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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细品慢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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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师兄走得急,竟然连换洗的衣物也忘了拿,你二人还不快点给我师兄送进去顺便好好地服侍我师兄。”

    燕孤云对着那两名丫环一使眼色,那“服侍”二字他特意加重了一下语气。

    “是,公子。”两名丫环听懂了燕孤云的言下之意,都是又惊又喜。

    燕公子的意思,分明是让她们使出浑身解数,讨那墨公子的欢心。

    那墨公子是知府大人器重的人,而且,他长得多么俊美啊,自己长这么大,还从来没看到过像墨公子这样好看的男人,如果能委身于他,这真是做梦都梦不到的美事。

    她们一个捧着浴巾,一个捧着干净的衣物,满心欢喜地走到屏风后面去了。

    燕孤云勾起唇角,笑了笑,他缓缓走向另一扇屏风,那里也有一只大大的沐桶,里面是热气腾腾的水,他也脏了好久,很想洗一个热水澡。

    他走进屏风后面,除掉了衣衫,一步步跨进水里,坐了下来,双臂搭在木桶的边缘,头微微后仰,舒服地叹了口气。

    当一个有钱人的感觉真好。

    有人服侍,有热水澡洗,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这才是人上之人该过的日子啊。

    外间的厅堂里,只剩下了凝露一个人。

    她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咬着嘴唇,神色复杂地看着燕孤云走入的那扇屏风。

    她现在心里七上八下,走又不敢走,留又不想留。

    她真的害怕燕公子突然唤她,要她进去服侍。

    刚才燕孤云对那两名丫环说的话她听明白了,那“服侍”二字里面含着浓浓的暧昧之意,要是燕公子也让自己进去“服侍”他,自己该怎么办

    是抵死不从还是顺从于他

    凝露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出尘脱俗的清俊容颜,他是那样的高高在上,那样的英伟不凡。

    她不由想到,要是他肯要自己服侍,那自己定会毫不犹豫。

    如果他知道自己服侍过别的男人,那他一定再也不会瞧自己一眼了。

    就算她没服侍过,难道他又会多看自己一眼么

    凝露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丝自嘲的笑。

    “凝露,进来,给我擦擦背。”

    突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了出来,正是燕孤云。

    凝露的心猛然一跳,她像是从一个绮丽的梦中惊醒,又回到了现实。

    “是,公子。”她低低地应道,迈着沉重的脚步,一步步向屏风后面挪去。

    死心吧,凝露,你就是一个丫头,做的什么飞上枝头的美梦

    那位七公子俊美出尘,身份高贵,就连知府大人都对他唯命是从,像他这样的人,又岂是你一个小丫头高攀得上的

    还是趁早从那个梦里醒来罢

    燕公子才是你的主子,你的天你还是乖乖地顺从你的命运,顺从你的主子

    她眼中不知不觉地盈满了泪,但生怕被燕孤云发现,她用手背狠狠一擦,抹去泪痕,加快脚步,转进了屏风。

    “公子,我来了。”她低声说道,头也不敢抬,更不敢向沐桶里的燕孤云瞧上一眼。

    燕孤云闻言回头,看到她那副局促的表情,忽地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他从水里捞出一块毛巾,重重地扔在她的身上。

    “给我擦背。”

    那块毛巾的,正好扔在她的胸前,瞬间打湿了她胸前一大片衣襟。

    “啊”凝露顿时发出一声惊呼。

    “怎么了”燕孤云疑惑地回过头来。

    “没、没什么。”凝露慌乱地用毛巾遮住胸口,一脸紧张。

    “没什么那你那么紧张做什么没帮人擦过背”燕孤云不怀好意地盯着她被热气熏红的脸庞,娇艳欲滴。

    他真想把她狠狠地、一口一口地吃掉

    这个丫头,为什么就这么诱人时时刻刻都在引诱着他

    “是,公子,我马上帮您擦,您、你先转过身去”

    一句话还没说完,她忽然觉得手腕一紧,已经被燕孤云紧紧抓住。

    她心中一慌,惊惶地抬起眼看向燕孤云,吃惊道:“公子,你、你、你要做什么”

    虽然她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可真当燕孤云露出想要吃掉她的表情时,她还是忍不住想要逃避。

    不,她不要这样,她不想这样。

    她不想把自己交给一个不喜欢的男人。

    她就像一只落进狼爪里的小兔子一样,开始挣扎起来。

    但她的那点力气,在燕孤云的眼里,真就和一只兔子的力气差不多。

    他要真想用强,就算有十个凝露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虽然他现在很想把她吃掉,但明显不是时机,这样的美味,怎么可以这么急吼吼地吃掉呢他要细品慢咽,一点一点地蚕食她,不止她的身体,还有她的心。

    他要的,是她的心甘情愿。

    而不是自己的霸王硬上弓。

    看到她那惊惶像小兔子一样的表情,燕孤云勾了勾唇,忽然笑了。

    “小兔子,你怕什么,怕我会吃了你吗瞧你吓的,连毛巾都掉了。”

    他伸手捞起她刚才失手掉落在浴桶里的毛巾,慢慢地扭干了,然后放在她的手里。

    “帮我擦背。”他转过身去,背向着她,露出光滑结实的脊背。

    凝露惊魂未定,一颗心犹自在怦怦直跳,手里握着毛巾怔怔地发呆。

    他这是放过她了吗

    她咬了咬嘴唇,费解地盯着燕孤云的后背,她越来越看不懂他了,他眼中的光那么灼热,分明是想把她

    可他却偏偏放过了她。

    她吸了口气,平静了一下心绪,两只小手抓紧了毛巾,开始帮他擦起背来。

    “用点力,你没吃饭么还是本公子饿着你了”燕孤云不满的声音传来。

    她简直是在他背上挠痒痒,那痒一直痒到了他心里,让他搔不着,难受。

    凝露咬了咬唇,用力地擦,一下又一下。

    她的目光落在他的后背上,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呆呆地睁大眼,直勾勾地看着。

    “怎么了干嘛不擦了”燕孤云正闭着眼睛,享受着她的服侍,见她停下,便回过头来看她。

    “公子,你、你的背”凝露吃惊得睁大了眼睛,怔怔地看着他背上一条长长的疤痕,从右肩一直到了左腋,犬齿交错,虽然结了疤,看上去仍是狰狞之极。

    可想而知,这伤口当时有多深,有多重。

    受了这么重的伤,他居然还能活到现在,这真是幸运

    燕孤云的脸色沉了沉。

    这道伤疤,是他第一次出任务的时候留下来的,他永远也不会忘记,正如这道疤永远也不会消失。

    身上的这条永不消失的刀痕,是他燕孤云一生最大的耻辱

    它时时刻刻提醒着他,永远、永远,也不要对敌人仁慈

    因为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它随时会要了自己的命

    “对、对不住,公子,婢子失言,请公子恕罪。”

    凝露看到燕孤云越来越阴云密布的脸色,吓得脸色一白,忙屈膝下拜。

    燕孤云忽地伸出手来,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恶狠狠地盯着她的眼睛:“以后,你就当没看到这道疤,知道吗你要是敢向外人说一个字,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不、不敢,婢、婢子不敢。”凝露全身发抖,舌尖打颤,她的手腕几乎要被他扭断了,眼泪在眼圈中直打转,终于顺着光洁的面颊流了下来。

    “很好,你只要听话,就是我乖乖的小兔子,我会疼你,很疼你很疼你的。”

    燕孤云捧起她的脸庞,轻轻地亲去她脸上的泪,声音温柔,神情更是温柔,好像刚才那个凶恶得要吃人的家伙不是他。

    凝露身子一颤,想躲又不敢躲,只能僵直着身子,任由他柔软湿润的唇在自己脸上亲来亲去,她闭了闭眼,眼泪却流得更多了。

    燕孤云越看越是喜欢,他的女人,流泪的模样真美,他怎么看也看不够。

    “小兔子,你要是再哭下去,我可就要对你做出很不好的事喽”

    虽然很喜欢看到她哭,但是她要是再哭下去,燕孤云就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把持得住。

    “不、不哭了,婢子不哭。”凝露听出了他话里的威胁之意,她懂那很不好的事是什么,慌忙止住了眼泪,用手背去擦脸上的泪。

    “这样才乖,公子我会好好疼你的。”燕孤云眼中全是温柔的笑意,款款如水,他有些恋恋不舍地看了她几眼,才松开了她的手腕,道:“好了,你出去给我拿套衣服进来。”

    她再继续留在这里,他这澡是没办法洗了,她老是让他心猿意马,想入非非。

    这种美人温柔,如果没有大定力,还真的是享受不了。

    也不知道墨师兄被那两名丫头服侍得如何

    会不会也像自己一样,被撩拨得心意荡漾

    可是他竖起耳朵听了半天,却没听到另扇屏风后面发出什么动静,不知道墨师兄是睡着了,还是

    他飞快擦干了身体,走出浴桶,凝露正好捧了一套崭新的衣物进来,突然看到他的模样,发出一声惊呼,满脸羞得飞红,转身往外就跑。

    燕孤云欺身而上,一把攥住了她,轻笑道:“小兔子,你跑什么公子爷我都不怕被你看,你倒害怕了,嗯”

    他看到她的整张脸都红了,一直红透了耳根,羞色十分诱人,忍不住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不怀好意地逗弄她。

    “”凝露紧紧闭上了眼睛,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自己一动,就碰到了他的身体。

    “小兔子,告诉我,你是不是第一次见到男人的样子”他故意把后面几个字说得很暧昧。

    凝露的脸更红了,心跳得更快了,燕孤云距离她实在太近,她一呼气就能喷到他的脸上,她只好拼命憋着气,不敢呼吸,更不敢张口回答他的话。

    她虽然不答,燕孤云看她的表情也猜了出来,不由得心情大好。

    他就喜欢这种纯纯的小兔子,那些被千人尝万人碰的,他看都懒得看一眼。

    “小兔子,你不喘气,岂不是要把自己憋死了要不,我来教你怎么喘气”燕孤云好看地看着凝露,坏坏地笑道。

    对方那憋气的样子简直是可爱极了,让他真想一口吃掉她。

    “我、我喘。”凝露慌忙开口,同时睁开了眼睛,一眼就看到燕孤云在自己眼前放大的脸,不由吓了一跳,惊呼一声,再次闭上了眼。

    突然,她觉得唇上一片温软,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嘴,她只呆了一呆,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不,不要。”她惊慌失措地伸手想推开他。

    可是她一张嘴,就整个人呆住了,像是被点中了穴道般动弹不得。

    他、他、他怎么可以这样

    为、为、为什么会这样

    他这是在对她做什么

    她的唇齿之间全是他的气息,他就像一条凶猛的野兽般,紧紧地纠缠着她,让她无处可藏。

    她躲闪不了,也抗拒不了。

    他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

    她闭着眼睛,泪水像断线珍珠般不停地滑落。

    脏了

    自己已经被弄脏了

    再也不是之前那个干干净净的凝露了

    她已经被眼前的燕公子碰过了,这一辈子也洗不干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燕孤云终于放开了她。

    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只觉得齿颊之间全是甜意。

    她真甜

    他贪婪地盯着她的樱唇,被他亲过之后,那唇瓣更加鲜嫩欲滴,让他忍不住又想亲下去了。

    这是他长到十六岁,第一次品尝到一个姑娘的美好,那滋味简直让他心醉神迷,飘飘然忘记了一切,只能凭着本能,去尽情地享受。

    他的唇将要触及她的唇瓣,他又突然顿住了。

    不能

    温柔乡,英雄冢

    他要时时刻刻记住这句话,所有贪恋于美人温柔的男人,永远都不会有好下场

    适可而止

    他已经知道她有多甜,有多美,就够了。

    反正她是他的,以后他想尝就尝,想吃就吃,日子长着呢,又何必急于一时

    “小兔子,你哭什么是不是被吓坏了我这是在疼你呢,你喜不喜欢被我这样疼”燕孤云亲昵地用鼻子蹭了一下凝露的鼻尖,语气暧昧呢喃。

    不过就是被自己亲了,就哭成了这个样子,吓成了这样子,真是他的纯洁的小兔子

    不、不喜欢

    凝露心里拼命地叫着,她猛地摇了摇头。

    “怎么,你不喜欢”燕孤云的声音陡然一沉,带上了一抹怒意。

    那森森的语气,让凝露机灵灵地打了一个寒颤。

    他好可怕。

    她不知道惹怒他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她赶紧又点了点头。

    “你喜欢那,要不要再来一次”燕孤云笑了,作势俯过头去。

    逗弄她的感觉实在太有趣了。

    凝露的脖子都梗住了,她摇头不敢,点头不是,只睁着一双小鹿的大眼睛,怯生生地看向燕孤云。

    “傻兔子本公子逗你玩呢,你要是喜欢,咱们下次再来。现在,本公子有正事要做,来,小兔子,服侍我穿衣。”

    燕孤云心情很好,松开了她,张开手臂。

    凝露悄悄松了口气,她真的害怕他再一次侵犯自己,只要他不再那样对她,让她做什么她都乐意。

    可当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的时候,她的粉面陡然涨红了,红得几乎要滴血。

    他他他怎么这么不知羞啊

    凝露真想转身就逃,可她不敢。

    她之前一直是在知府大人的府里服侍太夫人的,给太夫人穿衣她驾轻就熟,可服侍一个没穿衣服的少年男子穿衣,这真是她破天荒头一遭。

    她慌乱得几乎不知如何是好,手里捧着的衣物都掉在了地上。

    她急忙蹲下去拾,一只光脚突然踏在衣物上,牢牢踩住。

    “公子,对、对不住,我、我”她慌慌张张地抬起头。

    入眼,是两条修长光洁的大腿。

    “啊”凝露发出一声尖叫,忙不迭地用两手捂住了双眼,羞得恨不能一头钻进地缝里。

    燕孤云低头,看着她红到了耳边的羞色,心中大乐。

    “先穿裤子。”他故意沉声说道。

    凝露慌得只想转身逃走,听到他的声音,又不敢逃,闭着眼睛在地上胡乱摸索,抓起一件东西就往他腿上套。

    “小兔子,你拿的那是长衫。”燕孤云更是好笑。

    “啊。”凝露忙睁开眼来,看到自己手中果然抓的是件长衫,她又羞又窘,几乎不知如何是好。

    燕孤云却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足尖一挑,将一条牛鼻短裤挑到她手里。

    “穿这个。”他道。

    凝露定睛一看手中拿着的东西,竟是一条男子的内裤,脸上顿时烫得有如火烧。

    她闭上双眼,哆哆嗦嗦地往他的腿上套,却不可避免地碰到了他腿上的皮肤,顿时像被烫了一样,缩回手去,手中的短裤再次掉到地上。

    “公、公子,婢子、婢子我、我没服侍男人穿过衣”她窘得几乎要哭了出来。

    “怎么,没穿过,就不能学吗知府大人就是这么教你服侍人的吗”燕孤云沉下脸来,语气不怎么好。

    “”凝露眼中的泪水滚来滚去,咬了咬唇,强咽下去。

    她想起侯知府的严厉,想起燕孤云的手段,觉得自己就是一只落进了狼嘴里的羊,怎么反抗怎么挣扎,也始终逃不脱被吃掉的命运。

    她认命地拾起短裤,忍住羞窘,一双眼睛目不斜视,飞快地帮他穿上,然后又一件件地替燕孤云穿戴整齐,取过牙梳,将他的一头长发细细梳顺,用一根玉簪挽了起来。

    燕孤云还不到二十,不能束冠,他平时只是自己胡乱挽个发髻,再用根树枝束住,这会儿他闭着眼睛,享受着凝露的服侍,香泽微闻,只觉人生至乐,莫过于此。

    “公子,已经好了,不知公子可还满意”

    凝露帮他束好了发,退后一步,低声说道。

    燕孤云活动了一下,只觉由头到脚全都焕然一新,崭新的衣料光滑柔软,贴在皮肤上的感觉舒适之极。

    他张开胳膊,看了看腋下,只见衣带被细心地打了几个小巧精致的结,显然她很是用心。

    就连束在腰间的衣带,都是不松不紧,恰到好处。

    “小兔子,你服侍人的功夫真是一流,本公子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怎么办要不,我就天天把你带在身边,你天天服侍我梳洗穿衣,如何”

    燕孤云当真动了这样的念头。

    虽然他知道自己此后的去路不会是一帆风顺,会处处危机四伏,带着这个不会武功的小丫头在身边着实不便,可一想到她的细心服侍,他就有些舍不得把她留在这里。

    凝露的身子一颤,她垂了垂眸,低声道:“知府大人已经把婢子送给了公子,婢子早就是公子您的人了,公子要婢子在哪里,婢子就在哪里。”

    “好,好丫头”燕孤云要的就是她这句话。

    不管他能不能带她在身边,但是如果她要是说不想跟着自己,这却是他绝不允许的。

    至于这丫头的去留

    燕孤云摸了摸下巴,他现在还拿不下主意,还是先去找墨师兄问问清楚。

    他转出屏风,看到空无一人的厅堂,不禁一愣。

    他因为逗弄凝露,所以耽搁了许多时候,算来墨师兄应该早就沐浴完毕,可为什么屋里会没有人

    难道墨师兄果然把持不住,被那两个漂亮的丫环勾住了魂

    燕孤云侧耳倾听,却没听到什么动静,另一扇屏风后面静悄悄的,连洗澡的水声也没有。

    “师兄,十七师兄”他提高声音叫了两声,却不闻应答。

    他又叫了两声,还是没听到墨白的声音。

    燕孤云奇怪起来,索性往屏风后走去,一探究竟。

    反正大家都是男人,也没什么好不好意思的。

    他绕过屏风,一眼就看到了那两个漂亮的丫环,正像泥塑木雕般的站在一只大浴桶的两侧。

    听到他进来,仍是一动不动,只有两颗眼珠子骨溜溜的转动,一看就知道是被人点了穴道。

    至于她们是被谁点的穴道,已经不言而喻了。

    浴桶里的水还在冒着热气,可是墨白的人已经不见了。

    地上胡乱堆着的是墨白换下来的衣物,那两名丫环手中捧着的新衣,明显已经被墨白穿走了。

    “十七师兄十七师兄”

    发现墨白不见了,燕孤云的心中陡然升起了一阵慌乱。

    该死的

    十七师兄不会也学那太子殿下一样,来了个金蝉脱壳,不告而别了吧

    燕孤云本来以为有大师兄的事情牵制着墨白,所以他有十足的把握,十七师兄不会甩开自己,独自离开。

    可他万没料到,大师兄的遗体会不翼而飞,而十七师兄的人,也不见了

    他一定是追随那个女人去了

    燕孤云恨恨地一跺脚,双手握拳,重重地捶在浴桶上,发出好大一声闷响。

    “不讲义气无情无义十七师兄,你好狠的心”

    一想到自己被无情的抛弃,燕孤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愤恨,他气恼,他要发泄

    他想骂,想打,想叫,他更想做的是杀人

    燕孤云目光一转,落在那两名被点中穴道的丫环身上,一股恶意从心底升起。

    都怪这两个臭女人,连留住墨师兄的本事也没有

    活在世上,又有何用

    他双手倏地伸出,扣住那两名丫环的喉头,十指合拢。

    “咔嚓”一声,两名丫环的喉头已经被他捏碎,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软软地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燕孤云这一下杀人的手法,和他在山洞之时杀死含香时一模一样。

    只是当时他身无内力,用的全是一股巧劲,才捏碎了含香的喉头。

    而现在他体内已经小有内劲,杀这两名丫环,简直是轻而易举之事。

    他拍了拍手,看都没看地上的尸体一眼,就像刚刚他不过是打死了两只蚊子,迈步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凝露站在外面,正愣愣地出神,听到他出来的脚步声,抬眼看他,刚想说话,忽然被他的脸色吓住了,紧紧闭上了嘴,整个人瑟缩了一下。

    燕孤云脸色铁青,双眼炯炯冒着怒火,刚刚举手之间杀了两名丫环,可是他心头的火仍是没有发泄出来。

    他阴冷的目光扫了凝露一眼,见她识趣的缩在一旁,便大步走出门去。

    他不敢在屋里逗留,他怕自己怒火上冲,会控制不住地伤害到她。

    院子里有一株老榆树,不知道生长了多少年,枝繁叶茂,就算是在深秋,树上仍然有不少绿叶,那粗壮的树干,两个人也抱不过来。

    燕孤云笔直地冲着那棵老树而去。

    他一言不发地从腰间抽出蜘蛛索,猛地一鞭子抽在榆树树干了,发出沉闷的声响。

    “墨白不讲义气忘恩负义”

    “墨师兄你好你真的很好”

    “十七师兄,你做的好事你把我孤零零丢在这里,不闻不问,你真是我的好师兄啊”

    他一句句的怒声控诉着,手中的鞭子一下下用劲挥出。

    眨眼之间,就将那老榆树抽得浑身伤痕累累,树干上全是鞭痕。

    下人们看到这般情景,吓得噤若寒蝉,哪里还敢靠近,赶紧派人飞快地去报告侯知府知晓。

    “燕孤云,你在发的哪门子疯”

    突然之间,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燕孤云挥出去的鞭子一下子停在了半空中。

    “墨、墨师兄,你、你没走”他愕然回过头来。

    只见身后站着一人,身上白衣洁白如雪,一头黑发有如墨染,眉如远山青黛,清俊飘逸,不是墨白更是何人

    只是墨白脸色却不大好,正皱着眉头,一脸不悦地瞪着燕孤云。

    燕孤云心中大喜,把蜘蛛索往腰间一缠,对着墨白飞奔过去。

    “十七师兄,你没走,太好了,真的太好了。小弟还以为你把我抛下,自己一个人走了。”他冲到墨白面前,停下脚步,满脸委屈地诉说道。

    “胡说八道,我怎么会抛下你”墨白冷声斥道。

    他的目光掠过那满是鞭痕的树干,没好气地道:“你以为我走了,就把那棵大树当成了我,拿它出气对不对十九,你能有出息点不你都十六岁了,还在发这种小孩子脾气你该长大了,成熟了”

    他恨铁不成钢地瞪着燕孤云,用手指用力戳着燕孤云的脑袋。

    燕孤云被他戳着脑袋喝骂,心里却甜甜的很是受用。

    那个熟悉的、动不动就喝他骂他的墨师兄又回来了。

    就像小的时候,每次他偷懒不肯练功,或是做错了事,墨师兄都会这样毫不留情地喝骂他。

    他骂得虽凶,可是燕孤云却一点也不生气,因为他知道,墨师兄全是为了自己好。

    要是换了旁人,墨师兄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哪里还会浪费力气去骂

    燕孤云抬起头来,笑嘻嘻地道:“十七师兄,你刚才去哪里了小弟沐浴完出来没看到你,还以为你走了呢。”

    “你以为我走了,就可以胡乱杀人了么”墨白的脸色陡然一沉。

    显然,燕孤云刚才出手杀了那两名丫环,并没有逃出墨白的耳朵。

    他们虽然是杀手,杀个把人自是连眼睛也不眨,可是随便出手杀无辜之人,这却是犯了门规。

    燕孤云脸色一白,双膝一屈,登时跪倒,仰起脸哀求道:“师兄,小弟错了,小弟乃是一时心急,错手杀了她二人,请师兄千万不要告诉师傅,否则师傅一定会重重责罚小弟的,轻则废去全身功力,重则”

    燕孤云的话戛然而止,他勾了勾唇角,自嘲的一笑,道:“小弟现在已经功力全失,和个废人有什么两样,小弟能杀的,也就只有那两个被师兄点了穴道,没有半点抵抗之力的女子罢了,恐怕就是连只鸡,小弟都没那本事杀了。”

    他举起双手放在眼前看着,语气中满是凄凉。

    他早就摸准了墨白的脾气,只要自己一提到功力尽失这四个字,十七师兄就算是天大的怒气也发不出来,这一招百试百灵。

    果然,墨白本来想狠狠的斥责师弟一番,可一想到他失去的功力,他满腔怒火全都变成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燕师弟这辈子也不能再练功了,这个打击对他来说已经够大,自己又怎么忍心雪上加霜,在他心头再捅上一刀

    “算了,十九,你起来。不过就是两个丫头,杀就杀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以后你不许再滥杀无辜,要是让我知道,我就打断你两只手,知道了吗”

    墨白瞪起了眼,严厉警告。

    “是,小弟谨遵师兄教诲,师兄放心,只要以后师兄不再抛下小弟,小弟一定什么都听师兄你的。”燕孤云神色郑重地点了点头。

    墨白一听,却大是头痛。

    燕孤云的意思,分明是想跟在他身边,和他一起闯荡江湖。

    这让他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如果他不答应,岂不就正如燕孤云所说,不讲义气,抛弃同门

    可是要带着燕师弟一起,他不会功夫,自己这一路之上必是要分心照顾于他,而且自己有许多隐秘之事,也不便让他知晓。

    他踌躇难决,只好含糊地说道:“此事以后再说,燕师弟,你先去休息一下,我还有事要做。”

    “师兄,你有什么事,小弟也可以帮忙。”燕孤云热心地说道。

    “不必不必,我只是帮一位姑娘疏通经脉而己,你去房间等我,我一会就好。”

    墨白说完,转身进了刚才的厢房。

    他沐浴之后,听得燕孤云在屏风后面戏弄凝露,不愿留在室内打扰二人,便信步走了出来,忽然想起隔壁厢房中的唐绛儿,便想去瞧瞧她。

    他倒不是关心唐绛儿,而是想到,她救了若水的性命,若水不可能在她身受重伤的时候将她抛下不理,这事于理不合,若水也不是这种薄情寡义之人,说不定自己会从唐绛儿嘴里得到若水的线索。

    哪知他进房之后,发现唐绛儿一直在昏睡之中,房内除了自己,再无旁人来过。

    这事却是那侯知府疏忽了。

    他先前怕惊扰了若水,让院子里所有的下人和丫环全都打发了出去,就连唐绛儿房里也未曾留人。

    后来他又忙着讨好墨白和燕孤云,只想着派人把这两位难缠的祖宗给伺候好,却把另一间房还在养伤的唐绛儿给忘在了脑后。

    事实上,要不是看在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面子上,他早就把这个半死不活的唐绛儿给丢出去了,又哪里能想得到派人前去照看于她呢

    而唐绛儿服药之后,全身一阵一阵地涌出急汗,体内大量缺水,幸好之前墨白喂她喝了几杯茶,饶是如此,她现在的唇皮也已经干裂,脸色愈加苍白。

    “这该死的侯知府,竟然如此刻薄于一个病人,不但没人服侍,就连水都不送上一口。”

    墨白见此情景,倒激动了义愤,唐绛儿房中的茶壶已经被他顺到了燕孤云的房里,他又不想回去打扰燕孤云和凝露二人的好事,便拐到旁边的厢房,那厢房原是小七和若水所居,见桌上果然摆放着一套精美的茶具。

    他打开来一看,里面是满满一壶香茶,想来小七他们走得急,连茶也没来得及喝上一口。

    墨白忍不住又咒骂了几句,然后提着茶壶回来。

    他刚喂唐绛儿喝了两口茶,就听到院子里发出“啪、啪”的抽打之声,却原来是燕孤云正在挥鞭打树,一边打,一边口口声声地骂自己不讲义气。

    墨白好笑又好气,放下唐绛儿,便走出来喝斥燕孤云。

    他想起自己还有一句要紧话要问唐绛儿,又返身回房,走到唐绛儿床边,见她仍是唇干口燥,于是顺手又倒了杯茶,喂她喝了。

    他现在做这一切已经熟练得很,一滴水也没有漏出。

    燕孤云好奇心起,跟在墨白身后也进了厢房,看到这一幕,惊得差点掉了下巴。

    眼前这个细心喂女人喝水的男子,是他的十七师兄吗

    我的个乖乖

    这是日头打西边升起了吗

    十七师兄这样桀骜不驯的男人,也会服侍起女人来了

    这要不是他亲眼见到,别人说什么他也不会相信。

    他惊诧无己,然后目光落在唐绛儿的脸上,他倒要瞧瞧,这个能让十七师兄喂水的女人,长得是如何的天姿国色,竟会比那太子妃更好看么

    他只瞧了一眼,就觉得眼皮发涩,似乎出现了幻觉。

    他心道:不可能吧这世上还会有这么丑的女人他那俊美不凡的十七师兄,看上的竟会是这样比鬼还要丑的女人

    自己一定是眼花了。

    他揉了揉眼睛,再次看了过去,然后他飞快地别开了眼。

    自己没看错

    床上的女人就是那么丑,让人看了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要是看了第二眼,晚上准会做恶梦的那种

    老天哪,十七师兄的品味,还真是太与众不同了。

    他之前纠缠在那太子妃身边,燕孤云还可以理解,毕竟那太子妃长得好看,超凡出俗。

    可是这个丑女人十七师兄是看上她哪点了

    竟然还亲手喂她喝茶

    燕孤云真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

    可是紧接着,又一幕不可思议的情景出现在他眼前。

    墨白喂唐绛儿喝完茶之后,察觉她的脉息又有些散乱,心想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自己救了她一次,不妨再救第二次,再帮她疏通下经脉好了。

    他握住唐绛儿的手腕,开始替她打通经脉,运气疗伤。

    燕孤云再次愕然瞪大了眼,眼珠子都要突出来了。

    十七师兄待这丑女人也太好了吧

    居然耗费自己辛辛苦苦练出来的真气,输入那女人的体内

    这丑八怪女人和十七师兄究竟是什么关系

    他几乎忍不住要问出口,可是一看到墨白凝重的脸色,又咽了回去。

    现在还是先别打扰十七师兄运功,稍后再问不迟。

    “你你又来了你、你是谁”突然之间,一直昏迷的唐绛儿张了张嘴,吐出了模糊不清的几个字。

    燕孤云大奇,没想到这女人的一张脸丑得出奇,可是声音却是柔婉动听。

    墨白粗气粗气地道:“闭嘴,不许说话。”

    唐绛儿却像是没有听到他这句话,脑袋在枕头上辗转,想要努力睁开眼睛来,看看那个握着自己双手,带给自己温暖的人究竟是谁。

    她一直迷迷糊糊,似睡非睡,似醒非醒,一个又一个噩梦连着不停地做,其中最多的恶梦就是自己身处在一大片荒漠之中,烈日高照,沙子都是滚烫的,她整个人都要被烤化了。

    她挣扎着在沙漠中行走,想要寻找一滴水,却怎么也找不到。

    突然之间,天降甘霖,一滴滴甘美的水流进她的嘴里,有如琼浆玉露,让她顿时不顾一切,大口大口的吞咽。

    忽然,狂风又起,刚刚还是烈日高照,马上转为天寒地冻。

    她不再觉得燥热难当,而是置身在一片冰窟之中,全身都冻得瑟瑟发抖。

    就在这时,一双暖如艳阳的双手紧紧握住了她,一股股暖流从那双手流入她的体内,帮她驱走了严寒,带来融融暖意。

    唐绛儿的心里对那双手充满了感激。

    她虽然迷迷糊糊,却知道是有人救了自己,先是喂自己水喝,然后替自己驱除寒意。

    她想要睁开眼睛看看自己的救命恩人,可她拼命用力,也只能微微睁开一线,眼前是一个模糊的白色人影,说什么也看不清楚他的面目。

    “你是谁”她终于挣扎着吐出了几个字。

    “闭嘴,不许说话。”那人回答。

    唐绛儿还想再问,可是意识却再一次陷入了昏迷。

    临睡去之前她想,原来自己的救命恩人,是个男子,应该还是个少年。

    他说话的声音,真好听啊,有点熟悉,像是在哪儿听到过,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她真想睁开眼睛,好好地看看他长的样子,可是,一阵黑暗袭来,她再次沉睡过去。

    墨白将一股内息沿着唐绛儿体内经脉运转了三个周天,直到畅通无阻,于她的伤势又好了一分,这才放脱了她的手腕,站起身来。

    “十七师兄,这丑八怪是谁她是受了伤么”

    燕孤云一脸好奇,迫不及待地问道。

    “嗯。”墨白点了点头,看了床上的唐绛儿一眼。

    说来也怪,以前他看都不愿意看她第二眼,因为她实在是太丑了,让他看了就想吐。

    可连着帮她运了两次功疗伤,看多了她的那张丑颜,他竟然觉得有些习惯了,似乎她也不那么丑得吓人。

    这时听燕孤云喊她丑八怪,他反而觉得有些刺耳起来,忍不住瞪了燕孤云一眼。

    “她有名有姓,不叫丑八怪。”他没好气地道。

    燕孤云偷着吐了下舌头,心道:十七师兄果然对这丑八怪另眼相看,明明就是个丑八怪,可师兄却不许别人叫。

    “好,这姑娘不丑,她很美,师兄,她是谁你为什么要帮她疗伤”燕孤云嘻皮笑脸地问道。

    “她是”墨白眼中闪过一抹难懂之色,看着燕孤云,一字一字地道:“她就是那老魔头唐问天的女人”

    “什么她是唐问天的女人”燕孤云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失声惊呼。

    他马上转过头再看向唐绛儿,心中满是惊愕。

    “师兄,你没弄错吧我虽然只看到那唐问天一面,可他最少也已经年过半百,可这姑娘她连双十都不到,双方年龄悬殊,而且她长得这样这样的一副容貌,唐问天怎么可能看得上她要说她是那唐问天的女儿,倒还有可能。”

    燕孤云忍不住连连摇头,有一句话他忍住不敢说出口。

    两个人长得都一样的丑,看上去倒还真像是父女二人。

    “我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难道还会有假不成什么女儿,你少胡说八道那唐问天二十年前就在江湖中销声匿迹,听说他之前连亲都未成,又哪里来的女儿”

    墨白瞪了燕孤云一眼,不满地说道。

    “”燕孤云不敢反驳师兄,心中却道,二十年前没成亲,可难道他消失之后,就不能娶妻生女不成师兄所言,也未免太过武断了。

    “那师兄,小弟这就不解了,你明明恨极了那唐问天,为什么你却要对他的女人这么好不但喂她喝茶,还帮她疗伤她不是你仇人的女人么”

    “我对她好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对她好了”

    闻言,墨白忽然发了脾气,怒气冲冲地对燕孤云喝道:“我是不想让她死掉这个女人,她活着远比她死了用处大得多”

    “哦,我明白了,师兄,原来你是想用她作饵,引那唐问天出来”燕孤云恍然大悟。

    哪知墨白却摇了摇头,缓缓道:“你只说对了一半,我不让她死,固然是想引那唐问天现身,但另一半,这个女人和唐问天的心肠似乎不太一样,我还要着落在她身上,弄清楚一件事。”

    “什么事”燕孤云忍不住问道,再次看了唐绛儿一眼。

    他心中却在琢磨,原来师兄打的是这个主意。

    这个丑女人竟然会是自己新拜的师傅的女人,那自己是救她还是不救她

    要想从师兄眼皮子底下救人,那真是难如上青天。

    可是如要不救,日后被唐问天知道,生起气来,会不会把自己背叛师门,改拜他为师之事抖搂出来

    他一时之间犹豫不绝。

    “这事和你无关,你无须多问。”

    墨白走到门口,突然大喝一声:“府里的下人们都死绝了吗为什么这人都要病死了,却没人送饭送水”

    他实在见不得唐绛儿奄奄一息的躺在榻上,身边却孤单单的连个照料的人也没有。

    但是,他也绝对不肯承认是因为自己对那唐绛儿动了恻隐之心,而是想道:自己帮她,纯粹是看在她舍命相救若水的份上,否则,她就是病死渴死,他也绝不会伸伸小手指。

    他这一喝果然管用。

    用了不一会儿功夫,就有十几名丫头婆子端着食盒及用品来到了房门口,对着墨白一齐下拜。

    “进去,都进去是里面的人要死了,你们拜我做什么”墨白板起了脸,没好气地喝道。

    “是,墨大侠,奴婢等奉了知府大人之命,前来照料唐姑娘,这里还有杏林春送来的伤药一剂,是之前那位姓柳的姑娘吩咐送来的,说是要一日三剂,连服三日,请问大侠,是否该给唐姑娘服用”

    一名婆子大起胆子,低头战战兢兢地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