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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三藏上身的小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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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个午餐,是龙传在两个时空的所有经历加起来之中,吃得最为辛苦的一个午餐。

    先说筵席本身。

    这个筵席,是龙传在两个时空的所有经历加起来当中,所见过的规模最大的筵席。

    龙家府邸之中,过万龙家人齐聚一堂,十人一桌,就摆了一千多桌。再加上两位老祖宗高兴,特许丫鬟和杂役之中地位较高的一些人也坐了下来,又加了许多张桌子。再加上来来回回穿梭着服侍的丫鬟和杂役,整个宴会大厅中,人头如同过江之鲫,数之不清。

    这种吃饭的场面,莫说龙传从未亲身经历过,就是在另一个时空之中的电视和电影里也没见过。也亏得龙家的地方够大,才能有这么大的大厅,能够容纳下这么多人同时吃饭和走动。

    今天这场筵席既然是为庆祝龙传开口说话而办的,龙传自然是筵席的主角了。龙传被安排在最上首的桌子上,坐在了两位老祖宗中间。

    这一桌,除了两位老祖宗、龙正和李筠,便是五位至少有一百好几十岁的白发老者,都是龙传这一脉的直系长辈,也是能被称为老祖宗一辈儿的人物。

    筵席的过程当中,敬酒是少不了的。而且,每一桌都有到龙传所在的这一桌来敬酒。看来,吃饭的文化在哪个时空都差不多。

    龙传虽然因为年纪太小,有两位老祖宗护着,滴酒都不用沾,但筵席既然是为他而举办的,敬酒的人来了,肯定是要对龙传说几句客气话的。听了客气话,龙传别的什么都可以不做,但起身行个礼,露个笑脸,肯定是要的。

    这一场筵席下来,龙传也记不清楚,自己到底行了多少个礼。龙传只知道,自己从头到尾,在整个筵席的过程中,一直保持着笑脸,不曾改变过。这样的功底,若是放在另一个时空之中,绝对可以到cctv去做一届春晚的主持人了。

    等到筵席结束,龙传依然保持着笑脸,一路回到自己住的院子之中。进到房间之后,龙传在脸上搓了好一阵子,才把脸上的笑容给搓没了。

    如果说,这整个过程是一场对龙传的身体和面部的折磨,那么,在这个过程当中,龙传还经历了一场精神上的折磨。

    折磨他精神的,是呆在他虚紫府之中的青藤,也就是小青。

    打从龙传听到晴雨和晴雯在门外请自己前去赴宴,拔腿出门的那一刻开始,小青的声音在龙传的脑海之中就没怎么停过。

    “哎,龙传,我们可以边走边聊啊。我真地觉得,你说的那个猴子的故事不太可能啊。在我的印象中,那个时空之中的天地曾经崩裂过。如果只有两千多年的时间,天地怎么可能就已经复原了呢?难道有极为强大的修仙之人施了什么仙术?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呢?没道理啊?”

    小青说这话的时候,龙传刚刚在迈过院子的门槛。听了小青的话,龙传脚下一绊,险些跌倒。晴雨和晴雯连忙搀住龙传,害得龙传又闹了一个大红脸。

    “小青,我都跟你说过了,这只是个神话故事。”龙传在脑海里无奈地答道。

    “哦。”小青在龙传的脑海里说了一声,接着马上说道:“龙传,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啊。你说的那个二师兄,我倒是有些印象。在我的记忆中,好像真地曾经有猪修炼成仙的。哦,不是猪仙,是猪妖。不过呢,那个叫释迦牟尼的,仙术那么高深,我却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听他的名字,好像是异族啊。”

    龙传听到这话,脚步迈得更快了,小脸也揪成了一个包子。

    “小青,那是神话故事!神话故事,就是胡编乱造的,懂不懂?这个世上,哪里有什么神仙啊?”龙传一边将两条小短腿儿迈得飞快,一边在脑海里说道。

    “龙传,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如果没有神仙,那镜中人又是什么?我又是什么?你又是怎么到这个时空来的?你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你不相信有神仙,怎么在这个时空之中踏上修仙之路?”小青严肃地在龙传的脑海里说道。

    龙传将小手紧紧地攥着,在脑海里说道:“小青,算我说错了,行吧?有神仙,有神仙。你就是神仙。但是猴子和二师兄的故事是假的。”

    “我不是神仙。我要是神仙的话,就不会连自己是谁也想不起来了,也不会连怎么帮你将真元外放都不知道了。”小青有些丧气地在龙传的脑海里说道。

    “哎,小青,你别着急啊!你这不是还在慢慢想嘛!我们将来慢慢想办法,一定能够让你想起更多事情的。”龙传听到小青的声音,连忙放缓脚步,在脑海里安慰小青。

    “嗯。”小青在龙传的脑海里应了一声,沉默了一会儿。

    龙传刚刚松了一口气,小青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龙传,你说,我要是能像猴子的师傅一样,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那该多好啊!那样,我就能够知道,你五百年以后是什么样子的了。如果知道五百年以后的你有什么困难的话,我们说不定能够提前做点儿什么事情呢。”这样说着,小青的声音又显得有些沮丧。

    龙传听小青这么说,脚步微微一缓,心中一暖,又是一愣。唐三藏啥时候能够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了?龙传转了转念头,才明白过来,小青说的,是猴子的授业恩师,菩提祖师。

    龙传恨不得抽自己两下,后悔自己为什么把猴子学艺的那一段也告诉了小青。感觉到小青的沮丧,龙传不得不又在脑海中说道:“小青,那真地只是瞎编的。”

    怕被小青逮到话柄,龙传斟酌了一下,说道:“前知五百年,应该是有的。比方说你吧,知道的事情肯定早就超过五百年了。但后知五百年,肯定是没有的。即使知道了,如果真地能够改变的话,把五百年后的事情变成了另外一个模样,也不能叫事先知道了。”

    小青听了这话,陷入了好一阵的沉默之中。

    龙传没有再听到小青的声音,心中暗自得意。在知道了未来的情况下去改变未来,这本来就是一个悖论。这个悖论,应该够小青思考上好一阵子,可以堵住他的嘴了。

    谁知道,过了一会儿,小青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龙传,你说说,猴子的那根金箍棒究竟是什么材料制成的啊?要打造出那样的一把神兵利器,该得耗费多少材料啊?将来如果你也能够有一把那样的兵器,一定可以横扫修仙界。”

    小青说这话的时候,龙传已经走到了宴会厅,在两位老祖宗的中间坐了下来,正在陪着两位老祖宗说话。

    听到小青的话,龙传的脸上微微一僵,在脑海里说道:“小青,我们能不能不要再谈猴子的事了?不是已经说了吗,那是个神话故事,其中的神仙都是虚构的,跟你知道的修仙之人不一样的?”

    这一次,龙传学了个乖,不敢再说没有神仙。

    李筠见到龙传的脸色微微僵了一下,连忙问道:“传儿,怎么了?”

    龙传赶紧露出一个笑脸,说道:“娘,没事。孩儿只是突然觉得,以前不能说话,没能陪老祖宗和爹娘多说说话,心里有点难受。”

    吕氏和赵氏闻言,同时伸出手,摸了摸龙传的脑袋,说道:“傻孩子,以后想找老祖宗说话,随时过来。”

    两位老祖宗的话音还未落,小青的声音已经在龙传的脑袋里响起:“龙传,其中的有些神仙,不一定是虚构的哦。我的印象中,就有龙这样的生灵。你不是也透过镜中人的眼睛看到了龙么?”

    龙传感觉到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泥沼之中,怎么也摆脱不了小青的这些问题了。龙传在心中飞快地转着念头,忽然灵机一动,在脑海里问道:“小青,如果我现在在脑海里把我看过的那些神话故事快速地回想一遍的话,你能不能够读得到?”

    小青说道:“很有可能。”

    龙传在脑海里说道:“那我在脑海里把它们回想一遍哈。你自己读。我也只知道这么多了。”说罢,龙传在脑海里迅速地把《西游记》和《封神演义》的故事回想了一遍。回想的过程中,每当那些西方和希腊的古神话故事在脑中闪现的时候,龙传赶紧将它们过滤,生怕又引起与小青之间一场跨越文化的大讨论。

    等到快速地将这两本最广为流传的神话小说给回想了一遍之后,龙传暗自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么多的信息,小青应该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消化了。如果以后他还有什么问题的话,自己要么就说,自己也只知道这么多,要么就慢慢地和他讨论吧。

    熟料,才过了不久,小青的声音又响起,声调无比严肃:“龙传,猴子的故事是真的。等你踏上修仙之路后,一定要小心,不能招惹到他。”

    龙传刚刚将两位老祖宗给夹到自己碗里的菜塞了一筷子在嘴里,正在咀嚼。听到小青的话,龙传停止咀嚼,在脑海里说道:“小青,你怎么跟猴子耗上了呢?”说罢,龙传忍不住在脑海里多问了一句:“为什么说猴子的故事是真的?”

    听到龙传的问话,小青兴致勃勃地答道:“这些故事里面,有很多修仙之人,我似乎有些印象。”

    龙传在脑海里奇道:“除了龙,你还有哪些印象?”

    小青说道:“很多。比方说,那个白骨精,是骨头修炼成精的。我的印象中,好像真地有从骨头修炼成仙的。还有,那个梅山七怪,都是妖精。我的印象中,也有许多修炼成精的其他生灵。”

    说到这里,小青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奇怪了!梅山七怪的老大也是由猴子修炼成精的,也是拿棍子的。还有那个六耳猕猴,又是个猴子。这么多猴子修炼成精,而且都那么厉害,为什么我半点印象都没有呢?”

    龙传听到这里,猛地咳嗽起来。两位老祖宗见了,连忙伸手去抹龙传的背,一边抹,一边忙不迭地说道:“这孩子!慢点吃,慢点吃,可别呛着了!”

    龙正和李筠看了龙传一眼,都觉得有些奇怪。从龙传打小开始,这夫妻俩就从来没有见过龙传吃饭呛到的。

    龙传定了定神,在脑海里说道:“小青,算我求求你了,我们能不能不要再说猴子的事了?”

    小青在龙传的脑海里“哦”了一声之后,接着又道:“龙传,我觉得,猪八戒是个修仙的好苗子。照道理说,他应该比猴子厉害。”

    龙传在脑海里吼道:“小青!不许说猴子!”吼完之后,龙传还是没忍住心中的好奇,在脑海里问道:“为什么说猪八戒是个修仙的好苗子?”

    小青说道:“修仙之人,最讲究本心。如果能够随时顺从本心,修行起来,就会事半功倍。你看哈,猴子……哦,不说他了。你看哈,猪八戒有吃就吃,有睡就睡。打得过妖怪就上,打不过妖怪就跑。看见喜欢的女子就大胆表白,受了委屈就找人诉苦。这样的人,最顺从本心,也最能修炼到更高的境界了。没理由他打不过猴……呃,沙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