巷子里。

    崇明正在院子里练剑,看到顾行简提着包裹回来,连忙过来接。顾行简回到屋子里换了身凉衫,便坐在西侧间里看文书。崇明悄悄进来添过两次茶,其余时间就坐在门口的石墩上,托腮看着天空。相爷被台谏官弹劾停官之后,难得清闲几日,到绍兴来散心。可人在这儿吧,心还在朝中。

    昨夜那么晚回来,还秉烛看文书。崇明磨墨的时候偷偷瞄了两眼,大到三省吏人的裁减啊,小到临安的雨水啊,全都要相爷过目。这哪里像是个停官的人。分明是把政事堂给搬出来了。

    “阿弟!阿弟快来帮忙!”顾居敬人未到,声音已到。

    崇明立刻站起来,怯生生地回头看了一眼。二爷这是怎么了?明知道相爷喜静,还这么大声。

    顾行简正在写字,眉心已经皱了起来,仍是提笔蘸墨,装作没听见。

    “阿弟,要出人命了!”顾居敬又高喊了一声。

    顾行简闭了闭眼睛,把毛笔搁在笔架上,额角突突地跳。他就知道清静不了几日,兄长便会原形毕露。他起身走出房门,来到庑廊下,看到顾居敬大步进来,身后跟着一个婆子和一个小厮。婆子还背着人,他们一同进了东边的耳房。

    不知道又捡了什么阿猫阿狗回来。他拍了拍衣袍,准备退回去。

    顾居敬从耳房跑过来:“阿弟,我这有个人……”他话未说完,顾行简已经打断:“我没空,让崇明找个大夫来看。”

    “是夏家那个丫头!”顾居敬生怕弟弟拒绝,一把拉住他的手臂,故意夸张道,“我今日在泰和楼喝酒,遇到陆彦远和他的夫人,这丫头也在。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怪可怜的。你医术那么好,不能见死不救吧?”

    顾行简淡淡地看着兄长。夏家的几个姑娘,能让兄长这么热心的,也只有夏柏盛之女夏初岚了。他不置可否,就这样被顾居敬强行拉去了耳房。

    崇明愣了愣,相爷几时变得这么好说话了?他也跟了过去,想瞧个究竟。

    耳房里,婆子正坐在床边给夏初岚擦脸,不停地对六平说:“我老婆子活到这般年纪,还没见过这么俊的丫头。那些人怎么下得去手哟。”

    顾居敬把顾行简拉到床边,又亲自去搬了张杌子,让他坐下。他道:“你们俩快让让,大夫来了。”

    婆子和六平连忙让开,顾行简也不说话,伸手搭脉。

    六平忍不住打量他,男人脸颊瘦削,皮肤玉白,身上的衣服很朴素,看起来气质温润,就像个普通的教书先生,但又有股说不上来的气势。六平总觉得他面善,好像在哪里见过。忽然想起来,这不是昨天跟顾二爷一起来的那位留胡子的先生?咦,胡子呢?

    顾行简搭完脉,平静地收回手。顾居敬忙问:“怎么样?是被下毒了吗?”六平也着急地看过来。

    顾行简问六平:“当时她在的地方燃香了?”

    六平连忙回答:“燃了,小的闻着是股很浓烈的香味,不像是平常用的东西。这位爷,是香有问题吗?”

    顾行简摇了摇头,四下看看。顾居敬会意,连忙递了条干净的帕子过去。顾行简边擦手边说:“你家姑娘本就气血两亏,有晕眩之症。那香应该是番货,气味浓烈,寻常人若闻不惯,身体便会不适。取薄荷放置塌旁,再熬点八珍汤给她服下。”

    顾居敬点头,忙打发那个婆子跟着崇明去办了。他们这次微服出行,没多带人,身旁连个婢女都没有,只能将就着使唤临时雇来的婆子。

    顾行简起身,见六平还盯着床上的人,杵着不动,便淡淡地说:“若不出所料,一个时辰内她会醒过来。你先回家去报个消息,免得家中长辈担心。最好再叫个贴身侍女过来,方便照顾。”

    六平连忙应是:“还是您想的周到,小的这就去办。”他一边往外跑,一边想,来之前分明还很有戒心,不放心将姑娘带到陌生男人的住处。可是见到这位先生以后,又觉得他是个谦谦君子,没来由地相信他。这位先生究竟是什么人呢?

    夏日的天气说变就变。刚刚还晴空万里,这会儿便乌云密布,雷声轰鸣,将有一场大雨。顾居敬跟在顾行简后面,一直走到西厢房。顾行简无奈地停下脚步:“阿兄跟着我作何?”

    顾居敬赔着笑容:“我想起还把老友丢在泰和楼里,没个交代。家里请阿弟代为照看一下,如何?”五大三粗的男人,笑容可掬。若不是见惯他生意场上那些手段,当真以为是个大善人。

    顾行简没说话,径自坐下继续看文书。顾居敬就当他答应了,兴冲冲地走了。

    过了一会儿,果真大雨滂沱,天地间升起一层水雾,朦朦胧胧的。夏初岚被雨打在瓦上的声音弄醒,支着身子坐起来。陌生的地方,身旁没有人。她下床走到屋外,雨势太猛,移动不得。她只能站在庑廊下,四处看了看。

    江南普通的两进民居,堂屋阔三间,青瓦覆顶。院中种着一棵高大的梧桐,根部有转砌的六边形护坛,旁边摆放着几盆不知名的小花,没有人往来。

    她隐约记得晕过去以前,看见了六平和顾居敬,应该是他们带她来的。她觉得有些冷,抱着手臂坐在门边的石墩上,仰头看着梧桐的树冠发呆。

    她来自后世人人平等的社会,今日是第一次强烈地感觉到特权阶级跟庶民阶级的不同。好比她是商户女,莫秀庭是官家女,从出生就决定了各自的命运。不论是住的地方,用的东西,还是嫁的男人,以后生的孩子,差别都太大了。

    就算莫秀庭要害自己,也有的是办法,多的是人替她去办。她犯不着亲自动手,那样太有失身份了。

    夏初岚忽然生出无限唏嘘。倘若她没有来,原主没有上吊自尽,那个被毁了名声又失去父亲庇护的少女,恐怕终究逃不过被命运的洪荒所吞噬。可纵然她来了,除了改变夏家覆灭的命运,依旧改变不了她的出身。

    因为这样的出身,让莫秀庭觉得她痴心妄想,让陆彦远觉得她根本不值一提。

    “何为高贵,何为低贱?”她喃喃自问,觉得有些迷茫。

    “这么大的雨,坐在外面,不怕淋着么。”旁边有个清冷的声音响起来。

    夏初岚回头看去,身材修长的男人站在雨里,一手执着伞,另一手端着白瓷碗。伞是倾着的,他的肩膀还露了些在外面,被雨打湿,药碗上却一粒水珠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