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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明风归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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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剑大会的比试进入第二轮分别是万梅山庄西门吹雪、白云城叶孤城、无争山庄原随云、宫九和武当派木道人。抽签后, 叶孤城轮空。西门吹雪对木道人, 原随云对宫九。

    自从西门吹雪赢了峨眉独孤一鹤, 消失依旧的声名一夕回到八年前西门吹雪失踪前,还被冠上了剑神之名。及后, 在薛家庄赢了天下第一剑客薛衣人。

    见识过了大唐的瑰丽江湖, 就连剑圣拓跋思南、剑仙李白、心剑叶英都不敢自称天下第一。深知山外有山, 人外有人的西门吹雪怎么会狂妄的自称什么天下第一呢?

    可是虽然西门吹雪并不承认天下第一之名, 天下第一之名还是隐隐落在了他身上。

    而武当木道人自称“下棋第一,喝酒第二,使剑第三”,但是骨子里他最得意的还是剑法。木道人的剑法果然非常厉害,单以武功而论,绝对在现在武当掌门冲虚道长和副掌门石雁之上, 却不知道为什么木道人甘愿屈居长老之位。

    难道真的是木道人淡薄名利, 不屑于掌门之位吗?

    世上唯有两种人能够真正做到淡薄名利, 一种是已经将名利握在手中, 另一种是心无所求,知足常乐的。前一种人并不多, 后一种人也是凤毛麟角。

    毕竟人类是需要上进心的, 唯有不缺乏上进心, 才能推动历史的进程。

    当西门吹雪对上木道人那双略带着几分浑浊却不乏精锐的双目,觉察到了一股莫名的违和感。西门吹雪见过很多性情淡薄清冷的剑客, 比如说藏剑大庄主叶英。

    叶英已到了还璞归真的地步, 当他坐在山林美景之间, 若非那出色的容貌,你甚至会忽视他的存在。

    在木道人的眼中,西门吹雪看到了名利。西门吹雪也是好胜之人,却仅止于剑道。可是木道人眼底的却不是对剑的至高追求,更多是对名利的野心。

    “请!”木道人微笑道。

    “请!”西门吹雪淡淡的应了一句,拔出了佩剑。

    剑身带着淡淡的寒意,一出鞘带着一股浩然杀气。剑客的剑本无正邪之分,可是当剑客有了正邪之分,剑的气息也随之而变。

    两人几乎是同时出手,剑很快,快的许多人根本无法看清楚两人的剑招。

    小琴太一瞬不瞬地看着擂台上西门吹雪和木道人的比试,小手上都是汗水。虽然规矩是点到为止,可是高手过招,有什么意外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娘亲,爹爹会赢吗?”小琴太望着场上剑光闪动,自言自语道。

    “哦哦哦~”小琴萝挥舞着小手,似乎在回应哥哥的问题。

    “我们轻轻是在告诉哥哥,爹爹会赢的对不对?”杨簌歌亲了亲女儿幼嫩的小脸笑道。

    “哦哦哦~”

    “煜煜放心好了,姨父很厉害一定会赢的!”小叽萝安慰道。

    “嗯~”小琴太点了点头。

    因为认真看着场上的比试,几个孩子额头上都冒出了热汗。这些孩子天赋极高,自幼眼界高,竟然比场上一般的江湖人更能看清楚这场比试。

    只是看的久了,多少有些疲累。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半空中的两道身影飘然而落,落在了他们出招前的位置,宛如比试还没开始一般。

    “长江后浪推前浪,老夫已经老了!”木道人悠然道。

    他的声音仿佛苍老了不止十岁,众人这才发现木道人的胸口一道寸余宽的剑伤,鲜血已经染红了前襟。

    西门吹雪一身白雪已经白如雪,谁输谁赢一目了然。

    若是木道人专注于剑道,西门吹雪想他会输。可是木道人的野心太多,太过重于名利,虽然赢了,西门吹雪却有些惋惜。

    原随云和宫九的比试放在了次日,西门吹雪走下擂台的时候,小琴太就迫不及待的扑了上去。

    “爹爹,爹爹赢了!”

    西门吹雪微微一笑,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自从年初过完生日,小琴太就不喜欢被人抱着了。

    “西门啊西门,你果然是令人天下男人嫉妒的存在!”陆小凤调侃道。

    一个男人能够站在剑道巅峰,还有钱。娶个老婆才貌无双,一双儿女更是聪明可爱,西门吹雪确实是江湖上最令人嫉妒的男人之一。

    西门吹雪却自动略过了周遭的各种视线,看向陆小凤,道:“陆小凤什么时候也学会羡慕别人了?”

    两人相视一笑,缓缓离开了擂台。

    在名剑大会结束前,其他观看比赛的人是不允许接触还没有完成所有比试的人的。西门吹雪既然赢了木道人,自然就是下一场,故而并无他人打扰。

    “走我们去喝酒!”陆小凤朗声道,“我喝酒,你喝茶!哈哈哈~”

    西门吹雪略有些无奈。

    西门吹雪以前只喝白水,除了酒也不喝茶。只是后来发现有纯阳弟子烹茶悟道,才开始喜欢茶。不过也只是清淡的绿茶,尤爱千岛玉叶和西湖龙井。

    陆小凤喝酒无异于牛嚼牡丹,真有好茶,西门吹雪还不乐意请他喝呢!至于酒,就算是再好的佳酿,西门吹雪也是不吝请朋友喝的。

    次日,原随云和宫九的比试,这两人并不专精于剑法,但是于剑法一道却有着不弱于许多江湖剑客的实力,足以跻身前十。

    原随云和宫九的武功相差不大,不过原随云毕竟眼睛看不见,却是逊色一筹。不说如叶英一般领悟心剑,就是如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一样进入道境,目盲便不会再是原随云的弱点。

    可惜进入道境是需要悟性的,原随云不缺悟性,却少了一颗悟道的心。他的心思太杂,没有叶英、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的专一,也没有花满楼的“静”。

    这就注定了原随云被卡在道境的大门外,不得而入。

    宫九赢了原随云,不过消耗也不少。幸好抽签的结果,下一场是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也就不必等宫九恢复内息了。

    “叶伯伯厉害还是木道人更厉害啊?”小琴太紧张地问道。

    名剑大会前夕,西门吹雪和叶孤城来往甚多,故而小琴太也随父亲拜访过叶孤城。收了叶孤城一份大大的见面礼,小琴太对叶孤城的称呼也就变成了叶伯伯。

    “很难说,只能说叶孤城的剑术绝不在木道人之下。”陆小凤道。

    “小凤凰叔叔,这不就是说叶伯伯的剑法在木道人之上吗?”小叽萝疑惑道。

    “木道人曾经说过天外飞仙,他接不住。”陆小凤叹息道。

    陆小凤一直有预感,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终究会碰上的。而他心中也一直期盼这一天越迟越好。

    可是,一场名剑大会却让一切这么顺其自然的发生了。陆小凤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至少名剑大会是要求点到为止的。

    但陆小凤也并非完全能够放心的!

    毕竟,就算要求点到为止,可是叶孤城和西门吹雪能够收住他们的剑吗?他们练的本是一往无前的杀人剑法。

    西门吹雪心中有情,剑却仍是无情的剑。而叶孤城更是无情的人练无情的剑法。

    “小煜儿,你娘亲呢?”陆小凤突然发现杨簌歌竟然没有出现,不禁有些诧异。

    “妹妹不舒服,娘亲要照顾妹妹。”小琴太认真道。

    “小轻轻生病了?”陆小凤有些意外道。

    “只是有点着凉,不过娘亲不放心带妹妹出来。”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随口道:“你娘亲不担心今天的比试吗?”

    “以前,爹爹和大漠第一剑客令狐伤比武的时候,娘亲也没有去看啊!”

    陆小凤点了点头。

    他曾经想过西门吹雪心中有了情,会不会因此影响他的剑。可是,当认识了解杨簌歌之后,陆小凤就没有这么想了。

    杨簌歌不是菟丝花,她不需要西门吹雪为之忧心。她不会让西门吹雪的剑变慢,只会让他的剑更锋利。

    情本是双刃剑。

    锣声想起,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的比试也正是开始。若非叶孤城有蓄须的习惯,又年长几岁。这两人长在一起倒像是一面镜子照出的两个人。

    同样的白衣,同样的气势,一样锋利的剑。剑神西门吹雪,剑仙叶孤城,许多人都惊讶于这两个称号的来历。

    当两人站在一起,众人却有了恍然大悟的感觉。

    两道白影同时跃起,剑同时刺出!剑势并不快,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两人之间的距离还有很远。

    剑还没有接触,剑招却迅速开始变化。两人接近的速度仿佛慢到了极致,剑招的变化却快到了极致。剑招随心而变,人剑合一,是心剑。虽然不是完全的心剑,却已进入心剑的境界。

    于外行看来这一战既不激烈,也不精彩,实在是没有看头。不同于西门吹雪与木道人的激斗,也不像原随云和宫九的势均力敌。不过片刻的功夫,胜负已经揭晓。

    两人的剑都抵住了对方的胸口,却只此处一道浅浅的血线,在没有寸进。

    “谁赢了?”擂台下,观者激动道。

    “等你拿到明风剑,我们再战!”西门吹雪突然收了剑,冷声道。

    “好!”叶孤城深深看了西门吹雪一眼道。

    谁也没有注意到叶孤城剑上的裂痕,自然也没有人发现叶孤城身上的剑伤更轻。

    但却不是因为叶孤城赢了。

    西门吹雪一剑刺中叶孤城,迅速收剑,叶孤城的剑才刺中西门吹雪。论剑术而言,西门吹雪略胜一筹。可是这一筹,却并非仅仅是剑术高低之论。

    叶孤城和西门吹雪都明白这一点,所以西门吹雪才会留下这么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