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看 > 琴剑情侠 > 115、惊见阮主

115、惊见阮主

推荐阅读:弃宇宙渡劫之王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仙宫大侠萧金衍大华恩仇引天刑纪不朽凡人

一秒记住【笔趣看 www.biqukan.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葛氏正与贾嫂、郝福家的等人在外戒守,突闻宣己进殿受赏,心下不由惊骇,深知所谓的领赏,乃是受刑之美谓。暗想:“不知自己何时犯了规法,难道昨晚在家犒劳了自家男人,被谁见了才告倒自己?”边想边走,心里忐忑不安。有跟她平素不和之人见了,心里大快,恨不得能多赏她百八十板,也好替自己出口闷气。葛氏面无人色地仓惶入厅,进门两尺处便俯囟跪倒,口中颤道:“万岁差卑……卑臣进殿,不……不知有何旨意?”

    雷碧洁道:“你还问朕?先自打四大嘴巴再说!”

    葛氏二话不言,抬起两手,“啪啪啪啪”,连抽四掌,打得血流不止,却是真正劲扇。

    雷碧洁道:“知错自责,本想重处五十大板,念你这几天领众晨扫有功,便免减三十.来人,打她二十大板再论端的。”

    厉之华也是憎厌葛氏,并非她过去吝待自己,而是楚楚给的五十两银票被她偷去。若平时,她取走再多,厉之华亦不疼惜,主要这张银票是楚楚留给他的唯一念物。身无分文,更无法取银来与荷香客套。这见她自打四个嘴巴,心里也感痛快。

    雷碧洁命罢,立有两个婆子上来把葛氏按倒在地,另有一个凶妇手搦板柄上前欲拍。葛氏见此,早已吓得浑身瘫软,竟不敢作声。

    厉之华虽是不喜葛氏,但想自己在其家养病数日,念在于连水的面上,却不忍她遭此板刑。又讶想:“葛氏为自己丈夫做饭,忍让家吵,乃贤德之举,无怪众妇人个个性子凶暴,原是雷碧洁有令,把男人视作浊物贱类,女子应享男人之威,此俗着实荒唐怪诞之至。”想后便道:“皇上息怒。葛四云虽触法令,但也要论个青白再处,哪有不分青红皂白而武断行事的道理?皇上聪颖过人,万人难及,不可因怒错行,少打几板,也显得皇上恩慈,免众暗议。”

    这几句谀谏委婉道出,雷碧洁闻之甚喜,道:“暂听你这次。”又命:“先别打她,让她先说个情由来,再量体裁衣不迟。”

    柳儿见厉之华求情,雷碧洁又依允了他,心里又妒又恨,恶狠狠地瞪了他几眼,暗恨道:“这小子猴猕着冠,越发成人了,今后瞧我怎么摆布你!”想毕说道:“小姐不可信他胡说,有道是君口如山,不好改的。再者他是个男人,所以……”

    雷碧洁不悦道:“你懂个屁,吴公公所言足理,不可再扰寡人审案子。”

    柳儿见厉之华一时受宠,自己反退了一射之地,心里不由格噔一下子,更将妒恨。

    葛氏见厉之华替己求情,内心不由稍愧,又听得柳儿添油加火,暗自破骂不绝。

    两个婆子听命放了她,葛氏重新跪好,哆嗦道:“谢万岁恩典。贱职历来守法如命,不敢造次地微触皮毛。也怨罪臣昨晚爽性,不慎触了法令,往日却没违条叛令的胆举。”

    雷碧洁道:“此罪正是你昨晚所犯,朕皆知之,需从实道来,方轻论处。”

    葛氏答道:“罪职不敢隐瞒。昨日那亡人去集途中,拾得遗银三两,沽些酒肉返家。晚间让我下庖煮饭,罪职当时便打了他一巴掌。不料他竟拎出些酒肉来,我见他破费不俭,又骂又打。那亡人笑说:‘你今日为我煮饭,方后有喜事相告。’我见他说得神秘,又知他历来不敢耍鬼,便糊涂地替他切肉煮饭。毕后我问何喜,他竟骗说我家弟来过,讨了五钱银子去。我不知他在诳我,便破口骂他。那亡人不但不真情相告,还笑着与我对骂,我怒得寻物去打,他才道出真情。说在路上拣残银三两,买些酒食归家,家弟也没来讨五钱银子等等。罪职听后,才饶了他。没过片刻,我突想起皇上昔日订过条法令文,始惊怒地用面杖打他二十来杖,整整让他跪了一夜,我也怯得不曾合眼。本想候散朝时去黄嫂那……”

    雷碧洁怒道:“甚么去黄嫂那?!”

    葛氏吓得大颤,忙又打了自己一巴掌,慌道:“罪臣该死,罪臣该死。我本想等散朝后去刑部黄尚书那认罪伏法,可皇上神明慧目,提前晓得了。卑职毫无隐瞒之辞,望吾皇万岁量罪施刑,罪臣不敢怨言。”

    雷碧洁听她说罢详情,才稍平怒气,说道:“念你还畏严令,不属故犯,又罪后欲去伏法,可以轻处。传旨,免减四十五板,打五板算了。”

    葛氏忙磕头道:“谢主龙恩。”

    两个婆娘重新把她摁倒,那板子手扬板力拍,半点容情不得。这条木板,乃摇船的橹板改做,为楠木所就,质里结实,份量沉重,一般院内人犯错,皆施此刑。葛氏体材尖瘦,直被打得哭爹喊娘。

    片刻打过,葛氏痛得满头汗珠,腚后是鲜血淋淋,心里不止地暗骂告秘之人与雷碧洁、柳儿几等。雷碧洁差人把她架回家养伤。厉之华心想她这一回去,于连水可就惨了。

    葛氏去后,雷碧洁道:“今后胆敢再有犯规者,定当从重处罚,可不似今日这般了。”

    刚言至此,忽一妇人入厅惶报:“启奏小姐陛下,您……您师父到了,从前院正向这里来呢!”

    雷碧洁一阵惊慌,忙命道:“快快收拾厅间诸物,把官袍朝服脱了!快,快,越快越好!”又命柳儿荷香和厉之华三人去准备茶水点心。

    厅上众人慌得抬鼎撤桌,脱服除冠,忙得乱七八糟。厉之华三人在内厅忽闻厅外有个妇人尖声叫道:“哟!碧洁,你这厅里搞得污七八乱,是干啥的?还不快来拜见阮堂主。”只听雷碧洁道:“原来阮堂主和师父一起来了,这可是头一次。弟子有失远迎,还望恕罪。”但听那阮堂主道:“这一两年不见,你这位徒弟倒出落得俊秀多了。不必

    多礼,起来罢。”雷碧洁道:“多谢阮堂主,您二位请坐。”她师父道:“这间厅太大,人少坐这里不舒服,还是到内厅坐坐。阮掌门先请。”

    荷香及柳儿已把官服脱下,回头一瞧厉之华,只见他两眼发直,如根木桩似的呆立原处,官服仍穿在身上。荷香慌道:“你还傻愣着做甚?”忙地帮他除衣。

    柳儿骂道:“麻贼想死了!?快脱,快脱!”一言未了,三人已入了室内,慌得荷香、柳儿两人忙去躬身行礼。

    厉之华当时忽听有人说阮堂主来了,脑子嗡地一声,直惊得六神无主,心跳加剧。见荷香两人与来者行礼,首先入厅之人正是阮金凤但见她凤目无神,容颜憔悴,好象有了场大病似的,比过去明显消瘦颓唐。阮金凤身后是个中年妇人,年约三四十岁,脸形宽大,相貌平平,衣着甚是干落。心想这妇人定是雷碧洁的师父,什么姓刁的香主。

    阮金凤见了厉之华,愣了一愣,不由端详了两眼。那刁香主见了讶道:“噫!这屋里怎么还有位大男人,他这身打扮是干什么的?”

    雷碧洁狠瞪了厉之华几眼,忙笑说道:“我们刚才准备做戏的,听说您们要来,所以停了,他还没来得及脱下戏服。”说完,让荷香与柳儿快去上茶水点心,又向厉之华低声怒喝道:“傻站着干啥?赶快退下!”

    厉之华闻了这声怒喝,才猛地清醒过来,转身就离,忽听阮金凤道:“别走,留下来。”

    厉之华闻言大惊,又羞又恐,唯怕她瞧出什么端倪来。否则,必是难堪尴尬之极。虽听她说不许自己走,可两腿还是向门外迈去。

    只听那刁香主生气道:“这人怎如此没规矩,阮堂主不允你走,难道没听见?”

    雷碧洁忙道:“他是刚来的,不懂礼法,还望阮堂主和师父见谅。”说罢,向厉之华怒道:“阮堂主不让你走,听没听到?还不快与两位老人家磕头作礼?”

    厉之华心想我怎可给阮金凤二人磕头?只好回过身来,躬身一礼,压粗声音说:“在下拜过阮堂主和这位夫人。你们在此,我一个男子在旁有多不便,我这就回去。”

    只听阮金凤叹道:“说人家不懂规矩,这不很懂规矩么?你这丫头哪里修来的福气,

    寻来个挺俊秀的小子玩耍?”

    雷碧洁刚要回答,却听柳儿噗哧一笑。阮金凤瞅了她一眼道:“你这小丫头打扮得花狸狐哨,面相有些不善,你笑甚么?”

    雷碧洁扭头啐道:“死丫头无礼,还不退下?”

    柳儿道:“是。奴婢告退。”

    阮金凤道:“都不必走。刁香主今日是来考较你家小姐的武功进展如何,她只是邀我同来这儿坐坐,没甚么要事来谈,不必慌张。”

    那刁香主呷了口茶道:“我四五个月没来,你却把功夫撂下了,成天做啥戏闹,若天天如此,武功怎能长进?我不在的时候,自己也要加倍练习,就如同我在的一样,亦可去向你爹爹或你两个哥哥讨教几招才对。你快二十岁了,再不加紧练武,身骨可要变得硬老了。”

    雷碧洁笑答道:“弟子不敢偷懒,唯今日放松了一会,让这些人做做戏闹闹。”随后又让荷香与柳儿给阮金凤和她师父添茶。

    阮金凤无精打彩道:“不用添了,我不渴。”

    那刁香主道:“怎么?阮堂主心情还不好吗?”

    阮金凤长叹一声,不言不语,眼瞧着厉之华,神色大为凄然。厉之华见她瞧着自己,吓得忙低下头去,心里砰砰乱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