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莽林迷影 第九十四章 有缘分的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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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以为是半张脸的人面绣屏，第二眼就发现不对，这是侧脸。
只是眼睛格外有神，虽然是侧脸，可总觉的那只眼是正眼看人的，而且看的时间稍微久了，会有种它也在看你的对视感，这种感觉可不好说，像是谁砍了脑袋，找不到身子了，但还是活的五官。
“为什么叫活绣屏？是真活的还是逼真的意思？”我拿起这个人面绣屏，端详问麻子。
“我咋知道，不是铺子上写的活绣屏阁吗？”
“操，我还以为你对这里的渊源知道许多呢，那你还说天下独一份，井底之蛙！”
“我见过这个人！”冷不丁的山魈一直被我拽着衣角在身后冒出来一句话。
我回头，山魈这会虽然依旧是面瘫的表情，但貌似没了失忆厉害时候的那种傻气，难道他远离了胭脂铺子，多少在记忆力恢复一些？还是有什么触动了他，暂时记起来某个片段？
“认识？你知道这是谁吗？山魈，你想到了什么？”
“不知道，就是曾经见到过！”
“麻子，山魈说见到过是啥意思？是曾经来过这个潘家园一角，到过这个铺子，见过这个人面绣屏？还是见过这个人面绣屏的原型本人呢？”山魈的话有歧义，我回头问麻子。
麻子也是一愣。
“我怎么瞅着这绣屏侧脸像山魈呢？”
麻子这么一说，我差点站不住，像山魈？
“怎么会像山魈？哪里像，我怎么半点没看出来？”
“你看哈，除了神态不像，五官哪里不像了，山魈脸上的肌肉都是平的，而这个人面绣屏有丰富的表情，加上都是银发绣的，山魈皮肤发黑，你没觉的，这根本就是另外一种状态的山魈吗？”
别说，麻子这话同时，我发现这个人面绣屏的五官跟山魈的确很像，尤其是鼻孔侧翼，山魈的鼻子像鹰勾，正面看两个鼻孔往两边狰，侧面看能看到三分之一的鼻孔，而且嘴比较阔，说白了像北京元谋人没进化好那种，还有一个最明显的特点，山魈的眼尾比一般人要长，这也是为什么我第一看以为这个绣屏是半张人脸，因为绣屏上的这只眼很长，很容易误解不是侧面状态。
许是我们呆的久了，铺外在摊位上绣东西的姑娘进来，就是看着我们，手里拿着绣圈继续忙着自己的，我也不晓得是不是叫绣圈，我记得当时小时候，俺们屯里很多妇女也搞这个，但是她们是绣线做，不是用动物毛，就是一个竹子圈，撑起一丝绸，方便绣东西，只是这个姑娘手里的绣圈，我上眼一看不像竹子，因为很透，象牙色，年久手磨的带着岁月的古老感。
我摸摸裤兜，出门没带大钱，其实我想买下这个绣屏，“姑娘，你这个，多少钱？”
我也不懂在这买东西是不是要什么行话显得地道不被挨宰，只好实实在在的说了。
没成想，那姑娘是个哑巴，但肯定不是先天的，因为显然听懂了我的话，伸出两根手指，算是报价。
我心说，这是两万还是两百万啊，麻子不是说这地儿都是硬货，水深嘛，这玩意要说两千万，我估计不能，要这么贵，哪能摆在这里，谁随手捞走那不大出血了都，要是两百万吧，我感觉有点可能，就是冲着人发绣的，这材料这手工这地儿，还有我总感觉这个绣屏背后故事很深，因为牵扯到跟山魈样貌一样，还有它能激发山魈的某段记忆，这么久，好像能激发山魈的东西不多，可两百万我就要问个价，下次来拿了，不过逛个街，花掉两百万咋想咋感觉自个败家，我还没这么大手笔的买个不认识的玩意，要是二十万，应该算正常价位，接近我的心里承受，反正两万，我感觉没戏。
但我也不好问人家这俩手指背后的价位是啥计量单位，因为问这个问题显得太白痴了，最容易挨宰。
这么犹豫着，麻子从裤兜里掏出二百块钱，递给姑娘“姑娘，交个定金，回头我来拿，明个这个点，我要是不来，就是不要了，你就给我保留到这个时间！”
姑娘看了我们一眼，很吃惊的表情，搞得我跟麻子更吃惊，心说，这是定金少了还是少了还是少了？或者人家就没这么卖过货？
可偏又是个不会说话的，没法交流，就这么尴尬杵着的时候，姑娘接过麻子的钱，回头转身从一掉了把手的破抽屉里开始扒拉，我瞅着没懂这是啥意思，结果她扒拉出来一百八的零钱，递给麻子。
“啊？定金就二十？”麻子跟我更迷糊了。
可姑娘摇摇头。
“哦哦，那定金多少呢？为啥找我钱？难道是保留的时间短？你们这保留时间是啥价码，我是买定了这货，就是出来匆忙，没带那么多钱，回去取，明个来送钱拿货，成不？”
姑娘这下头摇的更勤快了，一头如水的秀发垂到一把捏的小腰间，被风撩动，散发着青春的动人，我痴痴傻傻的看着。
姑娘脸上绯红一抹，不自然的羞矜低头，后来索性搁下自己手里的绣圈，捧起那个人面绣屏，放到我手里。
“恩？啥意思这是？”难道刚才眉目传情，她决定送我了？
见我们还是不懂，那姑娘只好找来一根破铅笔，就在麻子的零钱上写了一行字，售价二十元人民币，可以拿走！
我了个去，这句话我当时那心里啊，转了几个弯的复杂，啥感觉呢，这么便宜，这是姑娘今天吃了傻子药还是这玩意就是个仿品呢，难道这不是人发绣的？是库存鱼绳子？二十块钱不说，就是二百，我也不在乎，就当花钱买看美人了，关键是这玩意方才在我心里那是贵如泰山啊，这会心里落差极大，失望透顶，就像你追了很久的女神，新婚那夜发现是个混的，从天堂滚入地狱的跌落，可有一样，即便是个仿品，这主人肯定跟山魈有关系，而且山魈说见过，这个仿品不值钱，背后的渊源是无价的，想到这里，我突然醒过神来，难道这些铺子外边的物件都是仿品？背后都有真货？
“姑娘，这个我买了，另外，我很感兴趣这个物件的真品，不知道能不能？”
姑娘一听这话，犹豫了。
后来任凭我们怎么说，姑娘就是摇头，意思很明白，要么是就没有真品要么就是级别不够，没资格见货。
不知不觉我们竟然在这里耗了个把时间了，一看表下午四点半，一想，晚上约了那罗锅找的主顾，中午又没吃饭，应该找个地儿吃点，就只好拿着仿品人面绣屏离开这铺子。
“要说，这地儿的仿品都这么入眼，真不知道真货啥样子，你看这哪像个不值钱的玩意！”我一边瞅着这绣屏，一边叹息。
“你说，会不会是单独卖给咱这个价位？”
“恩？啥意思？你也看出来了，这姑娘是不是对我有好感？难道这里不刷卡可以刷颜值？”
“屁，我的意思是，你记得罗锅说了句话吗，说这地儿的买卖都讲个缘分，缘分不到，勉强没用，咱们领着山魈进去买这玩意，我的意思是，会不会这就是缘分？这个根本就是真货？”
“操，我怎么没想到呢，这地儿的人都眼力尖，咱们站了那么久，山魈又这么出眼，那姑娘怎么会发现不了山魈跟这人面绣屏模样一致，难道真是这个原因？那咱们最后管她要真货买的时候，一个劲摇头就是没有真货，这就是真货？”
“这个东西吧，估计卖给旁人就是价码很高，遇到有缘分的人，就是不花钱，但是呢，为啥还要收咱们二十块钱，有个讲头，这算买卖不算送，买卖就是大家彼此不相欠，要是送，就是另外意思了，这就跟咱们屯子谁家结婚后用剩下的衣服拉，有人借着用一样，都要给一块钱，代表是买来的！”
麻子说这个我知道，早年我娘那一代很穷的时候，屯里人结婚的衣服都是相互借的，尤其是我姥姥那个年代，更明显，因为当时都是布票，一块布都很来的为难，当时我娘说，家里一般就一人一条裤子，出门穿，回来就要脱下，害怕穿破了，就没的穿了，那会，借衣服的时候，都要借的人给主人一分钱或者一毛钱，看能力给，实在穷的也要给一分钱，啥意思呢，有讲头，这衣服不是借的了，就是自己买的了，图个新婚吉利，别新人一过日子就开始借，不好。
而正经买卖其实都有一些讲究，越是真干买卖的人，越是迷信，当然这种迷信很多时候就成为了当事人一种根深蒂固的信仰了。
麻子这个说法，我多少是认可的，因为再怎么外行的人也不是傻子，就我手里这个绣屏，即便是仿品，那也是顶尖的手艺，就这银丝丝的逼真，这眼神，这如真如幻的感觉，至少只值二十块钱是扯淡的，现在二十块钱能干啥，吃碗面？
照这么分析，应该就是这物件跟我们这伙人是有缘分的买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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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以为是半张脸的人面绣屏，第二眼就发现不对，这是侧脸。
只是眼睛格外有神，虽然是侧脸，可总觉的那只眼是正眼看人的，而且看的时间稍微久了，会有种它也在看你的对视感，这种感觉可不好说，像是谁砍了脑袋，找不到身子了，但还是活的五官。
“为什么叫活绣屏？是真活的还是逼真的意思？”我拿起这个人面绣屏，端详问麻子。
“我咋知道，不是铺子上写的活绣屏阁吗？”
“操，我还以为你对这里的渊源知道许多呢，那你还说天下独一份，井底之蛙！”
“我见过这个人！”冷不丁的山魈一直被我拽着衣角在身后冒出来一句话。
我回头，山魈这会虽然依旧是面瘫的表情，但貌似没了失忆厉害时候的那种傻气，难道他远离了胭脂铺子，多少在记忆力恢复一些？还是有什么触动了他，暂时记起来某个片段？
“认识？你知道这是谁吗？山魈，你想到了什么？”
“不知道，就是曾经见到过！”
“麻子，山魈说见到过是啥意思？是曾经来过这个潘家园一角，到过这个铺子，见过这个人面绣屏？还是见过这个人面绣屏的原型本人呢？”山魈的话有歧义，我回头问麻子。
麻子也是一愣。
“我怎么瞅着这绣屏侧脸像山魈呢？”
麻子这么一说，我差点站不住，像山魈？
“怎么会像山魈？哪里像，我怎么半点没看出来？”
“你看哈，除了神态不像，五官哪里不像了，山魈脸上的肌肉都是平的，而这个人面绣屏有丰富的表情，加上都是银发绣的，山魈皮肤发黑，你没觉的，这根本就是另外一种状态的山魈吗？”
别说，麻子这话同时，我发现这个人面绣屏的五官跟山魈的确很像，尤其是鼻孔侧翼，山魈的鼻子像鹰勾，正面看两个鼻孔往两边狰，侧面看能看到三分之一的鼻孔，而且嘴比较阔，说白了像北京元谋人没进化好那种，还有一个最明显的特点，山魈的眼尾比一般人要长，这也是为什么我第一看以为这个绣屏是半张人脸，因为绣屏上的这只眼很长，很容易误解不是侧面状态。
许是我们呆的久了，铺外在摊位上绣东西的姑娘进来，就是看着我们，手里拿着绣圈继续忙着自己的，我也不晓得是不是叫绣圈，我记得当时小时候，俺们屯里很多妇女也搞这个，但是她们是绣线做，不是用动物毛，就是一个竹子圈，撑起一丝绸，方便绣东西，只是这个姑娘手里的绣圈，我上眼一看不像竹子，因为很透，象牙色，年久手磨的带着岁月的古老感。
我摸摸裤兜，出门没带大钱，其实我想买下这个绣屏，“姑娘，你这个，多少钱？”
我也不懂在这买东西是不是要什么行话显得地道不被挨宰，只好实实在在的说了。
没成想，那姑娘是个哑巴，但肯定不是先天的，因为显然听懂了我的话，伸出两根手指，算是报价。
我心说，这是两万还是两百万啊，麻子不是说这地儿都是硬货，水深嘛，这玩意要说两千万，我估计不能，要这么贵，哪能摆在这里，谁随手捞走那不大出血了都，要是两百万吧，我感觉有点可能，就是冲着人发绣的，这材料这手工这地儿，还有我总感觉这个绣屏背后故事很深，因为牵扯到跟山魈样貌一样，还有它能激发山魈的某段记忆，这么久，好像能激发山魈的东西不多，可两百万我就要问个价，下次来拿了，不过逛个街，花掉两百万咋想咋感觉自个败家，我还没这么大手笔的买个不认识的玩意，要是二十万，应该算正常价位，接近我的心里承受，反正两万，我感觉没戏。
但我也不好问人家这俩手指背后的价位是啥计量单位，因为问这个问题显得太白痴了，最容易挨宰。
这么犹豫着，麻子从裤兜里掏出二百块钱，递给姑娘“姑娘，交个定金，回头我来拿，明个这个点，我要是不来，就是不要了，你就给我保留到这个时间！”
姑娘看了我们一眼，很吃惊的表情，搞得我跟麻子更吃惊，心说，这是定金少了还是少了还是少了？或者人家就没这么卖过货？
可偏又是个不会说话的，没法交流，就这么尴尬杵着的时候，姑娘接过麻子的钱，回头转身从一掉了把手的破抽屉里开始扒拉，我瞅着没懂这是啥意思，结果她扒拉出来一百八的零钱，递给麻子。
“啊？定金就二十？”麻子跟我更迷糊了。
可姑娘摇摇头。
“哦哦，那定金多少呢？为啥找我钱？难道是保留的时间短？你们这保留时间是啥价码，我是买定了这货，就是出来匆忙，没带那么多钱，回去取，明个来送钱拿货，成不？”
姑娘这下头摇的更勤快了，一头如水的秀发垂到一把捏的小腰间，被风撩动，散发着青春的动人，我痴痴傻傻的看着。
姑娘脸上绯红一抹，不自然的羞矜低头，后来索性搁下自己手里的绣圈，捧起那个人面绣屏，放到我手里。
“恩？啥意思这是？”难道刚才眉目传情，她决定送我了？
见我们还是不懂，那姑娘只好找来一根破铅笔，就在麻子的零钱上写了一行字，售价二十元人民币，可以拿走！
我了个去，这句话我当时那心里啊，转了几个弯的复杂，啥感觉呢，这么便宜，这是姑娘今天吃了傻子药还是这玩意就是个仿品呢，难道这不是人发绣的？是库存鱼绳子？二十块钱不说，就是二百，我也不在乎，就当花钱买看美人了，关键是这玩意方才在我心里那是贵如泰山啊，这会心里落差极大，失望透顶，就像你追了很久的女神，新婚那夜发现是个混的，从天堂滚入地狱的跌落，可有一样，即便是个仿品，这主人肯定跟山魈有关系，而且山魈说见过，这个仿品不值钱，背后的渊源是无价的，想到这里，我突然醒过神来，难道这些铺子外边的物件都是仿品？背后都有真货？
“姑娘，这个我买了，另外，我很感兴趣这个物件的真品，不知道能不能？”
姑娘一听这话，犹豫了。
后来任凭我们怎么说，姑娘就是摇头，意思很明白，要么是就没有真品要么就是级别不够，没资格见货。
不知不觉我们竟然在这里耗了个把时间了，一看表下午四点半，一想，晚上约了那罗锅找的主顾，中午又没吃饭，应该找个地儿吃点，就只好拿着仿品人面绣屏离开这铺子。
“要说，这地儿的仿品都这么入眼，真不知道真货啥样子，你看这哪像个不值钱的玩意！”我一边瞅着这绣屏，一边叹息。
“你说，会不会是单独卖给咱这个价位？”
“恩？啥意思？你也看出来了，这姑娘是不是对我有好感？难道这里不刷卡可以刷颜值？”
“屁，我的意思是，你记得罗锅说了句话吗，说这地儿的买卖都讲个缘分，缘分不到，勉强没用，咱们领着山魈进去买这玩意，我的意思是，会不会这就是缘分？这个根本就是真货？”
“操，我怎么没想到呢，这地儿的人都眼力尖，咱们站了那么久，山魈又这么出眼，那姑娘怎么会发现不了山魈跟这人面绣屏模样一致，难道真是这个原因？那咱们最后管她要真货买的时候，一个劲摇头就是没有真货，这就是真货？”
“这个东西吧，估计卖给旁人就是价码很高，遇到有缘分的人，就是不花钱，但是呢，为啥还要收咱们二十块钱，有个讲头，这算买卖不算送，买卖就是大家彼此不相欠，要是送，就是另外意思了，这就跟咱们屯子谁家结婚后用剩下的衣服拉，有人借着用一样，都要给一块钱，代表是买来的！”
麻子说这个我知道，早年我娘那一代很穷的时候，屯里人结婚的衣服都是相互借的，尤其是我姥姥那个年代，更明显，因为当时都是布票，一块布都很来的为难，当时我娘说，家里一般就一人一条裤子，出门穿，回来就要脱下，害怕穿破了，就没的穿了，那会，借衣服的时候，都要借的人给主人一分钱或者一毛钱，看能力给，实在穷的也要给一分钱，啥意思呢，有讲头，这衣服不是借的了，就是自己买的了，图个新婚吉利，别新人一过日子就开始借，不好。
而正经买卖其实都有一些讲究，越是真干买卖的人，越是迷信，当然这种迷信很多时候就成为了当事人一种根深蒂固的信仰了。
麻子这个说法，我多少是认可的，因为再怎么外行的人也不是傻子，就我手里这个绣屏，即便是仿品，那也是顶尖的手艺，就这银丝丝的逼真，这眼神，这如真如幻的感觉，至少只值二十块钱是扯淡的，现在二十块钱能干啥，吃碗面？
照这么分析，应该就是这物件跟我们这伙人是有缘分的买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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