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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You Jump,I Jum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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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ax;    眼睁睁看着冉福倒在血泊中,云开的眼角有些发涩,心头涌起一股无法遏制的愤怒。他跟冉叔不过是萍水相逢,交情还没好到以命换命的程度,听他话里的意思应该是为儿子报仇,事实上却解决了威胁最大的镭光狙,同时造成了毒匪的短暂混乱,用生命为两人换来了难得的脱逃机会。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到底冉福是寻机复仇还是刻意救人,亦或两者兼而有之,云开已没空去揣测,趁着毒匪一片混乱时,扶着龙颜偷偷往后溜。龙颜梗着脖子还想趁机发射弩箭呢,只是失血过多手上无力,连弩都握不稳,被云开连拽带抱拖到附近的一块石头背后。

    杜三干掉冉福后,瞥见洋鬼子搂着镭光狙倒在地上,准备干掉云开和龙颜泄愤,回头一看却没了人影,阴沉着脸吼道:“一群猪啊,赶紧给我搜”

    一个眼尖的匪徒看见地上的血迹,指着两人藏身处喊道:“他们在那,追”

    “追”

    一串子弹扫射在石头上,火星四射叮当作响。云开蹲下身体,示意龙颜趴上来背她走,却被龙颜一把推开。龙颜摇晃着勉力站稳,连弩交到左手后,抬起右手在胸腹间连戳几下,又在自己胸口猛击了一掌

    “噗”地一声,一大口鲜血喷出老远

    “走”龙颜的脸色更加苍白,人却精神了许多,连弩一摆示意云开在前面走。云开不明白这是什么手段,以他的医学知识推测,这种饮鸩止渴的治疗绝不是什么好事,不过冰山妞性情倔强,眼下也顾不了许多,赶紧使出吃奶的力气往前跑。

    一排子弹扫射过来,云开往前一扑险险避过,却也搞了个灰头土脸。龙颜头也不回,向后甩手就是一箭,弩箭穿过开枪匪徒的手腕射进腰间,那匪徒捂着肚子惨叫着弯下腰,其余匪徒见龙颜还有战力,一边纷纷找障碍物分散隐蔽,一边举枪向两人射击。

    龙颜冷冷地冲云开低吼了一句:“笨蛋,蛇行术”

    “哦”云开反应过来,仔细回想龙体术手册中的蛇形动作,似是而非地走着s形路线,屁股一扭一扭的风骚得紧,可惜这会儿没人欣赏。

    两人一前一后,以怪异的姿势快速前行,龙颜抽空就回头放箭,毒匪们也不敢逼得太紧,只是不远不近的缀着,子弹都射在了空处。杜三一边指挥手下包抄,一边阴狠地说:“都给我跟上那娘们就是回光返照,老子倒要看看她能挺多久”

    “三爷,前面是悬崖,他们死定了”

    “那个鸟人不在了,看他们能往哪飞”

    “咱们这是往笼子里赶鸟么哈哈”

    “哈哈哈”一群毒匪一边开枪射击,一边猖獗地嘲笑。

    云开当然知道前面是悬崖,本想绕道而行时被龙颜制止了。往对面望去,数里开外同样是一道高耸入云的绝壁,白雪皑皑的峰顶在云雾中若隐若现,正是神农架十万大山的最高峰神农顶。往下看,悬崖下是一道深不见底的峡谷,同样缭绕在飘渺的云雾之中,几根松枝从绝壁上顽强地伸出,嘲讽般地摇曳着青翠的枝条。

    云开打了个寒颤,赶紧退了两步离开崖边。前无去路后有追兵,冰山妞这是打算背水一战,还是要跟他做一对同命鸳鸯可怜哥还素处男啊

    龙颜在崖边站定,转身举弩,反手摸箭时却发现弩箭已射光了,甩手把连弩抛下悬崖,淡定地对云开说:“跳下去”

    “跳下去你不会玩真的吧亲”

    龙颜嘴角冒着血迹,冷冷地说:“不跳我就踹你下去”

    “别”云开慢吞吞地挪到悬崖边,往下瞟了一眼后疑惑地说:“你确定没有左轮的翅膀,咱们就这样跳下去”

    “跳啊,赶紧跳,哈哈哈”回答他的不是龙颜,而是杜三。

    云开丢下背包,撕开厚实的外套露出胸口,冲持枪包围上来的杜三等人说:“开枪吧你云大爷恐高,给大爷来个痛快”

    杜三把枪挂到背上,对持枪的手下摆了摆手,然后搂着膀子盯着两人冷笑:“投降吧三爷我喜欢钱,暂时不会要你们的小命,还想把你们卖给龙神呢六扇门的大当家想必不会小气,三五千万拿得出来吧”

    “你做梦”龙颜冷冷地瞟了云开一眼,仰头便向后倒去,转瞬间便消失在了峡谷间的云雾中

    杜三等人大吃一惊,没想到江湖上赫赫大名的小龙女会如此刚烈。云开脑子里念头百转,猛然想起江轮上姬牧野的预言,“醉”字拆开为“酉时卒”,此时日头西下,按天干地支计时法不正是酉时么

    “酒无水为酉,翠无羽为卒。若遇无羽箭,涉水可避祸”如果地图上的标示没错的话,这个悬崖峡谷下应该有一条露出地面的暗河,恰好是香溪河的源头。云开纠结地想着,姬神棍啊姬神棍,哥读书少你不要骗我

    一脚将背包踢下悬崖,又偷偷做了几个小动作后,他把牙一咬把心一横,也跟着龙颜跳了下去,嘴里还喋喋不休地念着台词:“youjup,ijup”

    等杜三等人赶到悬崖边时,两人早已不见了踪影,只剩下卷动的云雾和呼啸的山风。

    远在渝都的苏杭,心里没来由地一慌,手里的银针突然一颤,面前患者的膝盖上立即冒出几滴血珠。她赶紧停下手,对那患者抱歉地说:“对不起大妈,您不疼吧”

    “不碍事,不碍事”那患者大妈和颜悦色地摇手说:“我这风湿病啊,十好几年了遇上苏医师这几个月才睡得上好觉,这些日子舒坦得很呐,这点痛不算啥苏医师您是不是有啥心事啊我看你神色不宁的,是不是跟男朋友吵架了”

    苏杭突然想起那张有些清秀又有些贱贱的脸,红着脸说:“大妈我还没男朋友呢,他”

    “瞧,你瞧被我这老妈子说准了吧还不承认呢”大妈乐呵呵地笑着说:“苏医师你也就跟我孙女一般大,有啥不好意思的看样子是还没确定恋爱关系吧你别怪我这个老妈子唠叨,想当年啦,我们也是这么过来的,小芸她爷爷就是头犟驴,死活连我手的不敢牵呢,还是我主动的,嘻嘻你那位不开口,你不会主动点嘛你们现在的年轻人,不都那啥很开放的么,遇上合适的人就赶紧抓住,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喽”

    “大妈”苏杭羞恼地抗议道。

    “呵呵,我不说了,不说了啊,呵呵”

    送走大妈后,医院也到了下班时间。苏杭揉着发酸的胳膊,犹豫几次之后终于拨通了夏晗霜的手机。

    “哟,是苏家妹子啊,难得你打电话过来呢”

    “晚上有空一起吃饭么”苏杭的声音不咸不淡地说。

    “别人问没有,你问一定有”

    “”

    在某个世人遥不可及的小村外,一个白绸唐装老者斜躺在藤椅上,西下的夕阳穿过金黄的树梢,在老者身上投影出一片斑驳的暖色。老者顺手从矮木凳上端起茶杯,惬意地呷了一口说:“表链,黑子忙位”

    “嗷嗷”一只色彩斑斓的鹦鹉跳到围棋棋盒旁,伸出钩喙灵活地衔起一枚黑子,迈着小短腿儿摇摇晃晃地走到棋盘前,偏着小脑袋貌似不知该往哪里放,假装认真思考的样子显得相当滑稽。

    “笨鸟,除了吃你还会别的么我让你背的石室秘传呢阆苑内百草芬芳,到惹起蝶乱蜂忙忙字对应纵二横十六”

    “咕咕”名叫表链的鹦鹉委屈地埋头数棋盘格子,小脑袋瓜一点一点的,样子十分萌萌哒。

    在老者怒其不争的目光下,表链总算找对了位置,用钩喙摆正棋子后飞上树梢,扯开嗓子吼道:“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嗷嗷想要飞却怎么样也飞不高嗷嗷”

    “闭嘴”老者头疼地捂着额头,无可奈何地呵斥道:“有啥样的主人就有啥样的宠物,瞧瞧你都被臭小子教成啥德行了”

    表链的歌声戛然而止。

    白衣老者盯着面前的棋盘,突然间若有所思地放下茶杯仰头望天。夕阳下,金黄色的云彩被秋风卷起,急速翻涌成各种扭曲怪异的形象,老者皱眉扭头问鹦鹉:“你主子有危险了,救还是不救”

    “危险,救危险,救”表链一听就没法淡定了,扑扇着翅膀上窜下跳。

    老者反倒陷入了沉思,过了一阵摇头说:“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不明白生死,如何做得良医有惊无险罢了,罢了”

    “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鹦鹉又扯起嗓门唱开了。

    村口远远传来一声清丽的呼喊,嗓音清脆嘹亮如同黄莺出谷,比鹦鹉的歌声可动听多了。“爷爷三妈让我喊您回家吃晚饭喽”

    “知道啦,蝴蝶”老者回答的嗓音不高,声音却传出了很远。

    老者麻利地从躺椅上坐起,转身往村里走去,刚才的担忧和感慨仿佛全都忘了,乐呵呵地吩咐道:“表链,回家吃饭了,跟上”

    “表链,表链你才不要脸,你全家都不要脸”鹦鹉肚子里嘀咕着,最讨厌人家叫哥“表链”了咱鹦明神鹉,哪里不要脸来着了这村里最不要脸的就数云开那小子,翘家居然不带上鸟爷,活该倒霉受罪,表怪鸟爷我不讲义气自视鹦明神鹉的表链,虽然挺二但不是傻子,知道老头儿这会儿不能惹,它没敢就自己的小名一事提出严正抗议,乖乖地扑扇着小翅膀赶紧跟上。

    一人一鸟的影子在夕阳下拉得老长。

    p.s.应红火兄要求加更,谢谢你们的鼓励和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