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流火索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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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万籁俱寂，一众至境皆屏息凝神，只看着黄简走到了泉水边上，就在那块刻着离火神汤的巨石旁停下了脚步。
黄简伸出手，这牌位便飘了出去，泉水翻腾，汩汩之声响了起来，此地的风也更急了。
没人说话，一众至境目送这牌位飘向泉水中央，同时抬手，除去了自己的冠帽发簪，风吹起所有人的长发，在他们脑后漂浮不定。
穆应开口，其声如钟鼓齐鸣：“英魂当归！”
众人和道：“英魂当归！”
声音没有传出去，却在禁地上空萦绕回荡
“英魂——当归！”
牌位缓缓下降，触到水面之后便渐渐下沉……
泉水逐渐复归常态。
“诸位！”穆应的声音不大，但听者留心，在他们心中自是有如洪钟，“我东离逢此大难，今日当共议对策！”
“前辈！”昌平驸马开口道，“门中之事，可已妥当？”
就常理而言，对于拥有千载寿命的至境强者来说，年纪辈分都没多大的意义，所以除了共属一脉的师徒、传人和嫡亲的血脉，一国至境之间都以平辈论交，只是在这些东离至境口中，穆应仍是“前辈”。
而那个不用称呼穆应为“前辈”的人，就在今天，死了。
“穆应，文山飞星二人终非我门中至境，不可不防！”泉水中响起的这个声音直呼穆应之名，却没人感到奇怪。
“我知，”穆应向泉水点头致意，而后望着一众至境开口道，“倾樽已接过门中大阵的掌控，有他在，我东离门亦当无虞！”
“我等初归离京，还请诸位将今日之事一一道来！”说话的是个老者，此人生得精瘦，虽鸡皮鹤发，却精神矍铄。
“昌平，你说吧！”穆应闭着眼睛，淡淡地道。
“是，前辈！”
这时，泉水之中亮起一点光，光亮渐盛，竟窜出了水面，在诸位至境眼前化作了一团一人高的火焰。
昌平驸马却只顾自己徐徐道来。
听昌平驸马将穆秋水闯宫刺杀太子未果，劫持风齐，被困阵中却杀害掌门而后破阵而逃的事情一一道明，老者叹道：“掌门已逝，天火印失落，我东离逢此大难，该当如何？”
“天火印必是被那寒冰至境夺去了！”黄简道，“适才我已传令门中，全力探查此人下落，但……”
“此人既为至境，如今不知所踪，便是派出再多的归元境也没多大用处，想要将我东离至宝追回，却是难了。”女子道。
“天火印失落，想要追回的确困难重重，但事关我东离国祚，不得不为！”穆应的声音低沉却有力，“此人既是寒冰之道通玄，天火印于他当无太大用处，所以……”
“交易么？”那团火焰中传出了一个声音，“此事我难插手，还请诸位留心！”
“调虎离山，独力闯宫，竟还能控制我离京城大阵，击杀掌门而后安然离去，这寒冰至境到底是什么来头？”
“掌门临死之际曾喊出‘平南’二字，而那个叫风齐的小子，正是平南侯长子，黄简，流火，你们可曾问出什么来？”老者眼中含着怒意，却见流火真人缓缓摇了摇头，将风齐之事说了出来。
“南泽？”老者脸上没几两肉，此刻竟也颤了颤，眼露凶光，咬牙切齿地道，“好贼子！”
“是否南泽所为，还言之过早！”流火道，“诸位还不知道，这个叫风齐的小子身上，有些过人之处！”
“什么过人之处？”
“我方才以通玄之力施展迷惑心智之术，却发现我根本无力控制他！”
“什么？难道……他是天生灵体？”昌平驸马惊道。
“应当不是！”黄简道，“我知道这小子，修行天分一般，于剑道之上还算有点本事，却并非为天地所钟的天生灵体！”
“那又如何会无法控制？”
流火真人道：“依我所见，他若非从策天府等处学来了这抵抗控魂之术的本事，便是真个身怀异能！”
“也就是说，来人如何破阵，掌门又是如何被杀，我们皆不得而知，只能听他的？”女子道，“若是平南侯府真与这寒冰至境狼狈为奸，他又如何说得实话？”
“以我之见，不如大刑伺候，不信这小子不从实招来！”老者忿忿道。
“不可！”黄简忙出言阻止，“平南侯风懋勋乃我朝重臣，此人素有忠名，与其弟风逸百战沙场方得封侯，实是我东离忠良典范，若为了此事将他儿子屈打成招，岂不寒了臣下之心？”
“若这小子真个无辜，打完了给他些甜头便罢，此事也只怪得到南泽头上，须怨不得我东离！”老者冷声道，“若是这小子招了，再把这平南侯府上下都抓起来，一个个拷问！”
黄简摇头道：“天下将变，何必多生事端？况且风懋勋虽已卸下军职，其于我东离南疆的威望实不曾减损半分，若是无端伤他子嗣，又问不出个结果来，叫炎朔如何向平南大军交代？”
“笑话，既为我东离之臣，食我东离之禄，区区刑罚加身，他还敢反了不成？”
“好了！掌门仙去之事我等自不可宣扬，若是拷问之事为人侦知，有碍我东离颜面不说，还会泄漏此事，不得不慎！”穆应话锋一转，又道，“不过平南侯既已卸下军职，却于南疆有如此威望，倒是有碍那步成荣掌控平南军，我们下一步的计划或许也会受阻！”
“此事我会嘱咐炎朔的！”黄简叹了口气道。
“哼！岂有此理！被人欺上门来却不知此人身份，现在我等手中唯一的线索却也不深究，若是掌门泉下有知，也不知会否心安？”老者道。
“未必不知其人！”流火真人扫视一眼诸位至境，道，“我且知道此人的几样手段，或许，能从中推测其身份。”
“什么手段？”穆应双眼一亮，问道。
“诸位可知我东离门中手掌绝艺破封刃的那个女娃儿？”流火真人道，“其人乃火中之精，当时皇城被那寒冰至境冰封，波及宫外，余者皆无事，唯独这女娃儿和另一只凤血兽被寒意所伤！”
“凤血兽？”
“乃是朱雀真身，我查过，那小姑娘乃是凤梧剑主的徒弟！”流火真人这么说，便是断了几位至境想留下小灵为东离所用的念头，毕竟，天府山实力虽不及东离，七剑之主的本事这些人还是清楚的。
“火中之精当不惧寒意，能伤得这两人，此人的寒冰之意应当不简单……乃是真正的天地至寒！”
“天地至寒，怪道有胆量来我离京闯宫！”
只听那团火焰之中传出的声音道：“确实不简单，若只是通玄之力，当引不得如此寒意，此人……已窥得天地门径！”
“天地！”剩下几位至境面面相觑，这泉水下的那位所言，他们如何不明白，但正因为明白，才感觉到了来人的可怕。
“初入至境便有如此道境感悟，实乃此道天才！”穆应点点头道，“天下间寒冰之道入至境的尚有不少，但似此人这般道境感悟，却是少见，这样找起来，或许要方便一些！流火，说下去！”
“天地至寒此乃其一，二者……此人身上至少有两件世所罕见的至宝！”
流火真人顿了顿，道：“一件，可以缩地成寸，他于城中大阵之内却拥有不逊于我的速度，且穿行无碍，当是凭借这件宝物！而且，那人用此物至少可走十步！至少……直至此人掌控阵法击杀掌门并离去之时，其效犹未尽！”
“速度和你相当？”黄简惊道，“怎么可能！修为越高，宝物的作用也就越弱，能让这样的至境借之穿行无阻，拥缩地成寸之能，这样的宝物，我东离也没几件，更是从不轻用，他区区初入至境之人，如何弄得到？”
“这种宝物用一件少一件，”女子的眼珠转了转，道，“除非千巧玲珑同时显世，否则没人……”
“千巧玲珑一者在神兵门之手，一者为策天府之物，岂会同时现世？”
“且不管此人如何弄到，至少我等有了线索，尚可一查！”流火真人又道，“此人还有一件可以隐匿气息的至宝，于我离京城大阵内，即使阵法还在掌门手中时，也未能找到他！”
“在我东离大阵内，只要是活物，绝无可能逃过我的感知”火焰中的声音道，“这件宝物，可掩盖生灵气息，当真难得！”
“这两件世所罕见的宝物乃是其二，至于其三……诸位想没想过，此人花这么大的代价，却只为了刺杀太子，想太子久居深宫，又能有几个仇敌？”
流火真人一语惊醒梦中人，一众至境都只关心穆秋水的来历，却没想到穆秋水不是为了杀掌门来的，他所行的一切，本就只是想取东离太子穆奂的性命！
“这么大的代价，他为了刺杀一个储君，可真舍得下本钱啊！”
“这样的代价，要是用在别的地方，足够杀死一个修为和他差不多的至境了！”
“流火，还有么？”穆应摆摆手，示意一众至境且听流火真人道来。
“其四，诸位皆知我离京大阵虽不如门中阵法，但……顷刻之间被人强行夺去，我想，这普天之下也没几人做得到吧？”
此刻万籁俱寂，一众至境皆屏息凝神，只看着黄简走到了泉水边上，就在那块刻着离火神汤的巨石旁停下了脚步。
黄简伸出手，这牌位便飘了出去，泉水翻腾，汩汩之声响了起来，此地的风也更急了。
没人说话，一众至境目送这牌位飘向泉水中央，同时抬手，除去了自己的冠帽发簪，风吹起所有人的长发，在他们脑后漂浮不定。
穆应开口，其声如钟鼓齐鸣：“英魂当归！”
众人和道：“英魂当归！”
声音没有传出去，却在禁地上空萦绕回荡
“英魂——当归！”
牌位缓缓下降，触到水面之后便渐渐下沉……
泉水逐渐复归常态。
“诸位！”穆应的声音不大，但听者留心，在他们心中自是有如洪钟，“我东离逢此大难，今日当共议对策！”
“前辈！”昌平驸马开口道，“门中之事，可已妥当？”
就常理而言，对于拥有千载寿命的至境强者来说，年纪辈分都没多大的意义，所以除了共属一脉的师徒、传人和嫡亲的血脉，一国至境之间都以平辈论交，只是在这些东离至境口中，穆应仍是“前辈”。
而那个不用称呼穆应为“前辈”的人，就在今天，死了。
“穆应，文山飞星二人终非我门中至境，不可不防！”泉水中响起的这个声音直呼穆应之名，却没人感到奇怪。
“我知，”穆应向泉水点头致意，而后望着一众至境开口道，“倾樽已接过门中大阵的掌控，有他在，我东离门亦当无虞！”
“我等初归离京，还请诸位将今日之事一一道来！”说话的是个老者，此人生得精瘦，虽鸡皮鹤发，却精神矍铄。
“昌平，你说吧！”穆应闭着眼睛，淡淡地道。
“是，前辈！”
这时，泉水之中亮起一点光，光亮渐盛，竟窜出了水面，在诸位至境眼前化作了一团一人高的火焰。
昌平驸马却只顾自己徐徐道来。
听昌平驸马将穆秋水闯宫刺杀太子未果，劫持风齐，被困阵中却杀害掌门而后破阵而逃的事情一一道明，老者叹道：“掌门已逝，天火印失落，我东离逢此大难，该当如何？”
“天火印必是被那寒冰至境夺去了！”黄简道，“适才我已传令门中，全力探查此人下落，但……”
“此人既为至境，如今不知所踪，便是派出再多的归元境也没多大用处，想要将我东离至宝追回，却是难了。”女子道。
“天火印失落，想要追回的确困难重重，但事关我东离国祚，不得不为！”穆应的声音低沉却有力，“此人既是寒冰之道通玄，天火印于他当无太大用处，所以……”
“交易么？”那团火焰中传出了一个声音，“此事我难插手，还请诸位留心！”
“调虎离山，独力闯宫，竟还能控制我离京城大阵，击杀掌门而后安然离去，这寒冰至境到底是什么来头？”
“掌门临死之际曾喊出‘平南’二字，而那个叫风齐的小子，正是平南侯长子，黄简，流火，你们可曾问出什么来？”老者眼中含着怒意，却见流火真人缓缓摇了摇头，将风齐之事说了出来。
“南泽？”老者脸上没几两肉，此刻竟也颤了颤，眼露凶光，咬牙切齿地道，“好贼子！”
“是否南泽所为，还言之过早！”流火道，“诸位还不知道，这个叫风齐的小子身上，有些过人之处！”
“什么过人之处？”
“我方才以通玄之力施展迷惑心智之术，却发现我根本无力控制他！”
“什么？难道……他是天生灵体？”昌平驸马惊道。
“应当不是！”黄简道，“我知道这小子，修行天分一般，于剑道之上还算有点本事，却并非为天地所钟的天生灵体！”
“那又如何会无法控制？”
流火真人道：“依我所见，他若非从策天府等处学来了这抵抗控魂之术的本事，便是真个身怀异能！”
“也就是说，来人如何破阵，掌门又是如何被杀，我们皆不得而知，只能听他的？”女子道，“若是平南侯府真与这寒冰至境狼狈为奸，他又如何说得实话？”
“以我之见，不如大刑伺候，不信这小子不从实招来！”老者忿忿道。
“不可！”黄简忙出言阻止，“平南侯风懋勋乃我朝重臣，此人素有忠名，与其弟风逸百战沙场方得封侯，实是我东离忠良典范，若为了此事将他儿子屈打成招，岂不寒了臣下之心？”
“若这小子真个无辜，打完了给他些甜头便罢，此事也只怪得到南泽头上，须怨不得我东离！”老者冷声道，“若是这小子招了，再把这平南侯府上下都抓起来，一个个拷问！”
黄简摇头道：“天下将变，何必多生事端？况且风懋勋虽已卸下军职，其于我东离南疆的威望实不曾减损半分，若是无端伤他子嗣，又问不出个结果来，叫炎朔如何向平南大军交代？”
“笑话，既为我东离之臣，食我东离之禄，区区刑罚加身，他还敢反了不成？”
“好了！掌门仙去之事我等自不可宣扬，若是拷问之事为人侦知，有碍我东离颜面不说，还会泄漏此事，不得不慎！”穆应话锋一转，又道，“不过平南侯既已卸下军职，却于南疆有如此威望，倒是有碍那步成荣掌控平南军，我们下一步的计划或许也会受阻！”
“此事我会嘱咐炎朔的！”黄简叹了口气道。
“哼！岂有此理！被人欺上门来却不知此人身份，现在我等手中唯一的线索却也不深究，若是掌门泉下有知，也不知会否心安？”老者道。
“未必不知其人！”流火真人扫视一眼诸位至境，道，“我且知道此人的几样手段，或许，能从中推测其身份。”
“什么手段？”穆应双眼一亮，问道。
“诸位可知我东离门中手掌绝艺破封刃的那个女娃儿？”流火真人道，“其人乃火中之精，当时皇城被那寒冰至境冰封，波及宫外，余者皆无事，唯独这女娃儿和另一只凤血兽被寒意所伤！”
“凤血兽？”
“乃是朱雀真身，我查过，那小姑娘乃是凤梧剑主的徒弟！”流火真人这么说，便是断了几位至境想留下小灵为东离所用的念头，毕竟，天府山实力虽不及东离，七剑之主的本事这些人还是清楚的。
“火中之精当不惧寒意，能伤得这两人，此人的寒冰之意应当不简单……乃是真正的天地至寒！”
“天地至寒，怪道有胆量来我离京闯宫！”
只听那团火焰之中传出的声音道：“确实不简单，若只是通玄之力，当引不得如此寒意，此人……已窥得天地门径！”
“天地！”剩下几位至境面面相觑，这泉水下的那位所言，他们如何不明白，但正因为明白，才感觉到了来人的可怕。
“初入至境便有如此道境感悟，实乃此道天才！”穆应点点头道，“天下间寒冰之道入至境的尚有不少，但似此人这般道境感悟，却是少见，这样找起来，或许要方便一些！流火，说下去！”
“天地至寒此乃其一，二者……此人身上至少有两件世所罕见的至宝！”
流火真人顿了顿，道：“一件，可以缩地成寸，他于城中大阵之内却拥有不逊于我的速度，且穿行无碍，当是凭借这件宝物！而且，那人用此物至少可走十步！至少……直至此人掌控阵法击杀掌门并离去之时，其效犹未尽！”
“速度和你相当？”黄简惊道，“怎么可能！修为越高，宝物的作用也就越弱，能让这样的至境借之穿行无阻，拥缩地成寸之能，这样的宝物，我东离也没几件，更是从不轻用，他区区初入至境之人，如何弄得到？”
“这种宝物用一件少一件，”女子的眼珠转了转，道，“除非千巧玲珑同时显世，否则没人……”
“千巧玲珑一者在神兵门之手，一者为策天府之物，岂会同时现世？”
“且不管此人如何弄到，至少我等有了线索，尚可一查！”流火真人又道，“此人还有一件可以隐匿气息的至宝，于我离京城大阵内，即使阵法还在掌门手中时，也未能找到他！”
“在我东离大阵内，只要是活物，绝无可能逃过我的感知”火焰中的声音道，“这件宝物，可掩盖生灵气息，当真难得！”
“这两件世所罕见的宝物乃是其二，至于其三……诸位想没想过，此人花这么大的代价，却只为了刺杀太子，想太子久居深宫，又能有几个仇敌？”
流火真人一语惊醒梦中人，一众至境都只关心穆秋水的来历，却没想到穆秋水不是为了杀掌门来的，他所行的一切，本就只是想取东离太子穆奂的性命！
“这么大的代价，他为了刺杀一个储君，可真舍得下本钱啊！”
“这样的代价，要是用在别的地方，足够杀死一个修为和他差不多的至境了！”
“流火，还有么？”穆应摆摆手，示意一众至境且听流火真人道来。
“其四，诸位皆知我离京大阵虽不如门中阵法，但……顷刻之间被人强行夺去，我想，这普天之下也没几人做得到吧？”