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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第126章 李隆基审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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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和楼的后院的花园并不大,但却很精致。花园的一张石桌前,魏闲云与张宝儿相向而坐。

    “宝儿,你花了这么大的功夫,让王守一做这法曹参军,可是为了下一步的计划?”魏闲云笑着问道。

    张宝儿点点头道:“什么事也瞒不过先生,说起来,这王守一还真是很重要的一环,没他这计划实施起来颇为不易。不然我也不会派人给崔大哥送信,让崔大哥帮我这个忙了!”

    “我当然明白,就算有临淄王与王守一在明处配合我们演这出戏,可若搞不定这白二,也是不行的!”魏闲云有些担心道。

    张宝儿却不以为意道:“有先生您亲自出马,就算十个白二,也没问题,我可是放心的很!”

    见张宝儿一脸的轻松,魏闲云只有苦笑的份了。说起来,魏闲云对白二的心思琢磨的时日也不短了,他断定白二对对白宗远颇有怨气,肯定不会对白宗远死心塌地。可能否真的说服白二,让他背叛白宗远,魏闲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见魏闲云不说话了,张宝儿扭头朝着花园的拱门处张望着,自言自语道:“按理说,白二也该到了,怎么还不见人影儿?”

    就在张宝儿念叨白二的时候,白二已经来到了永和楼。

    上次,从张堂那里知道这猪是怎么杀的,白二便匆匆离去。可结果与之前的情形一样,自己让后来居做的红烧猪肘,味道还是差那么一点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点点,犹如画龙未点睛,缺少灵气。

    眼看着就要成功了,却就差了那么一点点,这种感觉让白二心里痒痒的,他猜想张堂肯定是留了一手,至于是什么,白二绞尽脑汁也想不出。

    就在白二琢磨着,是不是再去求教张堂的时候,张堂却主动派人来请他了。

    白二没有丝毫耽搁,便直奔永和楼而来。

    白二来到永和楼后院,张堂正在等他呢。

    “张大厨,不知您这么急找我来,有何见教?”白二试探着问道。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红烧猪肘的秘方?”张堂没有与他拐弯抹角,而是直接问道。

    白二也顾不上再装了,赶忙点头。

    “我做红烧猪肘有三个窍门,如何养猪、如何杀猪的法子你已经知道了,现在我告诉你第三个窍门!”

    “张大厨请讲!”

    “在我告诉你之前,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情!”张堂说罢,盯着白二,不再言语。

    “什么事?”白二奇怪地问道。

    “去见一个人!”

    “什么人?”

    “你见了就知道了!”说罢,张堂往后院花园指了指:“人就在里面,见不见随你!”

    白二稍作思忖,便点点头,朝着花园的拱门走去。

    张堂看着白二的背影,忍不住摇了摇头。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魏闲云从里院出来,苦笑着对张堂道:“也不知这白二是不是走火入魔了,他同意了我们的要求,但却偏偏要先知道这红烧猪肘的秘方。张堂,看你的了!”

    “他在哪里?”

    “随我来!”

    白二一见张堂赶忙道:“张大厨,你不能食言,赶紧告诉我红烧猪肘到底少一道什么佐料?”

    张堂哼哼一笑,不屑道:“告诉你你也弄不到,那可是红顶冰蟾的血。”

    见白二一脸愕然,他接着说,“凡是动物的肉,实际都有些腥毒,要去这腥毒,唯有红顶冰蟾的血。上天有眼,前些年我机缘巧合,抓了只红顶冰蟾,取了一小瓶血。”

    听了张堂的话,白二愣了半晌,满脸遗憾道:“红顶冰蟾是冰蟾的绝品,可遇不可求,看来我无论如何也做不出这种美味的猪肘了。”

    ……

    这一日,李隆基刚到刺史府衙,便有一名衙役前来禀告:“刺史大人请临淄王过去一趟!”

    李隆基微微一笑,朝着衙役点头道:“知道了!你去禀告梁刺史,就说我马上就到!”

    李隆基名义上虽是别驾,但素来不管事,刺史府衙大小事情梁德全也不与李隆基商量。今日梁德全来请李隆基,李隆基心中知道,张宝儿的计划已经展开了,肯定是因为那件事情。

    “梁刺史,不知您喊我有何有何吩咐?”李隆基在心里一百个瞧不上梁德全,可脸上却绽放着笑容。

    梁德全同样笑眯眯道:“哦!临淄王,请坐!”

    李隆基坐定后,梁德全递过一样东西道:“临淄王,这里有一份朝廷的邸报,您过过目!

    李隆基接过邸报,细细看了起来。

    其实不用看,李隆基也知道邸报上说的是什么。当初,张宝儿实施计划时,李隆基曾经反对过,张宝儿的计划虽然无懈可击,但这种做法毕竟有辱李氏祖先,自己也是李家子孙,怎能无动于衷。最终,还是姚崇说了一句“干大事者不拘小节”,这才让李隆基默认了张宝儿的做法。

    李隆基看罢邸报,猛地拍案而起,怒声道:“简直翻了天了,皇帝陛下的祭天玉册也敢盗,难道就不怕诛九族?“

    “说的是呀,这盗贼也太胆大了!“梁德全随身附和道。

    就在此时,一个身影急急闯了进来,大喊大叫道:“刺史大人,刺史大人,出事了,出大事了!“

    李隆基定睛一看,原来是王守一,他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训斥道:“王守一,你现在也算是有官身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毛毛糙糙的,一点规矩都没有!“

    梁德全看了一眼王守一,并没有说话。

    王守一现在是潞州的法曹参军,他是接了安桂的位置。安桂莫名其妙死这,这让梁德全很是难过了一阵子,毕竟像安桂这么忠心又能为自己全心办事的人太少了。安桂死后,王守一继任法曹参军,这是梁德全所没有料到的。法曹参军这个职位虽然品阶不高,却至关重要。如今,李隆基的大舅哥做了法曹参军,这让梁德全心中很不舒服,这两天梁德全正在琢磨着,想个什么由头把这个王守一给弄下去呢。

    听了李隆基的训斥,王守一不敢辩驳,他抺了一把汗,向李隆基施礼道:“临淄王教训的是,我下次一定注意。可是,可是真的出大事了!“

    李隆基却丝毫不给王守一留情面,摆手道:“你没见我与刺史大人在商量正事吗?有什么事,过一会再来禀告!“

    “遵命!“王守一一脸无奈,转身正欲离去。

    “等等!”梁德全却叫住了王守一,一脸和蔼道:“王参军,无妨,有什么事现在就说吧!”

    王守一禀告道:“刺史大人,五日前,我们抓捕了漏网已久的大盗飞天鼠任旭东。这飞天鼠功夫了得,飞檐走壁如履平地,我们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

    梁德全皱起了眉头,不耐烦道:“拣重要的说!”

    “是!是!这两日我们抓紧时间审讯,飞天鼠将自己所做之案都进行了交待!本以为就这样了,谁知刚才飞天鼠又指名要见我,说是要立功赎罪,有重要事情交待。我去了之后,他向我交待了十几日前所做的一桩案子!因事关重大,所以我赶忙前来向您禀告!”

    “飞天鼠做了什么案子,值得你如此大惊小怪?”梁德全也觉得奇怪。

    王守一变得严肃起来:“飞天鼠交待,一个月前有人出三千两银子,让他去偷一件东西。”

    “三千两?什么东西这么贵重,需要花费这么多银子?”李隆基也觉得奇怪。

    “飞天鼠交待,十几日前他去乾陵盗取了一件玉册,交给了委托之人,换取了三千两银子。他刚刚把钱藏好之后,便被我们抓捕了!”

    “什么,王参军,你再说一遍,他盗取了什么?”梁德全脸色变了。

    “他说他去乾陵盗取了一件玉册!”

    李隆基听罢,早已怒不可遏,他厉声道:“简直是混帐!这个飞天鼠现在何处?快快带我去,我非活剐了他不可!”

    梁德全当然知道李隆基为何生这么大的气,他没想到偷盗乾陵的盗贼,竟然躲在自己治理这下的潞州,若是龙颜大怒,真追究起来……

    想到这里,梁德全禁不住冷汗直流,他看了一眼李隆基,心中暗想:这事无论如何也得把李隆基推到前面去,不管怎么说李隆基是郡王,还是高宗李治的嫡亲子孙,有他在前面挡着,真要追究起来,自己的责任也小一些。

    想到这里,梁德全赶忙对李隆基道:“临淄王,你先别急,此事非同小可,万万莫要鲁莽,搞不好我等都要受连累!”

    李隆基气哼哼道:“刺史大人,那你说这事该怎么办?“

    梁德全眼珠一转,缓缓道:“此案关系到高宗皇帝与当今圣上,您是高宗皇帝的直系孙,我看此案交给您审理最合适,不知临淄王意下如何?“

    李隆基瞅了一眼梁德全,脸色一沉不满道:“刺史大人,你这算盘打的可是精明的很呀。你是想把这个这烫手山芋甩给我,自己落个轻闲不成?“

    梁德全见李隆基语气不善,赶忙解释道:“哪能呢?此案由临淄王审理,我当然不会置身事外,我会全力配合的!“

    听梁德全如此说来,李隆基的脸色这才和缓一些道:“按理说,这个案子我是不该接的,但我作为李氏子孙,不能让先皇蒙羞,所心迪案子我接了。”

    “临淄王高义,本官佩服!”梁德全不忘给李隆基戴一顶高帽子。

    “我把丑话说在前头,若是刺史大人不配合,我立刻掉头走人!”

    “哪能呢!梁某一定全力配合临淄王!”梁德全信誓旦旦道。

    李隆基微微点头,算是接了此案,他转头向王守一询问道:“飞天鼠可否交待,是何人让他去盗玉册的?”

    “交待了!”王守一回答道。

    “是谁?”李隆基追问道。

    “他说是白宗远白大善人!”

    “不可能!”梁德全在一旁惊叫道。

    李隆基和王守一齐齐把目光投向梁德全,脸上露出了奇怪地神色。

    李隆基目光闪烁,向梁德全问道:“刺史大人,莫非你知道这其中隐情?”

    梁德全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他赶忙解释道:“临淄王,我怎会知道隐情,只是这白宗远是我的小舅子,对他我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若说他做了别的违法乱纪之事,还有可能。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他是断断不可能去做!”

    王守一听了顿时急了:“刺史大人,您的意思是说我诬陷白大善人了?飞天鼠此刻便在大牢之中,若刺史大人不信,您可以亲自讯问于他,是真是假一问便知!”

    李隆基也不客气道:“这么说,刺史大人敢替白宗远担保了?

    “这……”

    梁德全虽然不相信白宗远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可要他打包票,他也是不敢的。

    李隆基冷哼一声道:“平日里刺史府衙门内的大小事情我基本上都不过问,可是,今日之事,关系到先帝与圣上!既然让我审理此案,不管涉及到谁,都要一查到底。”

    说到这里,李隆基盯着梁德全道:“我要去大牢现场审一审飞天鼠,请刺史大人一同前往,不知意下如何?”

    梁德全当然知道此事非同小可,赶忙点头道:“临淄王言之有理,我当然要一同前往了!”

    李隆基与梁德全随着王守一来到府衙大牢,牢头得报早已在牢门前恭候了。

    王守一对牢头吩咐道:“打开牢门,刺史大人与临淄王要现场审问飞天鼠!”

    “是!参军大人!”牢头答应一声,赶紧命狱卒打开了狱门。

    三人随着牢头来到飞天鼠牢房前,通过木栅栏,看见一人背对牢门,侧卧在床板之上。

    王守一对牢头吩咐道:“去将人犯提出来,刺史大人与临淄王要审问!”

    牢头应诺一声,将牢房的门打开,对飞天鼠大声喊道:“快起来!”

    飞天鼠没有回答,牢头觉得情况有些不对,赶忙上前细看,飞天鼠竟然七窍流血,面色死灰,一动也不动。

    “啊?怎么会这样?”牢头大惊失色。

    “怎么回事?”王守一见状,赶忙跟进牢房,上前俯身探查,飞天鼠已经没有了呼吸。

    王守一阴沉着脸,转身对牢头大吼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牢头也吓傻了:“王……王参军……我……他……”

    李隆基皱着眉头对一名狱卒吩咐道:“赶紧去将仵作喊来!”

    一名狱卒飞奔而去。

    不一会,仵作便跟着狱卒气喘吁吁而来,他向梁德全与李隆基施礼道:“属下参见刺史大人、临淄王!”

    梁德全指着飞天鼠对仵作道:“迅速察明他的死因!”

    仵作依言当场验看。

    没过多大一会,仵作勘验后向梁德全报告:“启禀大人,此人系砒霜中毒致死,尸体还有温度,死亡不超过一刻钟时间!”

    “不超过一刻钟时间?”李隆基盯着牢头问道:“在我们来之前,还有谁来过!”

    “白……白……白大善人的管家白二来过!”牢头的腿肚子有些打颤了。

    “他来做什么?”李隆基追问道。

    “他……他说白大善人吩咐他,给飞天鼠送点吃的!”

    “这大牢是他说进就进的吗?要你们是做什么用的?”王守一发怒道。

    牢头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梁德全,然后答道:“以前安参军在的时候,曾经吩咐过,若是白二要进大牢探望犯人,不用拦着!以往白二来过大牢多次,都是好好的,谁知今日却……”

    李隆基冷冷看着梁德全:“刺史大人,您说该怎么办?”

    梁德全没想到这事还真与白宗远有关,心中暗自庆幸,幸亏没有为白宗远打包票。

    其实,白二常来大牢,梁德全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以往只要有与白宗远作对的人,白宗远都会授意安桂将对方弄进大牢,再由白二在牢中与对方讨价还价。若是白宗远满意了,人便可从大牢中获释,若是不满意便继续关着,直到对方屈服为止。刚开始的时候,白二每次前来,牢头总要请示安桂。后来,这样的事情越来越多,安桂嫌太麻烦,便交待牢头不用再请示了。

    “这个该死的安桂,怎能如此目无法纪?”梁德全故作生气地咒骂起安桂,把罪责都推到了安桂身上,反正安桂已经死了,死人是无法辩驳的。

    李隆基对王守一吩咐道:“王参军,马上召集所有捕快和衙役,立刻前往白宗远府上缉拿白二!”

    “是!”王守一转身出了大牢。

    李隆基扭头瞥了一眼梁德全:“不知刺史大人是要回衙门呢,还是与我一道去白府呢?”

    梁德全心中早已把白二的祖宗八代都骂了个遍,此时听李隆基如此一问,他赶忙道:“我自然是与临淄王同去白府了!”

    李隆基与梁德全一行来到白宗远府前,几十名捕快与衙役将白府团团围住。

    王守一向李隆基请示道:“临淄王,已将白府包围,下一步如何,请吩咐!”

    李隆基背着手对王守一吩咐道:“王参军,前去叫门,即刻抓捕白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