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看 > 棠锦 > 第二百三十九章 正途

第二百三十九章 正途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

一秒记住【笔趣看 www.biqukan.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外头?”松烟一怔,下意识道,“风雪交加。”

    花翘正给谢筝盛热粥,闻言手一抖,险些就散了,她把碗勺放下,笑得眼睛弯弯的。

    谢筝也忍俊不禁,亏得她还没咬包子,否则一个不小心,只怕要噎着了。

    “天实在太冷了,奴才在外头走一趟,都有点儿吃不消,爷交代的,姑娘若是要出门去,千万记得带好手炉……”松烟自个儿没会意,继续絮絮说着,见花翘笑得停不下来,这才狐疑地顿住了。

    他皱着眉头理了理这番对话,猛得就晓得了谢筝的意思,想到自个儿答非所问,也不禁摸了摸鼻尖,笑了。

    谢筝眼底全是笑意,道:“他让我带着手炉,他自个儿带了没有?腿伤的伤到底如何了?”

    松烟清了清嗓子,道:“爷出门时带了的,昨夜和今晨都抹了药酒,只要别冻着,就不会痛,最要紧的就是驱寒气。”

    要说驱寒,自是该在热乎乎的屋子里带着,可陆毓衍毕竟有公务在身,少不得要出门去,便是等过了日子衙门里封印了,大过年的,各处走动更加免不了了。

    谢筝思及此处,不禁有些心疼。

    松烟将谢筝的神色看在眼中,赶忙岔开了话题,道:“姑娘不是问外头状况吗?

    顺天府那里,狄水杜的案子都结了,就照着爷与姑娘猜的那样,马捕头带着人各处贴文书呢。

    公主昨儿夜里回府之后就闭门了,估摸着是病了。

    宫里的那一位,听说也病了。”

    谢筝沉沉颔首,咬了口包子,细细咀嚼着,并没有说话。

    衙门里做事自有规矩。

    谢筝与陆毓衍交谈过,狄水杜的死只会算在梁松头上,甚至连梁嬷嬷和王氏的那些恩怨,都不会在案卷上详细记下。

    更不用说,梁松牵扯的那些陈年旧案了。

    绍方庭依旧是杀妻犯人,谢慕锦死于李三道之手,而李三道一家畏罪自杀。

    表面上,一切都很平稳,而其中内情如何,也就是他们这些人才清楚的。

    毕竟,长安公主再有不是,她也是公主,圣上会让她闭门思过,会在数年之后让她红颜薄命,但不可能让她谋害朝廷命官的罪名大白于天下。

    淑妃亦是如此,她只能是病死的,而不是认罪伏法。

    意料之中的事儿,谢筝慢条斯理用了饭,便收缀妥当出门去。

    睡了大半个上午了,此时不走,等过会儿唐姨娘来寻她,她也没法拿歇午觉当挡箭牌了。

    松烟替她备了轿子,谢筝往萧府去。

    安语轩里,亦是一股子药酒味道。

    谢筝看着躺在罗汉床上的萧娴,道:“脚伤如何了?”

    “好了的呀,偏这一个个的不放心,不叫我走动,非让我躺着,”萧娴抱怨着道,“快叫这药酒味道给熏过去了。”

    许嬷嬷习惯了萧娴在言语里反抗,坐在一旁补着衣服,头也没有抬,嘴上道:“伤筋动骨一百天,姑娘这会儿着急,回头落了病根,就有的烦了。”

    萧娴眯着眼睛,鼓着腮帮子不说话。

    许嬷嬷哭笑不得,摇了摇头,道:“大小道理,姑娘可比奴婢们清楚多了,偏爱嘴上瞎抱怨。”

    “妈妈这话真是让我伤心,我还能这般撒娇胡扯多少时日?”萧娴哼了声,“左不过就这几天了,等将来,妈妈想听我瞎扯瞎抱怨,都没的机会了。”

    许嬷嬷手上的银针顿住了,笑容里添了几分感慨:“姑娘说得是。”

    谢筝弯着眼睛看萧娴。

    萧娴不仅是闷了几天,憋得慌,更多的,是对将来生活的认知。

    做姑娘的时候,在娘家人跟前,自然是怎么撒娇都可以,可一旦定亲了,嫁出了门,就要收敛着性子过日子了。

    尤其萧娴要嫁的还是李昀,皇家媳妇的压力和重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明白的。

    “姐姐想说什么,不如与我说呀?”谢筝轻笑着道。

    “我呀,”萧娴上下睨了她两眼,突得伸出手,挠向谢筝的腰间,“我不想躺着了,我要跟你比个高下。”

    谢筝没防备她,叫萧娴突袭得手,不由惊叫一声,很快又回过神来,开始反击。

    两个人闹了一阵,笑个不停。

    闹够了,谢筝就靠着萧娴说话。

    那些不为众人所知的案情一点点展开了,陈年旧事如缓缓而下的河流,却是掺了血,在阳光下,波光粼粼之中,泛着刺目的红。

    许嬷嬷在一旁看着,眼睛不禁有些湿润了。

    两位姑娘小时候就是这般相处的,爱说爱笑爱闹腾,一转眼间,已经这么多年了。

    好在,谢筝已沉冤得雪,自家姑娘也要定下婚事来。

    因为五年前的绍侍郎杀妻案,而变得崎岖波折的生活,终是能再次回到正途上,渐渐平静下来了。

    这过日子呀,还是平平淡淡的好。

    舒心,安稳,比什么都强。

    萧娴眼中的笑意慢慢散了,抿唇道:“当真是淑妃害了齐妃娘娘,殿下心中,一定很不好受吧。”

    “萧姐姐难过了?”谢筝试探着问了一句。

    萧娴抿着唇,没有闪烁其词,直言道:“他不好受,我当然是难过的。”

    谢筝点头,沉默了会儿,又问:“老太太这几日身子如何?”

    提到傅老太太的状况,萧娴的神色越发凝重了,道:“我伤着脚,各个都不让我去延年堂里,我这几日都没见过祖母。许妈妈替我每日去一趟,妈妈说的,祖母身体不大好。”

    闻言,许嬷嬷点头,道:“看起来好像一日比一日差了,奴婢昨儿个听太太的意思,若老太太这两日还是这般,想让老爷去请御医来瞧瞧了。”

    谢筝的心揪了揪。

    傅老太太的年纪摆在那儿了,上半年也卧床许久,虽说秋天时养回来了不少,但到底是亏了底子的,也不可能像年轻人一般补了身体元气。

    可话又说回来,哪怕是这把岁数了,能让人看出”一日比一日差”,还是让身边的人心惊胆颤的。

    这要衰弱得多厉害,才能每一日都看出来?

    “还是早些请了御医来看看。”谢筝建议道。

    许嬷嬷瞅了萧娴一眼,颔首道:“说得是呢,病是拖不得的。”

    这一眼神,谢筝看在了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