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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五一章 永恒的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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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斗吧,拼尽一切去战斗,哪怕付出任何代价也在所不惜,开枪啊!

    一枪,又一枪,弹丸在风雨中横飞,狂躁到极点的伊恩弗莱明分明已丧失理智,一边射击一边破口大骂:

    “混蛋,休想阻止我,你这个一无所知的蠢材,谁也无法阻止!”

    “痴心妄想,下地狱去做梦吧!”

    “下地狱,哈哈!

    我一点都不在乎,毫不在乎!”

    一边嘶吼,一边挺起手臂又开一枪,伊恩弗莱明的狂笑简直惊悚,扭曲的面孔上现出一丝狰狞的笑:

    “俄国人,你真无可救药,根本一点都不知道真相!

    庸庸碌碌的家伙,只会一天天浪费自己的超能力,‘永生’,知道吗,‘永生’!只有我才知道这天大秘密,和这相比,其他一切存在都毫无价值!只会打仗的蠢材,你怎会明白我的一腔宏伟计划,维克托雷泽诺夫,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而我,将超脱生死、任谁都无法阻止!哈哈——!”

    “永生?

    喝——,做你的千秋大梦!”

    阴谋家声嘶力竭,于风雷声中大喊大叫,举枪对峙的年轻人心中厌恶非常,他大吼一声,再度射出一枚愤怒的子弹。

    扳机扣动,撞针击发,尖叫弹丸出膛、飞舞,霎时间不知去向,龙云双眼圆睁、几乎要喷出火来,他威风凛凛屹立在随时会跌落云端、万劫不复的米格战机上,对狂暴的伊恩弗莱明高声痛斥:

    “永生不死,——呸!

    作乱世界的魔鬼,你的一切阴谋,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伊恩弗莱明,你真是一个无可救药的混账!

    ‘永生’,——哈!一个多么诱惑的肥皂泡,可它只会让你发狂,烧光你那一点仅存的理智!

    你就没想一想,就以你的那些残忍疯狂念头,即便永远不死,又能怎样?无非苟延残喘、统治一个地狱般的世界而已,我告诉你,即便永生,你也成不了上帝,只是一个永远囚锢在地狱里的撒旦、炎魔!!”

    “住口——!”

    一语中的,在狂风暴雨中飘摇,脸色煞白、五官扭曲的伊恩弗莱明身形摇晃、咬牙切齿的厉声怒喝:

    “地狱,哼,的确如此,谁让一群凡人不知死活、把世界弄成这样?

    我的世界,你听着,我治下的世界会比现在好一千倍、一万倍!只要把你这种绊脚石干掉,我有的是时间,你怎知我的一番宏伟抱负,只要我统治了全世界,把一切都踩在脚下,我的意志传遍四方,到那时——”

    “——到那时又怎样?

    别做白日梦了,伊恩弗莱明!”

    怒吼之际,又一次开枪射击,枪声在风雷滚滚中分外飘忽、却又如此清晰,维克托雷泽诺夫的声音振聋发聩:

    “你这可怜虫,根本一点都不知道真相!

    统治世界,哈,狂想大概也就这样了,你可知道,掌控意识的超能力究竟从何而来?——喝,你不知道,我明白告诉你,人类早就有过这样的探索、甚至有过惊人的成就,这就是你,我,所有超能力者的本源!

    但你知道这一切导致了什么吗,废物,用用你的脑子,你不是梦想统治世界、变成天堂的掌舵人?但你就没想过,人类还要不要发展,世界还要不要进步,倘若有一天,由于科技的空前发展,意识渗透的秘密即将被人类窥破,你待如何,难道乖乖让贤、舍弃至高无上的权力不成?

    ——不可能、根本就不可能!

    伊恩弗莱明,你觉悟吧,你的宿命已经注定,‘永生’也无法改变分毫。

    你,不管怎样狡辩,厚颜无耻、冠冕堂皇,也注定将是一个阻碍全世界前进、与全人为敌的魔鬼!

    你的名字,注定要被钉在人类文明的耻辱柱上,为亿万人唾弃,永世不得翻身——!”

    “不————————!”

    狂风中,维克托雷泽诺夫的声音,有如震撼雷鸣,一句句轰击阴谋家的心头,伊恩弗莱明当场纵声高叫、眼前却金星直冒。

    地狱中的炎魔,宿命终点,却将要面对这样一种结局,多少年来纵横合众国、掌控一切的超能力者,伊恩弗莱明,看似残暴的人间恶魔,内心深处的希望却被对手一席话击得粉碎,他外表勉力支撑、内心却摇摇欲坠,维克托雷泽诺夫的怒斥,正打中了一个意欲永生不死者的脆弱命门。

    是啊,永生不死,一种至高无上的追求,但在那之后呢?

    统治一个唯唯诺诺、死气沉沉的世界,醇酒美人,万般享受,然而这样的穷奢极欲、纸醉金迷,却又要经历多久,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还是永远?

    天哪,神明在上,莫说一万年那样久,即便几十年,在北美大陆醉生梦死的几千个日日夜夜,纵情声色、为所欲为,也早就变作一种麻木腻烦的精神折磨!

    人世间一切追求,生而为人的一切意义,在永生者眼中全然化为乌有,这样的生活——

    这样的人生……

    会是天堂,还是永恒不灭的炼狱,无从超脱?

    内心空前惊骇,思维从未像此刻一般混乱,伊恩弗莱明的身躯在颤抖,精神在战栗;不自觉回忆往昔,他清晰记得的最初场景,冲天烈火、爆炸连连,一副人间地狱般的恐怖景象,就是他全部记忆的初始。

    我是谁,我究竟从何而来,多少年来一直追逐的是什么,我存在的意义究竟……?

    不、想不出来,完全彻底的无从思索,这一切到底都是为了什么!

    “啊————————!”

    空前强烈的精神压迫,最后一线理智也魂飞天外,精神濒临崩溃、神情已不似人类的阴谋家声嘶力竭的嘶吼,这声音,有如野兽,重创将死前的最后一声哀鸣。

    伴随着这样的回响,则是维克托雷泽诺夫天神下凡般的洪钟:

    “死去吧,伊恩弗莱明!

    你的执念,决然不会有任何未来,这世界虽大,却注定不会有你的容身之地!”

    枪声,挟裹风雨雷霆,一此次回荡在天地之间,在这伸手不见五指、诡异黑光闪耀的天空炼狱里,宿命对决的两个超能力者彼此攒射,一颗颗弹头激射而出,跳跃飞舞,在诡异到无法形容的场景中飘忽不定,就在漩涡愈加狂暴、眼见将一切吞噬的危急时刻,双手紧握、两臂伸直,用尽全身力气的龙云大喝一声,他双眼死死盯住近在咫尺、简直挥拳就能打到的伊恩弗莱明,最后一次扣动了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