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看 > 首辅家的长孙媳 > 第486章 非常手段

第486章 非常手段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盛唐风华银狐武炼巅峰唐砖

一秒记住【笔趣看 www.biqukan.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真的到了动用非常手段的关口了吗?包括二老太爷在内的所有族人看向年轻的家主,心里无不存在这样一个疑问。

    虽然太孙的种种作为早已证明了丧德无能,轩翥堂诸人对于储位当废的主张其实早已达成一致,但他们所认同的一直是合乎礼法的方式,比如像赵太师一样密谏呈上,甚至在朝议前商同朋交友僚联名共谏,这些虽有可能触怒皇权,但并未违背臣子应当遵循的忠义,可兰庭的“非常手段”,虽说不为欺君罔上,更远远称不上悖逆谋乱,但机巧的方式目的在于逼君运裁,一旦败露就很可能让轩翥堂遭受祸殃,无论是从臣子忠义而言,还是以己族利害而论,均有违背,断非上策。

    但兰庭的意志也极其坚定。

    “如果这回不能达成废储,而以内阁辅政限束君权,先不说日后新君与辅臣之间必生乱斗,且说齐王、魏国公等等党系,是否会坐视太孙继位而束手待死?或许不待太孙继位,储君便会死于非命,更或激生兵谏逆乱,这又岂合皇上一贯以来,避免天家骨肉阖墙、手足相残的意愿?而皇上一直以来苦心运筹,为中兴盛世打下的根基也将毁于一旦,储位的废立已经不限于皇族天家的安定,着实关涉社稷国祚的兴亡!此乃非常之时,难免非事之事。”

    “倘若朝议之后,皇上决意从谏如流……”三老太爷对于弘复帝的仁德及一贯的贤达颇为信任。

    “不能饶幸。”兰庭看向他的三叔公:“如今太孙虽说已然彻底失势,但朝中诸如袁箕之流不会放弃这回弄权把政的时机,他们会竭力附从内阁辅政的主张,而皇上也俨然寄望于这股势力保全太孙储位,皇上不是没有看觉内阁辅政之后的危患,但皇上仍然难以摆脱父子祖孙之情,孝德太子是皇上无法消释不顾的心结,所以皇上至今仍在饶幸两全。”

    其实不用兰庭再纵深剖析,朝堂之上绝大多数臣公都已看清时今的局势是万万不能两全了。

    包括袁箕。

    在太师府召集族人商议的时候,袁箕同样也正召集僚

    属共讨。

    邬至密担当发言人,这个老臣双鬓斑白却意志风发:“太孙虽非明君之质,然只要军、政大权非太孙一手掌控,尤其内阁主政,便足以限制太孙轻信谗言胡作非为,若太孙不改顽劣,内阁大可效仿伊尹迁桐宫以教少主,行共和执政!”

    他当然明白一旦太孙即位,新君与辅臣之间必然会存你死我活的争斗,说什么效仿先贤,实则是借伊尹之典欲行废立之事,权臣主政,美其名曰共和执政。

    但伊尹最终能将改过自新的太甲迎出桐宫交归权柄,方能成就一代名臣忠心事国事君事天下的美名,绝非袁箕、邬至密之流,他们认定了太孙“不改顽劣”,又怎会如太甲还有“重见天日”的时候?

    所谓的“共和执政”,也为袁系党徒的心照不宣。

    邬至密话音刚落就有人摁捺不住了。

    “太孙弑害尊亲之罪虽重,然咱们这些臣子也理当体谅皇上的苦心,一则念及祖孙骨肉亲情难下狠心弃长孙于废墙;一则太孙着实也是听信唆使罪有可原;况乎圣德太后并未因此阴谋害逞?许阁老、轩翥堂一系,否谏内阁辅政便是主张废储,太师府赵兰庭又一贯与周王交从甚密,必怀夺储逆谋之图,许阁老与其沆瀣一气,亦为逆臣!既许、赵之流违背臣子之忠,理当治罪!”

    这就说明一旦内阁辅政议定,袁党首先要做的就是肃清朝堂排除异己,内阁以他为主一手掌控,日后何来的“共和执政”?

    “只是皇上主张让圣德太后节制兵符一事,我等还当谏请皇上慎重三思。”又有人提议。

    袁箕十分赞诩提议人的缜密细心,缓缓挼着他长及胸口的乌须:“监军辅政议定之前,暂且不宜节外生枝,不过为防后宫乱政之患,我等始今亦需从长计议,而今诸外戚,唯有豫国公府主张监军辅政,曹国公府与宁国公府自来不和,必定不会乐见圣德太后节管兵符。”

    “兵符为死,兵权为活,后宫妇人又不能直掌兵权,咱们大可说服沈、张二公荐举其亲信统率禁军,先卸晋国公兵权,

    甚至可先弹劾晋国公获罪!”邬至密立即出谋划策。

    袁箕深以为然。

    没人留意见在座的一位,听此提议后极其复杂的神色。

    兰庭很快得知了袁箕党徒的密谋,他着实也不觉得惊奇,不过当确定袁箕一党已经摁捺不住私下联络豫国公及曹国公时,这日他再次去见了一见陶啸深,用意无他,希望陶啸深能够加派人手盯防沈、张两家,且将探得的事实上奏弘复帝而已。

    再然后兰庭又见了一见祖父的门生之一,时任大理寺少卿的官员夏决。

    他的“非常手段”,也仅限如此而已了。

    内阁辅政的朝议未举,夏决便将一纸诉状直呈御案,而这起案件涉及的虽非逆谋反叛此等极恶大罪,不过也足够让朝堂耸动,一时之间,甚至引起市井小民的热议,就连内宅也有听闻——春归便听闻了青萍等些丫鬟的交头接耳,她关注的却并非案件本身。

    “是否迳勿出手了?”这日晚间,当兰庭回到斥鷃园,春归迫不及待追问。

    “辉辉说的是何事?”兰庭不急着作答。

    “还有何事?当然是何孝君大逆不孝一案?”春归一巴掌拍在兰庭的肩膀上,大有对她家夫君明知故问的怨嗔。

    “辉辉竟也听说了?”

    “先是苏嬷嬷和好些仆妇窃窃私语,一见青萍就重重唉叹什么世风日下、人心不古,青萍少不得一番打听,才知道苏嬷嬷用作含沙射影的‘典故’,丫鬟们闻所未闻这等不孝之事,难免议论起来,我还能不听说的?”

    “今晚我在外头没吃好。”兰庭微微笑道,拢了春归的手拉她往院子里的攒角凉亭去。

    “好好好,我这就去给迳勿备宵夜。”

    春归很识趣的受理了她家夫君的撒娇,没到凉亭,就挣脱了手稍提着裙子一径往厨房小跑。

    灶上其实一直煨着炖汤,饺子也是晚餐前就包好的,煎上两碟既能佐酒又可饱腹,最重要的是还废不了多大功夫,春归可是急着落实自己的猜测究竟准不准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