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看 > 锦衣 > 第三百五十一章:血债血偿

第三百五十一章:血债血偿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

一秒记住【笔趣看 www.biqukan.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温体仁道:“殿下,臣……臣没有收人好处……”

    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他居然还能说的大义凛然。

    像他这样的人,你是没办法讲道理的。

    因为他怎么说都有道理。

    此时,只见温体仁又道:“这都是清清白白的所得,难道学生向自己的恩师送一些礼物,就是罪过了吗?若是如此,那么天理和人情何在?”

    “所以,你也庇护你的学生,处处推举他?”朱由检冷冷地看着他道。

    温体仁这些诡辩,其实只是想让自己的良心安定一些而已,他觉得自己做这些,并没有什么违背伦常。

    于是他振振有词地道:“推举自己的学生,有什么错?举贤不避亲!”

    “那此人贪墨了钱粮,你怎么说?他是贤才吗?”

    “人有时也会犯错,只要不是故意为之便可以。那些丘八们,个个油滑,王文之要辖制他们,若是一味的不准他们这个,不准他们那个,这些丘八,便要立即去从贼了,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朱由检突然觉得好笑起来。

    想当初,温体仁说的话,他总是觉得什么都有理,

    可现在听来,却只是可笑。

    他道:“王文之也没有错?”

    “他当然有一些错,可是……至少罪不至死。”温体仁道:“殿下……臣等实在是冤枉……”、

    “冤枉?”

    坐在一旁的天启皇帝也坐不住了:“那些降书,可是你亲自写的吧,从了贼,还谈冤枉?”

    “这是权宜之计。”温体仁此时满满的求生欲,他没有看天启皇帝,而是眼巴巴地看着朱由检,他似乎觉得朱由检还是一个可以沟通的人。

    若是能说动朱由检,只要信王向陛下求情,他就或许还能活命。

    于是温体仁摆出一副真挚的表情道:“当时贼势甚大,臣也无可奈何,这样做,是为了保住城中百姓们的性命啊。陛下、殿下,你们有所不知……这流寇所过之处,若是负隅顽抗,流寇势必勃然大怒,一旦入城,便有屠城之祸。到时候……谁也无法保全了。可只要开门乞降,则必可保住城中百姓,臣绝无苟且之心,只是心里……想着城中的百姓免遭戕害,难道……这……也是死罪吗?”

    卧槽……

    张静一看到温体仁痛心疾首的样子,一时之间,忍不住叹服了。

    果然是有嘴走遍天下,无嘴寸步难行啊。

    这歪理到了能说会道的人口里,都能成了至理!

    朱由检一时语塞,可想到自己受到的背叛和期盼,想到刚刚身死的结发妻子,内心的愤恨怎么也压制不住,于是他咆哮道:“呵……为了百姓,你说处处都是为了百姓?若是当真处处为了百姓,流寇是如何来的?说了这么多,你还在狡辩?好,孤王来问你,你家里藏着多少金银?孤王向你借钱的时候,你推说家贫,可是……一个区区的举人,没想到都住这样的宅邸,那你们温家呢?”

    温体仁道:“殿下啊……臣确实贫寒,家里虽有一些积蓄,可也只是维持所需,殿下何以这般加罪于臣?臣所做所为,都对得起天地父母,恳请殿下……念在臣当初与殿下的旧情的份上,此番……就饶臣一回,臣这便携家回乡,自此之后,闭门读书,再不问世事。”

    正说着,外头却有许多人三三两两的来,都在堂外站着。

    却是百官们听闻陛下和信王在此,于是纷纷前来侍驾。

    众人见在审温体仁,却都沉默不言。

    此时听温体仁告饶,又见他这般落魄的样子,心里都不禁唏嘘起来。

    想当初,温体仁在礼部任侍郎,也算是一方人物,如今……却已成了阶下囚。

    此时,只见朱由检道:“这样说来,你是什么罪都不认了?”

    “有罪要认,可是无罪,臣如何认?今天下多事之秋,难道就因为臣顾念百姓安危,便要诛杀臣吗?臣听闻,圣贤的君王,大多宽厚,宋仁宗在的时候,有一次用膳,他正吃着,突然吃到了一粒沙子,牙齿一阵剧痛,他赶紧吐出来,还不忘对陪侍的宫女说:“千万别声张我曾吃到沙子,这可是死罪啊。”

    温体仁顿了顿,又道:“又有一次,一个叫苏辙的读书人参加进士考试,在试卷里写道:’我在路上听人说,在宫中美女数以千计,终日里歌舞饮酒,纸醉金迷。皇上既不关心老百姓的疾苦,也不跟大臣们商量治国安邦的大计。’考官们认为苏辙无中生有、恶意诽谤,宋仁宗却说:’朕设立科举考试,本来就是要欢迎敢言之士。苏辙一个小官,敢于如此直言,应该特与功名。’。”

    “殿下,你看……仁厚的君主都是如此,如今殿下却想将无端的罪名加罪于臣的身上,臣……如何能够接受呢?臣……”

    说到这里,温体仁哽咽了,啜泣道:“老臣无用之身,确实没有好好辅佐殿下,可臣的志向,却依旧还是匡扶仁君,此番遇贼,臣行为有所失措,这确实是有错在先。可殿下既效仿仁君,宽大为怀,方显仁义本色。”

    说着,他叩首,又道:“何况殿下如今完好无损,可见自有皇天护佑,何不成人之美呢?”

    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天启皇帝此时只坐在一边,却是绷着脸,不发一言,这温体仁乃是信王的属臣,他不想过多干涉。

    该怎么处置,让信王处置便是。

    朱由检听罢,却突然出奇的冷静了下来。

    而正堂之外,众臣也纷纷看着信王。

    信王仁厚……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或许……信王当真放了温体仁一马,如此一来,倒不失一桩两全其美的好事。

    朱由检却突然慢悠悠地走到了温体仁的面前。

    他用一种出奇冷静的声音道:“温体仁……孤王告诉你,王妃已上吊而死!”

    此言一出,温体仁大惊失色。

    朱由检与王妃周氏相亲相爱,感情甚是深厚,这一点,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这夫妇二人,举案投眉,彼此关照,平时也是受人赞誉的。

    可如今……

    温体仁没有发现,此时自己的表情有多僵,勉强地镇定道:“请殿下节哀。”

    “你说孤王完好无损,反正……也没什么损害,是吗?”

    “殿下,人各有命,王妃自有她的劫数。”

    朱由检深吸一口气,尽力地冷静,一字一句道:“你的意思是,就算你不献城,阿妃也会死?”

    “不,臣的意思是……”温体仁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于是,他脸色开始变得煞白。

    而在此时,却有人匆匆进来,却是一个生员,这生员道:“报:温体仁的两个儿子,痛打之下,终于招供了!”

    一听儿子招供了,温体仁差点昏厥过去。

    “除此之外,温家的下人,也纷纷揭发……”这生员道:“温家在归德的白银,就有十数万两,这些银子,还不是从前的积蓄,而是自做了王府长史之后的所得,他的二儿子温侃,已经道出了银子的藏匿之处。不只如此,温家老宅那里,也藏匿着大量的纹银。”

    十数万两……

    朱由检瞳孔收缩,而后死死地盯着温体仁:“你随孤王来此,不过半年,这半年来,你便得了十数万两,这就是你所谓的人情?你的人情……竟是这样的天文数字?”

    温体仁一时急了,想说点什么。

    朱由检已厉声喝道:“你还敢自称自己的家贫?当初为了筹饷,孤王向你借贷,你是如何说的?这就是你的家贫吗?”

    温体仁阴沉着脸。

    而此时,那生员把还没汇报完的继续报出来:“除此之外,不少下人都说,这温体仁治家最是苛刻,动辄对下人们打骂,上个月,就有一个奴婢因为洗坏了温体仁的衣物,被温体仁打死。”

    听到这里,朱由检只是觉得可笑,看向温体仁道:“这……也便就是你的所谓仁义吗?你只求别人对你仁义,可你是如何待人?”

    “那是奴婢!”温体仁反驳,却显得无力。

    奴婢不是人?

    朱由检勃然大怒:“方才你说宋仁宗的典故,说他如何体恤宫女,现在却又说你的女婢,乃是奴婢,你这满口仁义,却不知廉耻的畜生!”

    说罢,再也压不住愤怒的朱由检,抄起了案牍上的砚台,狠狠地朝温体仁当面砸去。

    咚……

    门外的百官们已不忍目睹,纷纷闭眼。

    随即,传出温体仁杀猪一般的哀嚎。

    他口里大喊:“殿下……臣下只是想借此来正家风,臣治家严厉,何错之有……”

    “死到临头,还敢如此。”

    这不辩解还好,一辩解,朱由检已是无名业火自胸腹升腾而起,疾步上前,一把揪住了温体仁的发髻,温体仁的鼻子被砚台砸中,此时捂着鼻子,还在哀嚎。

    朱由检却已一拳头狠狠砸在他的眼窝上。

    自幼便养尊处优的温体仁,哪里受过这样的痛打,又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

    …………

    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