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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一醉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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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思考着楼鸣的事情,白桑突然听到有人过来,急忙回头,就看见千戎王那史走了过来。只见他面容消瘦,眼窝深陷,明显是病入膏肓的模样。沐云跟在他的身旁,正温柔的看着白桑。

    看见那史过来,楼继和楼鸣两个人一左一右搀扶住了那史。白桑急忙向那史行礼,心底却难受了一下,去年来这里的时候,那史还能跟兄弟两个赛马,如今却变成了这副样子。

    “起来吧,你这孩子总是讲究礼数。”那史温柔的笑着,挥挥手示意白桑过来。

    小心翼翼的走过去,那史粗糙的手划过了白桑的脸,满意的看着她笑了。楼破和白桑经历的事情他都听说了,把楼破交给白桑,他放心。

    “父亲。”楼破正从帐篷里走出来,看见那史唤道。

    狠狠的皱了一下眉,一年没有看见自己的父亲,楼破不能想象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楼破快步走过去扶住了那史,眼里全都是自责,这一年发生了太多事情,让他都没能回来看看自己的父亲。

    “你没事就好,我老了,以后这里都是你们的。”那史倒好像并不在乎,握着了楼破的手说:“留下吧,也好帮衬着你大哥。”

    楼破微微皱了一下眉,看着那史的神情,终于还是点了一下头。那史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就连白桑的心也微微放松了一下。

    主帐篷里暖气逼人,是楼继特意嘱咐要把火盆烧的旺盛一些,白桑脱下了大衣,坐在了楼破的身边。一直在那史身边的沐云眼睛没有离开过白桑,好像是在欣赏,又好像是在猜测。白桑注意到了沐云的目光,微微低下了头。

    这一家子聚在一起,怕是又要说一些白桑听不懂的事情,白桑歪着头看着放在中间的地图,这是千戎行军用的地图。平郁将军离世,很多事情都要做出部署,白桑听着那史说着军事上的事情,两只手绞在了一起,有点无聊。

    刚刚还一脸悲伤的楼破已经完全没有刚才的神情,全神贯注的听着那史说话,楼继和临珂也是一样,就连楼鸣好像也在认真的听着。帐篷里还有一些白桑并不认识的将军,气氛一时有些严肃,白桑有点紧张,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的。

    不知过了多久,白桑瘪了瘪嘴,楼破突然伸手过来握住了白桑的小手,让白桑有些皱眉,明明一直都是温暖的大手这一次却变得冰凉。白桑两只手都附了上去,想要温暖楼破的手。

    这个会不知道开了多长时间,那史好像是有些疲惫了,挥挥手示意大家散了,楼继起身扶着那史回去,很快众人就离开了帐篷。

    回到帐篷里,白桑躺倒在了床上,刚刚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可以放松了,楼破站在床头,温柔的看着白桑笑。

    “辛苦你了。”楼破回头看着白桑说道:“跟着我坐了这么久,累了吧。”

    摇了摇头,白桑拉着楼破坐在床上,帮他按摩着身体。明明最辛苦的应该是他,偏偏每次都要让他来关心自己,白桑在心里又暗暗自责了一下,更卖力的帮楼破按摩起来。楼破的身体一直是紧绷着的,现在白桑的力度对于他来说很受用,楼破舒服的眯起了眼睛,由着白桑给自己按摩。

    “以后住在这里,还要你多操心一下父亲的事情。”楼破说起那史,眉心又一次皱了起来。

    他竟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病成了这样,是自己实在太疏忽了。知道楼破在想什么,白桑的小手伸到了楼破的眉间,轻柔的抚着,想要让楼破的眉头舒展开。

    “你放心,以后父亲的事情交给我,我一定会好好侍候的,让父亲想不起来还有你的存在。”白桑笑着安慰楼破说道。

    笑着点点头,楼破抓住了白桑的手,狠狠的把女人拉进了怀里。白桑惊了一下,很快就笑了,一只手握住了楼破的手,抬头微笑着看着楼破。楼破看着白桑也明显消瘦的脸,知道这些日子她也操劳了很多,大手抚上了她的脸,薄唇缓缓的凑了过去。

    帐篷的帘子突然被人掀开,楼继大步的从外面走了进来,白桑明显受到了惊吓,急忙推开楼破做到了一旁。不知道自己打扰了什么,楼继拿着几坛酒走了进来,好奇的看着白桑通红的脸。

    “大哥。”白桑怯怯的唤了一声。

    比起白桑来,楼破倒是淡定很多,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坐在床上看着楼继走进来。

    “给你带了点好酒来,我知道你应该是想喝酒了。”楼继把酒放在桌子上,看着楼破说。

    “还是大哥最了解我。”楼破起身坐在了桌子旁,好像忘记了刚才的事。

    自然的拿起桌子上的一坛酒,楼破自顾自的喝了起来,美酒和女人,倒都是消愁的好办法。好像是受不了帐篷里有点尴尬的气氛,白桑红着脸低着头走出了帐篷,看着女人好像逃一般的离开,楼破没忍住露出了笑容。

    “这一年发生了太多事,父亲一直让我瞒着你,不想影响你做事。”楼继和楼破撞了一下酒坛,缓缓的说道。

    见楼破没有说话,楼继喝了一大口酒,继续说道:“其实父亲最疼爱的还是你,他没有给过你什么,所以希望至少不要打扰到你。”

    “大哥。”楼破出言打断了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这些事情我又何尝不明白,这些年我从来没有怨过父亲,父亲也有他的苦衷。”

    沐云公主远嫁而来,是禹国最金贵的公主,况且又育有一子,自然也有一些势力。当时的情况已经无从考证,只是楼破并不想怨自己的父亲狠心不管他。又喝了一口酒,楼破自己倒是笑了,过去的事情又何必总是放在心上。

    “你明白就好。”楼继点了点头说道:“以后的事情还有我们兄弟两个忙的,今天倒不如一醉方休。”

    “说得好。”

    两个人又一次撞了一下酒坛,楼破赞同的说,兄弟两个人大口喝着酒。帐篷里火盆烧的正旺,帐篷外寒风呼呼的刮着。

    天已经黑了下来,白桑在帐篷外面裹紧了衣服,看了看四周没人,眉心微微皱了一下,向平郁的帐篷走去。这件事情白桑还是耿耿于怀,她想要查清楚平郁的死因。

    帐篷里空无一人,白桑走进去,小心翼翼的检查着平郁的身体。老人面色如常,和平时没有什么变化,检查一番之后,依旧和之前得到的消息一样,没有一丝一毫的外伤。稍稍思索了一下,白桑调动真气,探入到了老人的体内,既然没有外伤,或许是内伤也说不定。

    真气游走了一圈,却依然一无所获,白桑收了内力,摸着下巴思考着。那还会因为什么事情,如果真的是自己多心那就简单了很多,但如果不是,那楼破留在这里岂不是会有危险

    这么想着,白桑的心又紧了一下。突然有人走近了帐篷,白桑下意识的回头手已经摸到了袖剑,看见的却是拿着油灯进来的沐云和映容。白桑一时间呆在原地,手急忙背到了身后,不知道要怎么办。

    “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里?”看见是白桑,沐云好奇的问道。

    “我知道平郁将军是阿破的师父,平日里也听说了将军的事情,我不忍心让将军一个人呆在这里,所以过来想陪陪将军。”白桑低着头,编着瞎话说道。

    还好沐云并没有追究什么,而是走到床前,看了一眼平郁,并没有什么变化,复又转过头看向白桑。

    “我也是如此,想着将军劳苦功高,想要最后送他一程罢了。”沐云拉着白桑的手,微微叹了口气。

    帐篷里一时只能听见三个人的呼吸声,映容把油灯放在了桌子上,用白色的布盖住了平郁。复又走到沐云的身边,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

    “这次既然是不走了,以后你就过来过陪陪我,我一个人在这偌大的王庭里,也没有人跟我说说话。”沐云温柔的说,一边和白桑走出了帐篷。

    轻轻点点头应着,白桑用余光打量着沐云,和一年前一样,雍容华贵,好像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痕迹。映容在后面打着灯,照亮了雪地上的路。

    “时候也不早了,我回去休息了。”沐云拍了拍白桑的手说:“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女孩子还是离这种地方远一些。”

    一边应着,白桑收回了自己的手,若有所思的看着沐云离开的背影,又回头又看了一眼平郁的帐篷,黑漆漆的在阴影当中,那么孤单。在阴影里,楼鸣也看着沐云离开的身影,唇角一抹笑意,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突然感受到周围有人,白桑敏锐的看向了另一旁的阴影中,抽出袖剑一个起落就到了那里,只是此处空无一人。白桑向前又走了几步,依然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身影。

    离这个帐篷不远的雪地上,楼鸣正向自己的帐篷走去,脸上还露着笑容,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