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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邕州会战(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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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39年9月23日,凌晨3点,在钦州县向南15公里小董镇的一处宽阔的房间内,闪烁着淡淡的灯光,在这个风雨之夜,显得孤寂和苍凉。

    第96军新编19师师长黄固,还没有入睡,他坐在凳子上,一口接一口抽着烟,眼睛一动不动,呆呆地看着漆黑的外面。

    一阵轻轻的脚步身由远而近,不久脚步身在黄固的面前停止,黄固头也不抬,道:“卓副官,外面的风小点了吗?”

    来的是黄固的副官卓子才,他轻声报告道:“师座,风小多了,雨也快停了。”

    黄固叹了口气,道“你去和55团、56团、57团联系下,让他们长个心眼,不要让小鬼子捡了漏子。”

    卓副官接令转身离去,逐渐消失在黑暗中,黄固感到一丝困意,正准备回房间休息,正在这时,一个传令兵跑来,“报告师座,和55团电话失去联系!”

    黄固一激灵,霎时睡意全无,立刻用手指着大门大声地道:“快,快叫人抢修!”

    不久,另外一个坏消息换来,和防城的56团也失去了联系。

    一个团的线路有问题,可能是风雨的原因,但两个团都失去了联系,绝不是偶然,清凉的夏季,黄固的心里感到一阵阵的凉意。

    ………

    沙井、黎头嘴,这是钦州湾左右侧的两处海岸,离海岸不远的海面,无数登陆艇在黑夜和风雨的掩护下,向岸边涌来。

    登陆艇上坐满了日军,领头的是第9旅团第11联队联队长山县栗花生大佐,他一腿跪坐在船头,眼睛凶狠地望着黑乎乎的对面。

    山县抽出了军刀,指向了前方,军刀的寒光,割裂了黑暗的夜空,雪亮的刀身,将周围一个个日军狰狞的面孔显示出来。

    “扑通…”登陆船只一个个抵达海岸,山县大佐带头跳入齐腰深的海水中,其余的日军也像下饺子一样,接连不断地跳下。

    这是日军最虚弱的时候,遗憾的是,中国军队对日军的行动毫无所知,山县率领的2个步兵大队作为第一批次登陆部队,顺利地上岸。

    不远处的一从灌木旁,突然连续亮灭了三次灯火,日军登陆部队发现,一个通讯兵也快速地将探照灯连续开关了三次,不久,从黑暗中出来几个人影,与日军本部会和。

    “大佐阁下,支那军在沙井有一个营,黎家嘴有一个连,支那第55团主力及团部在钦州县…”刚刚会和的日军特工,在地图上详细地说明了中国军队在钦州的布防情况,一个参谋拿着防水地图,旁边一圈日军军官,联队长山县栗花生亲自拿起规尺,给即将参战的日军做最后一次图上作业。

    未几,围在一旁的日军军官纷纷散开,然后各自率领部队,消失在黑暗之中。

    风雨渐渐小了下来,时钟慢慢转向黎明,海面上和海岸上仍然一片宁静,仿佛一个正常的早晨即将来临。

    突然,海面上闪出了一片火光,紧接着震耳欲聋的炮火声如同暴风一样响起,一堆又一堆密集的炮弹,拖着橘红色的尾焰,从炮膛出发,日军第5舰队所有火力,按照测定好的数据,对岸上的目标全速射击。

    日本海军大多数的火炮口径超过了150毫米,“那智”号的主炮口径更是超过了260毫米,数百斤重的炮弹准确地落入国军的阵地,无数砖石、土块、甚至人的肢体被日军火炮撕碎,守军不多的工事和有限的障碍物立刻遭到毁灭性打击。

    1个趴在地上的日军指挥官站了起来,向中国军队的营地举起了军刀…

    **************

    第五舰队旗舰“那智”号的指挥部里,只剩下板垣征四郎一个人坐在那里,他的前面,孤零零放着一盏清茶,清茶的热气已经散尽,茶水也变得冰凉。

    突然,“腾”的一声,作战参谋有末次中佐闯了进来,一脸激动。

    “司令官阁下,我军在凌晨的奇袭,取得了完全的成功,钦州和防城已经被皇军占领!”

    板垣征四郎激动地站了起来,这次突袭是先登陆再由海军掩护,时间还选择在凌晨的雨夜,是一次风险和收益均极高的行动。

    “请立即将即时战况上报给寺内大将和省部,让国民最快时间知道我军胜利的消息!”

    突然性的袭击,强大的炮火支援,以及精密周详的作战计划,使日军一开始便取得了压倒性的优势,反观守军第96军新编19师,这个军是桂军战斗力最差的部队,而新编19师又是第96军战斗力最差的师。更无奈的是,这个师三个主力团还分散在钦州、海防和小董的三个互不联系的地方,日军几乎是一次冲锋,就将守军击溃。

    黎明时分,日军第18师团第23旅团,由旅团长原守率领,在击溃守军新编19师第56团后,向防城、大直、贵台墟方向前进,9月24日14:00,原守支队的一部顺利攻占贵台墟,打开了日军通向南宁的左翼通道。

    日军中路纵队,左路支队第5师团第21旅团,是攻击南宁的主力部队,由旅团长中村正雄率领,在黄屋一线登陆后,日军并未沿陆路前进,而是用汽艇载着部队和物资,沿着渔洪江高速向前推进,不久,日军到达大寺,目标直指南宁和钦州的枢纽:大塘。

    日军右翼纵队,是第5师团第9旅团,由旅团长及川源七率领,在沙井和黎家嘴登陆后,迅速击溃守军的一个团,然后沿着钦州、小董、百济,像南宁方向的右翼攻击前进。

    三路日军,没有携带任何重炮,甚至没有足够的粮食弹药,在击溃守军新编第19师后,以急行军的速度,疯狂向前推进。

    左翼和右翼的日军,都是用步行的方式,但中间的中村支队,先是用汽艇沿着渔洪江快速挺进了约30公里,在大寺上岸后,中村旅团仍然没有步行,而是动用了秘密交通工具。

    秘密交通工具是自行车,汽艇装载着日本国产的自行车,也同样在大寺上岸,并被立即发送到各个日军手上。

    中村正雄也坐上了一辆,数千个小鬼子和他一样,纷纷上车,中村得意地一挥手,“银轮部队,全速前进!”

    一道巨大的黄色人流向南宁方向涌去,中村正雄一车当先,骑在最前头。

    邕钦公路,一个大约七八岁的小女孩,挎着一个大大的竹篮,篮子里面,是半篮猪草,雨天刚过,正是打猪草的好季节。

    突然,小女孩张大了嘴巴,竹篮掉在地上,无数穿着黄色军装,背着长长的步枪,骑着一种两个轮子的脚踏车,在她的面前通过,这些士兵的背后,扣着带有伪装帽的钢盔。

    小女孩顾不得竹篮和里面的猪草,转身就跑,没跑几步,突然脚下一滑,重重摔在地上。

    “哇哇…”小女孩害怕地哭起来。

    中村正雄放下自行车,走到小女孩面前,掏出一块糖,剥开糖纸,塞进小女孩的嘴里。

    一个日军的随机记者立刻拿起了相机,“啪”的一声,照门一闪,一张标记着“日军亲善爱民”的照片被拍了出来。

    照片以最快速度被送到钦州湾的日本军舰,然后被送往东京,作为日军“讨蒋爱民”胜利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